('不争馒头还争口气,她争的就是这口志气。如梦是最早离席的,因为她得赶回孙家。现在她同意加入,张律和孟校长对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监视孙林戏。如梦嫁给孙林戏当他的八姨太,这是她们没料到的事,当然,她们早先也没有注意到如梦。但既然她都嫁进孙家了,那这就是天大的优势,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梦可以作为卧底待在孙家,给她们探听消息。不过,张律还是提醒了如梦,探听消息是次要,最重要的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孙林戏那人下手极为狠厉,如果如梦暴露了真实身份,恐怕下场会比死更惨。如梦当时听得后背发凉,回去后也有些心虚。但她都多大的人了,在浣喜市沉浮这些年,钱和演技她一样不落。如梦离开后,这顿饭虽然吃完了,但张律等人还有话要说。张律和孟校长都十分感谢凌一和秋池出手相助,不管是秋池机智地拦截了那封张律留给凌一的信,还是凌一只身深入孙家救走贺萧旭,都让她们这次的行动圆满成功。元北市的刺杀案现在彻底成了悬案,贺萧旭已经被安置到安全的地方,暂时不便出面亲自感谢凌一,他托孟校长和张律,带了点礼物给凌一。如梦那边,张律没敢送她东西,也和她说过了,在外尽量和她们装不熟,所以张律只送了点钱。还别说,对如梦来说,钱可比一些礼物来得实在。至于秋池,张律有份不知道算是礼物还是重担的东西交给秋池。秋池即将入读启礼大学,图书馆的工作她大概率只能晚上去,上的班都少了,挣的钱当然也不多,虽然可以搬入启礼大学学生宿舍住,但住宿也不是免费的,每年还得交不少钱。张律感谢秋池的礼物,不是直接的现金,而是一份工作。这份工作和秋池读书并不冲突,张律正在筹划一本期刊,在招募副主编、编辑、作者等等,一开始秋池可以先当张律的助手,等她上手后,可以开始给期刊投稿、写作。期刊的内容和主题也很新奇,张律最近已经打算让人在期刊上宣传国外的一些新思想,张律借这顿饭,也和秋池说了一点简单的内容。因为秋池本身是学外语的,不只是英文,启礼大学的外文专业还有很多国家的语言,张律需要她帮忙翻译、排版、编辑等等。张律想把国外弗弥湼士姆的思想引入国内,秋池听了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应该是音译,听张律说了一下这种思想的内容,才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指争取女子应与男子一样有天赋的自由、平等、财产等的权利。秋池思索许久,觉得音译不够让人理解其中含义,对于广大读者来说,也很晦涩难懂,不如根据其名词的词根由何演变而来,再结合本土化的语言,意译为“妇女主义”或“女权宣言”。张律和孟校长一听,颇为满意地点头,两人鼓掌赞叹:“好,这个名字好,妇女同志们也是我们斗争中极为重要的伙伴。”这本期刊一看就是新派的东西,所以秋池一旦加入,也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期刊是张律创建的,工资她发,秋池暂时不用担心生活和住宿问题,有份工作的同时,不会落下自己的学习。等秋池和张律孟校长聊完期刊的事,大家才算完,然后各回各家,秋池后天入学,带上行李一起报道,入住启礼大学学生宿舍。往日里话最密的凌一,今晚上反而没多少话可说。一边大家要给如梦安排任务,提醒她万事小心,一边张律要和秋池商量妇女主义期刊的事,嘴巴都不带停歇,说累了直接往嘴里灌水。凌一反倒显得格外安静,等到送秋池回小院的时候,她才开口问:“你真想好了要上张律这艘船吗?”秋池一愣,兴奋的神情有些垮掉。今天和张律说的那些话,令她感到血脉喷张,活了二十几年,从未这样兴奋过。可是在她最高兴的时候,凌一这句话,宛若一盆冷水泼下,让她担忧的同时,又多了一分清醒。秋池抬头看着不够圆满的银月,又低头看向凌一,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是,我也是和张律经过一番探讨后,才发现原来世界上,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一群人,和我有着相同的志向,我不懂我为什么总是厌恶这个世界,但是在听到张律所说的那些主义学说后,我才明白,我的愤怒,源于我所遭受的不公,我相信有很多人和我一样,不理解自己,也不理解自己的愤怒,甚至无处言说,无法形容,我要和张律办好这件事,让更多的人看见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让她们说不出的话,被我们发表在报纸上。”凌一沉默了很久,两人站在小院门口,彼此都没有先开口。秋池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她以为,引导她走出来的凌一,会和她一样怀有坚定的理想,却没想到,凌一反而沉默了。实际上,凌一并没有理想可言,她是系统,表面上的温柔可人也不过是按照原身的性格装出来的罢了。比起所谓的理想、志向,凌一更在乎任务的完成与否。如果秋池选择了和张律合作,她走上的这条路,必定充满荆棘,在后世被认为是“文明”的社会,依旧是nanquan社会,只不过更加隐蔽罢了,秋池这样的人,放在后世也会挨骂,更别说现在这种环境,挨骂还是其次,人身安全都不见得能保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