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一又来找秋池,顾连笙回去后,不经意地提起了她和秋池吃饭的事。顾老爷纵然不高兴,但考虑到和苏家结亲的打算,他没有多说什么。顾老爷这态度,反倒让凌一更加猖狂,明目张胆来找秋池。当然,凌一也不是无所事事,她是来陪秋池找工作的,总不能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坐吃山空吧,那点钱哪够一个人过一辈子的。凌一是赶在饭点前找来小院的,这样秋池就能省一顿饭,跟她去外面吃好的。杨家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凌一了,对她充满好奇,杨家小子站在门槛上,指着凌一问:“你谁啊!”父母爷奶忙着挣钱养家,并没有多少时间来教育孩子,这杨家小子教养没多少,嗓门倒不小。秋池换好衣服出来,听到这么一嗓子,顿时皱紧了眉头。对门屋里的杨家婆婆走出来,锤了她家小子一下:“没事干是吧你,出去玩!”吼完,杨婆婆又扭头对着凌一二人,笑着问:“你俩这是要出门么?秋妹子,午饭还做不做你的了?”先前杨家人问秋池叫什么,秋池没说自己的姓,只说自己叫秋池。她并不喜欢自己的姓,洛秋池,落秋池,听着不大舒服。后来杨家人就管她叫秋妹子,顿时就和她的名字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秋池应了声:“哎,午饭不用做我的,我出去吃。”杨爷爷叼着旱烟木仓,坐在门内,目光中透露着好奇和一种说不出的嫌弃。杨婆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状若无意地问:“哎哟,这你俩昨天不还刚出去吃了顿吗?今天又在外面吃,一顿得花不少钱吧?”八卦仿佛是人的天性,小院三户人,杨家人对门突然搬进来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任谁都好奇呢。女人、年轻、漂亮还有点钱,这几个词连在一起,总让心歪的人心思也想歪。该不会,和主屋的如梦是同行吧?秋池不是傻子,联想到对门杨爷爷的眼神,她脸一下就黑了。凌一好似没有察觉,笑嘻嘻地说:“也吃不了几口好的,就是不得不出去,不然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工作,下个月房租还没着落呢。”出门在外,财不露白,基本的防备心要有。凌一给秋池使了个眼色,两人不再多说,朝门口走去。主屋的大门正对院子,院子的拐角左侧是院门,如梦披着件披风,靠在她的大门上,琢磨着凌一说的话。找不着工作吗?前段时间浣喜市的上流圈子都在传顾家大少爷离婚的事,如梦也听了不少传闻。有说顾连笙抛弃糟糠之妻的,人家洛家女儿给他守了一年寡,他倒好,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把人踹了。也有说是顾家看不上洛家,知道前段时间苏家把女儿送到顾家大院来借住,恐怕是早就想让顾连笙和秋池离婚,然后和苏灵伊结婚。更有说秋池行为不端,放浪形骸的,出入歌舞厅,哪里是为顾连笙守寡,分明就是占着顾家大少奶奶的位置,玩得比谁都花。如梦可是在千梦厅看了场好戏的,秋池来千梦厅,明明就是为捉奸,怎么传成了秋池去千梦厅浪荡了?秋池的情况,如梦从上流圈子的客人们嘴里听说得差不多,离婚后被赶出了顾家,洛家也不管她,没想到竟然和自己租住在一个院子里。听凌一那话,似乎秋池还在找工作。这姑娘,和浣喜市有名的顾家大少爷离了婚,竟然没有分到什么好东西吗?如梦光是站那儿斜倚着,本是想偷听凌一和秋池说话,结果杨婆婆一扭头看见自己老伴盯着如梦看,转身就朝如梦大骂:“大白天的穿成这样,不害臊吗你,丢死个人嘞!”如梦翻了个白眼,嘴里骂了句:“老娘又不是没穿,老不死的管这么多,活该你穷一辈子。”如梦收拾了一下,回屋换了身衣裳,出门时再三检查了自己的门窗,确认锁死了,才扭着腰离开小院。白天的千梦厅人不多,生意红火在晚上,白天如梦都不去千梦厅,而是叫了辆黄包车,拉着她一路从小院跑到离城中心很远的一片贫民窟。这里的房子低矮零散,还是以前年代的青砖瓦房或土坯房,全然不同浣喜市那几条繁华的街道。此地远离市中心,黄包车夫累得气喘吁吁,紧赶慢赶,在中午赶到了。如梦给了钱,踩着脏乱的泥地往一处烂瓦房里走。里面传出食物烹煮的香味,如梦到时,这家人正在吃饭。一家八口,围在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上,凳子是又长又高又细的凳子,有的孩子坐在上面,脚都够不着地。“妈!”如梦朝里面喊了声。一名五六十岁的中年妇女站起来,惊喜地看向如梦:“哎呀,你咋来了,今天没做多的饭。”如梦笑着摇头,先是和家里人说了会儿话,又问:“妈,玉成在吗?他这几天回家了没?”如梦的妈妈摇头:“他没回来,说过几天学校有活动,他都在忙,你找他做啥,上个月你给的那老多钱,还没用完呢,玉成节省得很,一分钱都不乱花咧。”如梦摆手:“不是为钱的事,我找他问问她们大学有没有啥活计可干。”“那你得去学校里找他了,他这几天都在她们学校的什么读书社里呢。”“好,我下午就去找他,妈,你们吃吧吃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