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书前脚离开道院，翁卯卯嘴里叼着个还没熟透的蟠桃，后脚就被哥哥叼着来了。 翁御不知江砚书已出远门，道院里如今是清灰冰冷无人烟气，将翁卯卯放在橘子树下，与之抵着额头说几句叮嘱的话，而后又转头和翁衍说了几句，托他这几日用些心思好好照顾翁卯卯。 目送翁御离去后，翁卯卯拖着无力的身子一步一步艰难地爬向道院。 翁卯卯回村时的包袱多，出村时的包袱更多，翁衍的背上背了三十几个包袱，嘴里还叼着四五个，见翁卯卯路走得如此艰难，他不得不搁了叼在嘴里的包袱去叼翁卯卯。 翁卯卯以为道院里的人是出门去了，于是让翁衍叼着自己到滴水檐下等待他们归来。 这下翁卯卯察觉到不对劲了，窜进每一个屋子里看情况，发现那些弟子的房里也和江砚书房里的情况一样。 翁卯卯也嗷嗷呜呜回了一句，还没回完，眼泪不由落下，随后她也不再讲兽语，呜呜哭泣，仰起脖颈对着碧翁翁叫江砚书：“呜呜呜，道长……你怎么就走了呀……” 管那碧翁翁本是艳阳高照还是乌云密布的，翁卯卯哭起来，它就要变了脸。 雷声闷沉，江砚书在路途上闻雷声抬了头，一滴豆大的雨恰好滴落在他的额间，他用手抹向额头，确定那是雨珠时，指尖因激动而乱颤。 “怪了。”知灵警惕地向四周看去，疑是有邪祟在作怪。 雷与雨没有停止的迹象，江砚书的手伸出伞外接雨，冰凉的雨水一滴一滴落下，能刺透肉骨一般，让他在疼痛中忽然清醒。 “啊，这是为何？”石元子跟着转身，顺便换了一只手撑伞。 “也许是。”江砚书不敢十二分确定翁卯卯是不是回来了，但无论如何也得回去看一眼才能安心，回答完迎着冷雨寒风，飞也似往道院的方向跑去，不敢耽搁一刻。 知灵对此无语，敲了石元子的笨脑袋：“快跟上师父吧，反正待会儿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知灵开始跑，其他弟子也跟着跑。 一群道士在雨中行色匆匆的，行人见了以为是邪祟在作耗，害怕得抱成一团，祈祷这群道士能将邪祟收去。 见不得翁卯卯哭，翁衍焦急，在旷地上踱步，好言好语安慰她：“呜哦，嗷嗷。” 翁卯卯听到吃，哭嚎声停顿了一下，只一下就不领情了，换了个方向继续哭嚎，江砚书和吃的她都想要，且认真琢磨一下，有江砚书在也会有糖果吃了。 翁衍和翁御一样，是一只身形巨大而气质凶猛的年兽，做起这些灵活的把戏，动作稍显笨拙迟钝。 江砚书赶回道院的时候恰好听到翁卯卯的笑声，心下一紧，急急推门进入，穿过月光门后远远地就看到滴水檐下一团熟悉的白影。 那翁衍忽然变成了人形，变成了一个翩然俊俏的君子，他小心翼翼，从袖子里变出了一只肥啾捧到翁卯卯面前：“瞧，与你一样可爱，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