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4章 孝文帝的本意是好的
羊侃和傅竖眼合兵后,傅竖眼就再也撑不下去了,他将自己的符节印鉴都交给羊侃,由他统领大军后,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羊侃连忙命令亲卫叫来军医,将傅竖眼安置了之后,确保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莫折大堤的军队已经四散溃逃。
羊侃也暗叫侥幸,其实他这场胜利的运气成分是很重的。
首先他能够突入到莫折大堤的阵前,这本来就是一件离谱的事情。
自古以来,万军阵中讨上将首级,这是头一等的武将功勋!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历史上也就寥寥数人,最近的就是关羽了。
但是羊侃这是讨了巧的,因为莫折大堤的军队各怀鬼胎,军中各部都想着保存自己的实力,不愿意和悍勇的羊侃正面硬拼,所以羊侃才能从走马谷一路突进到莫折大堤的中军前。
接下来就是莫折大堤的心态了。
如果莫折大堤和上次一样,躲在盾牌手身后,也不会被羊侃一箭封喉。
可是经历过阳平关之战后,莫折大堤也飘了,他阻止了上来护卫的盾牌手,想要亲眼看着羊侃被困死。
这就给了羊侃射那一箭的机会。
最后就是这一箭也有运气成分在里面。
马上射箭,百步之外正中敌将的喉咙,这已经不是瞄准就能做到的了,这完全是羊侃的这一箭超常发挥,将自己的箭术发挥到了极致,才有了这效果拔群的一射。
但是结果就是这样,莫折大堤浪死了,他的军队迅速溃散。
侯刚收拢了一部分的士兵,带着他们逃向了阳平关。
另外一部分士兵本能的返回武兴县,投奔了正在武兴守城的吕伯度。
紧接着,侯刚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守将杜粲打开阳平关,让他领残兵进了阳平关。
这下子羊侃也犹豫了,是带兵继续攻打阳平关,还是攻打武兴县?
其实这两个选择都不好。
如果傅竖眼还能领兵,那羊侃一定会让他攻打武兴县,乘胜追击彻底消灭秦州叛军,那阳平关中的叛军就没有退路,自然就会投降。
可是现在傅竖眼昏迷不醒,他的继承人儿子傅敬绍战死,以羊侃的威望根本没能力统领整个梁州军,如果贸然出击只要稍微遇到一点挫折,就是和莫折大堤一样的下场。
可是如果不动,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就浪费掉了,若是等到叛军缓过神来,那梁州的军事就要比战前还要差了。
就在羊侃犹豫不定的时候,他军中到来了使者。
“景顺兄!”
羊侃见到苏亮的时候,惊喜的从营地中出来,将苏亮大张旗鼓的迎接进了大营。
当日在华州和苏亮分别的时候,羊侃也没有想过能这么快和苏亮重逢。
那时候苏亮被派往河州宣读萧宝夤的命令,而羊侃则入梁州协助梁州刺史傅竖眼守卫梁州。
那时候两人都是官拜西讨行台郎中,都在帮着萧宝夤筹谋如何平叛。
可是现在的局势完全不同了。
当羊侃听说苏泽已经领兵进入梁州,在武兴县和吕伯度对峙,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苏泽离开陇西之前,为了确保后方安全,让苏统(【统万城的筑城匠】)带领俘虏重新修葺新城。
但是很快苏统就向苏泽汇报,因为渭水冲出河道,整个新城都被淹没了,水泡的城墙没办法再用。
苏泽亲自考察,最后还是从老师郦道元的《水经注》中,找到了一处险要的地方建造新城。
这个地方就叫豲道。
豲,就是一种凶猛的豪猪,当年在居住这里的西戎部落以此为部落以此为名。
战国时,秦孝公西斩戎之豲王于此,将这里改置为豲道,就和陇西郡的狄道是一个意思。
不过这座城早就已经荒废,苏泽通过《水经注》考证,“源水经东南豲道故城西,俱入渭水。赤亭水出郡之东山赤谷,西流经渭北,南入渭水”,终于寻到了旧址。
苏亮见到这块旧址也是眼前一亮。
要不怎么说莫折念生吃了没文化的亏。
其实豲道距离莫折念生所铸造的新城并不远,但是这里的位置和地形,可要比新城险要多了。
如果莫折念生是在这里筑城的,那苏泽想要攻下,恐怕要再多费不少力气,浪费不知道多少的士兵性命了。
也难怪豲人在这里筑城,后来秦灭西戎后也在这里筑城,这座豲道城位于三水交汇之地,这里可攻可守,又有无法截断的水源,是最适宜建城的地方。
苏泽将俘虏都丢给了慕容绍宗和苏统建造豲道城,又将陇西郡府兵大半都留给了慕容绍宗,一面向河州金城的苏绰要兵,一边只带领两千亲信骨干精锐进入梁州。
对此,侯景非常的不解,为什么苏泽要从河州凉州后方调兵,却不直接带着新胜的陇西兵进入梁州。
苏泽的心思,目前军中只有苏亮清楚。
一个原因自然是陇西府兵攻打新城的时候损失不小,军队也很疲惫,留着他们守卫乡土倒是足够了。
其中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苏泽不愿意陇西郡的豪族,随着军队将手伸入到梁州。
说白了,苏泽要平衡麾下各派的军功,现在轮到河凉军队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但是兵力不足,也有兵力不足的烦恼。
进入梁州以后,苏泽打的很快,秦州叛军在梁州实在没什么人心,苏泽以侯景为先锋,一路上都是望风而降。
但是苏泽却走得很慢,他每到一个地方,就寻找当地豪强,逼迫他们出兵出粮。
这些梁州豪强也懵了,他们好不容易盼来的“王师”,要的甚至要比莫折大堤这个流民首领还多。
不过苏泽也不是随便要的,他是按照各户占有土地,要求他们上缴朝廷规定的租庸调,所有的土地都是经过了苏段(【公正无私的土断吏】)亲自核验过面积的。北魏授田制度才实行二十年,就已经混乱不堪,不法豪强侵占的土地更是不计其数,也有百姓将土地托庇到豪强,以减少赋税徭役的操作,总之各地的县长也都说不清各户有多少土地,更不要说是按照土地面积上缴租庸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