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雨以后,哪哪都是污浊泥水。池夏的鞋已经失去了干净,但她心情还算不错。因为她见到了想要见的陆曼珺,所以这雨不会影响到她。【你要去哪儿呀?】“回家收衣服。”【噗,你还没忘这梗呢?我知道你心口不一,别演了。】【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放心?只怕会有操不完的心吧。池夏沉默不语,她没有开口,因为她现在竟有些想念她了。*客厅里坐着几个人,气氛凝重尴尬,其中有个长发瘦弱的女生,她眼神胆怯不安地看着在场的所有的人,也许是从小生活在孤儿院,她习惯性地去察言观色每一个人,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只有坐在对面的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是最善良的,可偏偏她也是最尴尬的存在。女生没有想过还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当司机带着资料找到戴春晓的时候,她大惊失色,原来在自己的身上还能上演这种戏剧性的故事。她和另外的女孩被坏人掉包了。戴春晓忍不住看了看陆曼珺,她皮肤白皙,气色红润,澄澈的双眸没有装满像自己一样的胆怯,她是那么的优雅,而自己就像是个卑微到尘埃的野草。陆曼珺听着小姨张思娜的指桑骂槐,面无表情地沉默着,从前张静茹总拿着陆曼珺的成绩去炫耀,而张思娜每次都拧着眉头一幅懒得听的样子,这些年来受的气让张思娜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她不敢冲撞姐姐张静茹,就借此机会把气全部撒在陆曼珺的头上。她声音尖锐刺耳,上蹿下跳上个小丑。父亲陆恒山没有阻拦张静茹的话,是想给陆曼珺一个教训看看,毕竟他早就看不惯陆曼珺不听父母教导的态度,后来又不听话的搬了出去,这就是在挑衅陆恒山的威严。在得知陆曼珺的身世后,他自然没有了什么心疼,反正她就是个不相干的外人而已。“珺珺啊,你看看你,再看看我家春晓,不用说就知道春晓受了多大的苦,你享了多大的福气,我要是你啊,我就得感恩戴德你爸妈一辈子,以后听话点,别总那么嚣张!”戴春晓忍着心里的不适让张思娜握住自己的手,这家里的每个人都太诡异太冷血了,有种头皮发麻的恐怖,让戴春晓一点也不想回这个家。陆曼珺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过去,红唇轻启,冷冷地说道:“你不用拐着弯骂我,我确实霸占了别人的人生,但我并不知道这个真相,我以为我就是他们的孩子,这二十多年里我借用了戴春晓的人生,所以我该向她说对不起,我对不起的人只有她,因为我也是个受害者,你明白么?”“陆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是一个儿子,没能得到你的满意,但我不在乎,从前不,现在也不。至于张女士的二十多年的培养,如果说一边打一边骂的母亲算是好母亲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陆曼珺站了起来,拿出一张支票放在了陆恒山的手边,道:“这笔钱你可以去查,我没有动过我不该动的钱。你是商人,明白怎样让自己的利益得到最大化,我本身就不受你的重视,你也没有那个必要把我留下来,像我这种桀骜不懂事的女儿,留下来也是个祸害,你不愿意收下可以,那我就每天在家里发疯,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也不要什么脸了,这事儿到最后丢人的只有陆先生。”陆恒山听到她这番威胁的话,不屑地笑了笑,拿起那张支票,语重心长道:“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陆曼珺,你不后悔?”“这就不劳陆先生费心了。”陆曼珺紧绷着弦不敢放松一下,和老狐狸的对峙,她占不了什么便宜,但陆曼珺了解陆恒山这种人,长久处在高位之上,又是自负的性格,根本瞧不上一个年轻气盛的人能翻出什么大浪,更别说还是个女人,所以陆曼珺不希望这件事出什么差错,继续扮演着不懂事的样子。陆恒山看着支票上的金额,颇为意外,道:“这是从哪弄来的钱?找人借的?”“以前表姐,不,是念之姐她给我指了条路赚了点,现在全给你。”陆恒山又问了遍,道:“离开陆家,你就享受不到一切好处,以后的工作和吃穿住行全部要靠你,你确定要走?”陆曼珺笑了笑,对他深深弯了个腰,道:“感谢你和张女士多年来的养育,过些天我会把我的户口迁出去,到时候还得麻烦陆先生了。”她软硬不吃,惹怒了陆恒山,所以他挥挥手,说道:“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了。”张思娜看好戏的心情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她欲言又止,想劝又觉得不合适,再看那连句话都不敢说的戴春晓,她知道这才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戚,而那个不听管教的陆曼珺就是个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算了,劝什么劝,走就走吧,反正到时候还会跪着回来的。戴春晓崇拜地望着陆曼珺,她居然可以这么淡然的和自己认为最可怕的人说这么多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做到这一点。事已至此,都将尘埃落定,陆曼珺拿着自己的行李箱,在管家的心疼目光下,她晃了晃手,轻松地说道:“我走啦,以后想我可以打电话的。”“你慢点,没事常回家看看。”陆曼珺笑了笑,回家?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也难怪张静茹会心脏病突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怀疑起了自己的身世,让人秘密调查了二十年前的往事,在那天她看到了资料后便激动地倒地不醒,还好救了回来,要不然自己可就成了罪人,估计从她那天醒来就已经恨上了自己,认为是自己害了她在生死关头走了一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