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感激,杨善也是纠结的,他听说是陛下赏的,吃着饭还落泪。”石彪轻叹一声。
朱祁镇微微点头:“他是个好官,可惜了。”
石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臣走的时候,他跟臣说,查一查禁军。”“禁军?”朱祁镇眼中寒光闪过。
石彪目光一样锐利,道:“现在统领禁军的是武安侯,他的儿子郑英也是禁军的千户。”
“这父子两……”朱祁镇若有所思。
石彪犹豫了下,道:“臣已经派人盯着他们了,不管是不是他们父子,臣觉得再让他们继续呆在禁军,都不是好事。”
“没有证据,朕也不能随便把人开了呀,起码需要一个理由。”朱祁镇皱眉,“而且贸然动他,会打草惊蛇。”
石彪沉思了下,道:“新年不是要换防么?到时候把武安侯调离禁军吧,哪怕给个高点的虚职。”
“嗯。”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朕的身边都有君山会的人,朕现在想想,还挺后怕。”
石彪也同样担忧:“陛下,君山会还有人的身份,没查出来。若是跟踪武安侯一段时间,没有什么线索,直接抓人?”
“你先盯着,元宵后,再来定。”朱祁镇道,“到时候,那些藩王就被押送回来了,朕相信君山会定有动作。”
……
黄昏时,坤宁宫。
天又是灰蒙蒙的,外面寒风呼啸,朱祁镇拥着妖后站在窗前。她在殿中,只是穿着单薄的长裙,秀发如瀑垂落腰间,眼眸幽幽。
朱祁镇本想跟她说,要不要去高粱河畔的小院住几天,过过二人世界。可见她最近因为皇后的案子,似乎心神不宁,也就不再提。
他内心也不是特别渴望,当知道妖后身怀邪术,他还是有点怵的,担心自己跟先帝一样,英年早逝。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他轻抚她的玉背问。
妖后斜睨了一眼他,轻轻扫了一下肩膀上的长发,冷魅的眸光微闪:“新年,不说这些,等过了元宵再说吧。”
“朕总是有些不安啊。”朱祁镇轻叹。
妖后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美目幽幽,略显几分媚态:“你和阿依莎鬼混的时候,也会不安么?”
“呃,我是被迫的。”朱祁镇眨眨眼,“你那样对我,我也是会投降的。”
“小贼。”妖后瞋一眼。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
良久之后,她依偎在朱祁镇怀中,柔声道:“皇后去了,开朝之后,肯定会有大臣奏请立后,你怎么想的?”
“那你怎么想的?”朱祁镇反问。
“哼,我想有什么用,你难道还能听我的了?”妖后哼一声。
朱祁镇搂紧了她,凑在她耳边道:“我想立你。”
妖后微怔,而后瞪眼:“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暴露自己的身份,改朝换代。”
朱祁镇拧了拧眉。
那更是不可能的,所以啊,我们两个无解。
……
转眼到了元宵节。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大红包的灯笼高高挂起。
京城已经是世界之都,在元宵之夜展现出了它独有的魅力与气魄。巡城卫身着锦衣,手持长枪,步伐矫健地穿梭于人群之中,为百姓们的安全赏灯保驾护航。
街市上,人声鼎沸,笑语连连。各式各样的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有卖葫芦的、捏面人的、表演杂技的……每一个摊位前都围满了兴致勃勃的游人,孩子们手里拿着灯,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大人们则或交谈,或品尝着各式小吃。
而高粱河畔,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一盏盏精美的荷灯随波逐流,寄托着人们的美好愿望与祝福,缓缓向远方飘去。
宫墙之内,灯火通明。
朱祁镇与后宫的嫔妃们一起赏灯,猜灯谜。他想起了几年前妖后搞的假面舞会,那次妖后带着一个老鼠的面具。
这次妖后穿的端庄,挺着傲人修长的身姿,优雅冷艳,些许发丝垂落在红唇边,增添了一份御姐韵味。
“深儿。”妖后朝着皇长子招手,“今年你就十岁了,所以,出阁读书吧。”
周妃听了,骇然失色:“太后娘娘,深儿还小,不到出宫建府的年龄啊。”
妖后声音瞬间变冷:“不小了,沂王府也都已经建好了,他回到自己王府,按照规定读书习武。”
朱祁镇也有点懵,不知道妖后为什么要皇长子出宫读书。不过,他也顺水推舟,道:“也好,早点独立,那明日你就出宫回你的沂王府,王府的一切,朕也都准备好了。”
皇长子恭敬的一拜:“儿臣遵旨。”
周妃虽然不愿意,但太后和皇帝都开口了,她也只能遵命。因为她还想着自己的儿子入主东宫呢。
朝臣当中,自然有很大一部分是支持立皇长子为太子的。周妃隐忍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儿子还大有机会。
……
元宵之后,开朝。
庞大的大明帝国,政务极为繁杂,尤其是开年的时候,不仅仅有许多急事要处理,还有许多祭祀活动。
朱祁镇这个皇帝,还不能不参加,有些大的祭祀,需要他这个皇帝亲自主持。他知道这些多数是象征性意义,可他也不得不做。
规模宏大的祭祀,能让那些小国使臣看到大明帝国的威严,威慑他们。许多象征性的活动,有时候比打仗还管用。
四方来贺嘛,那就是臣服。
这天,朱祁镇上午忙完祭祀,下午正在快速的批折子。贤妃急匆匆的跑来,面色惊慌,压低声音禀报:“陛下,出大事了,太后她……她……”
“太后怎么了?”朱祁镇猛地站起来。
“她下令,杖毙了周妃。”贤妃道,“现在已经封了周妃的宫,不准任何人进出,周妃身边的几个宫女和太监,都被……缢死了。”
朱祁镇面色剧变,大步走出宫殿,赶往周妃宫。贤妃急急的跟在他身后,继续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太后还带着一队禁军,先封了周妃宫,之后就是杖毙,臣妾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朕大概知道了。”朱祁镇眼中寒光闪过,“周妃,是蠢了点。”
贤妃面色疑惑,试探性的问:“难道周妃是杀皇后的凶手?可她……她一个弱女子。”
朱祁镇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吧,周妃的父亲,哥哥,可都是军中的将军,她是将门之女,会武艺的。”
“啊?”贤妃大惊。
朱祁镇到了周妃宫,挥手让贤妃在外等着。他自己走了进去,来到殿上,就闻到了血腥味,他抬眼就看到殿上横躺着七八具尸体。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面若寒霜,手中端着一杯茶,浅浅的喝了一口。双喜站在她身旁,有些微微发抖。
朱祁镇心中吐槽,还是太后见过大场面,这种事对她来说,没有半点波澜。他走了过去,叹息一声:“用的着这么大张旗鼓么?传出去不好听啊。”
“那你治本宫的罪?”太后抬眼。
朱祁镇扶额:“朕怎么敢呢?你这是要搞哪一出?”
太后缓缓放下茶杯,道:“对外,就说周妃暴病而亡。”
说完,她起身就往外走,搞的朱祁镇懵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