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大源终于服了,陆皓山查帐所翻出来的内幕和所推测的东西,有如神助一样**不离十,要是让陈贵知道自己背着他,跟几个粮长和粮商勾结,把江安仓视作自家钱袋,大肆倒卖,这些年赚得盆满钵满,肥得流油,有好处自己偷偷吃大份,而有事情则让全部人一起扛,把陈贵玩弄于鼓掌之中,那陈贵还不发飚?
绝对不能曝出去,一旦曝出去,必死无疑,周大源彻底服软了。
陆皓山冷笑地说:“哦,周司吏真是服了?”
“大人,服了,服了。”
“叫你干什么都听?”
“.......听,听,大人。”
“好”陆皓山毫不犹豫地说:“本官也不喜欢转磨磨叽叽,开门见山,你要是跟了我,那就是为我所用,对本官言听计从,本官保证你的安全,跟着本官,不仅前程似锦,而你之前所做的事,本官替你一力承担,就是拿到手的好处,也可以继续保留,不用退还。”
周大源闻言大喜,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了,连忙大声说:“小人愿为大人马首是瞻,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轰。”
原本想着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自己虽说掌握大量的机密,可是这些东西反而让自己死得快一些,就是自己的家属也不能幸免,做官场上混了这么久,周大源深知这里面的黑暗,就拿县衙的大牢来说,那些老狱卒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想伸冤?跟阎罗王去伸。
现在陆县令发出邀请,不仅保往自己,还把责任一力承担,就是以前的好处也不用吐出来,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做梦,难以置信,周大源现在根本没有选择,马上就发下毒誓宣布效忠。
“别急着表忠心,曹捕头,把笔和纸拿给我们的周司吏。”
曹虎闻言马上拿了笔和纸,交给跪在地上的周大源。
“大人,你这是......”周大源一时被陆皓山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不知他到底要自己写些什么,闻言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皓山看也不看,拿起茶盏,轻轻吹了吹,闷了一口茶,这才淡淡地说:“周司吏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要写些什么,本官先说了,若是你写的东西不能让本官满意,那曹捕头会看在一场同僚的份上,会给你安排一间干净的牢房的。”
“这,这......”
曹虎在一旁大声骂道:“嚷什么,快写,周兄,不瞒你说,小弟还想在你身上弄一大笔银子的,没想到大人这么大方,你再在这里的磨磨叽叽,惹大人不开心,那时什都晚了,想坐你位子的人海了去,没了张屠户,还吃不成没毛猪?曹某的手段你也知道的,怎么,想试试?”
“不,不敢,我写,我写。”周大源连忙说道。
陆县令有很多选择,而自己只有二个选择,要么是生,要么是死,没有第三种选择的余地,也没有资本再讨价还价,可是陆皓山不说要他写什么,周大源只能猜着来,先写了一份投名状,以示自己愿意对陆皓山服从,然后就开始写老上司陈贵的罪状来。
曹虎是陈县丞的亲信,可是陆县令不动声色之中就把他收服了,这次又趁陈县丞下乡巡视上元节准备情况之时拿自己开刀,不用说,是避开陈县丞,这个陆县令绝对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一开始是欲擒故纵,麻痹众人,然后慢慢图之,可以看出,所图不小,要是这个时候周大源还不明白陆皓山要自己干什么,那这辈子都活在狗身上了。
于是,周大源就把自己所知陈贵所做违纪的事一五一十写了出来,如贪赃枉法、强买强卖、欺行霸市、怎么侵吞公款、为了得到别人的田地,把别人抓到牢里百般折磨,然后强迫别人把地贱价卖给自己、亲属怎么鱼肉里等等都写了出来,写到后面,不知眼前这位陆县令掌握了多少,生怕陆县令说自己不尽心,又把陈贵爱喝虎鞭酒,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甚至连自己的儿媳妇也下手,做了“扒灰”的事也写出了来,这事是有一次陈贵喝醉说出来的,当时周大源把它记住了。
为了保命,陈贵可以说把老上司卖了一个干干净净,要是陈贵看到这张纸,少说也得也吐几升老血。
卖力啊,陆皓山那壶茶都淡了,可是周大源还在奋笔疾书,这让陆皓山有些吃惊,一是吃惊这陈贵的黑材料还真不少,二是终于明白人在绝境下,求生**真是太强了,为了活命,这周大源还真是卖力,好在一旁的曹虎有眼色,看到茶色淡了,不用吩咐,径直就给陆皓山重新装了新茶叶,冲了一壶新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