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用手轻轻拍打诏书的薛夏,不知道建文皇帝在诏书里到底说了什么,看薛夏的态度与周围的军士,这群人是来玩命的! 大明如此愤怒,天子直接派人来算账,如果说是国王李芳远干的,那这件事的影响可就太大了!万一建文皇帝怒火中烧,直接派大军攻打朝鲜…… 一个军士进入房间,对薛夏低语。 胡遁咧嘴,露出了残忍的笑。 薛夏头也不回,只是留下一句:“等你活下来再说吧。” 里面传出了一阵阵惨叫声。 万户赵真走出来,看着薛夏等大明军士,威严地说:“这里是朝鲜市舶司,大明安全局如何都管不到这里,我奉劝你们识趣一点,放了里面的人速速离开,否则,我将视你们为入侵港口的贼寇,一举歼灭!” 窝了一肚子火的薛夏恨不得大开杀戒,因为日本使臣突然出现在大明,安全局上下都把脸丢尽了!刘长阁被皇上骂,薛夏等人被刘长阁骂! 还想打架? 儿子成人质 风变得犀利,直割人脸。 “啊——” 薛夏冷冷地看着赵真,如一座气势逼人的山。 一阵脚步声传出,高镇带军士从市舶司内涌出,一个个水师将士不是端着已上了箭的手弩,就是端着火铳。 高镇左手提着盾牌,右手押着腰刀,走上前对赵真、张英等人说:“朝鲜市舶司为日本倭人提供通商凭证,涉嫌协助倭寇欺辱大明!今日安全局奉旨特来查案,别说是你们这群人在这里,就是李芳远亲自来了,大明也不会退让一步!想动手,想清楚后果!” 张英有些惊慌,大明人来这里竟是为了这档子事,李一府不是说小事,没危险吗? 赵真看着支支吾吾的张英,明白过来,是朝鲜市舶司的暗中操作触怒了大明,气急败坏之下,抬手就打了张英一巴掌,挥手让身后军士放下戒备,上前两步:“无论此事是否为真,这里毕竟是南浦市舶司,归朝鲜王国管辖,还请天朝安全局就此离开,我等定奏报大王,彻查清楚,给大明一个交代。” 见气氛有所缓和,薛夏抬了抬手,大明军士将火铳、弩箭收起,站在原处。 薛夏板着脸,收刀入鞘。 李从茂? 算是水师的老熟人。 顾云匆匆走了出来,对薛夏低声说:“招了。” 赵真见明军水师威武,装备齐全,还带了火铳这种火器,料定是打不过,可李一府不能死,只好硬着头皮说:“这里是朝鲜市舶司,有什么不敢去的!” 在很短的时间里,姜楠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两只手不自然地扭曲着,就连脚指头上也插满了竹签。 “说吧!” 姜楠看到顾云,哆嗦起来,想都没想全交代了:“是李一府开具的商人凭证,并由我与张英千户暗中送到商船之上,我只收了阿祖等人三十两银子。” 赵真苦着脸,无言以对。 薛夏带人进入房间。 胡遁看着李一府,大喝一声:“说,到底是谁让你给阿祖、肥富等人开具商人凭证,将他们送往大明的?” 赵真脸色一变! 李芳远?! 幕后主使竟是此人! 赵真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国王李芳远还算是一个开明的大王,是一个有智慧的大王,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着调的阴损的事? 若真是李芳远吩咐他办的,这将是他最大的秘密,可他竟然连这个秘密都守不住! “不能带他们走!” 薛夏跟着赵真到了偏僻处。 面对请求的赵真,薛夏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是安全局的人,是皇上的人,掌握了什么情报,自然汇报什么情报。若你真的在乎朝鲜百姓,就应该去松京问问你们那位大王,为何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如此阴损之事!” 无力阻拦。 赵真亲眼看着这些人上了船,看到大明战船收起了神机炮,听到了蒸汽机的气鸣,随后随着黑烟滚滚,三艘大明船只离开了港口。 毫不知情的副提举赵坤因为不是李一府的心腹,竟逃出一劫,看着被抓走的李一府等人,赵坤虽然担心,心里却也有些高兴。 赵真板着脸,对赵坤说:“你来拟写文书,奏报大王。” 赵坤一点好心情顿时消散无踪。 赵真转身就走,回去也得写文书,毕竟是看门没看好,还差点与大明水师打一架,事情原委还得告诉李芳远,让他早点拿主意,应对大明即将爆发的怒火。 李芳远运气不错,至少他睡了一个安稳觉,到第二天才看到南浦市舶司赵坤、卫将赵真的奏报,吓得脸色惨白,直接罢了朝会,传召河仑、康泽、李茂等人商议对策。 送人就送人,你好歹少送几个,一下子四十多,都能组成一个小型突击队了,万一这群倭人摇身一变成了倭寇,在金陵闹事咋办? 康泽差点吐血,对马岛、壹岐岛你也敢觊觎? 李芳远长吁短叹,一脸愁容:“你们倒是说说怎么应对吧,我们必须早点派使臣前往大明说明情况,请罪,否则……” 大明安全局带走了李一府等人,天子朱允炆一定会知道李芳远干的蠢事,如果不能摆平这件事,朱允炆很可能以此为借口彻底将朝鲜踢出藩属国序列,到那时候,大明有一万种理由可以打到松京! 李芳远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康泽紧张地说:“只写国书请罪,恐怕不足以消除大明天子的怒火,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是送王子前往大明。一是说明情况,二是作质,以护佑朝鲜国不受征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