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推了推朱允炆,轻柔地说道:“若皇上不回武英殿,臣妾心中有愧,更难休息好,到时候影响到胎儿,动了胎气……” 人家礼仪考核都过了几次了,总不让他们觐见也说不过去。 金乙祥携公主伊真儿,行礼参见。 金乙祥说完,大殿陷入了安静。 朱允炆对金乙祥说道:“你作为朝-鲜使臣,今年已是三入大明,往来数千里,你可疲累?” 不等金乙祥回答,伊真儿便轻灵一笑,如银铃悦耳的声音吸引了不少朝臣的目光。 伊真儿抬起手,将头上的轻纱掀至身后,显露出了那张宛若仙子的容颜。 朱允炆的瞳孔也微微放大,看着伊真儿不由有些赞叹,这就是典型的天使的容颜,魔鬼的身材,气质里还带着几分脱尘与柔弱,极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与占有欲。 朱允炆并没有沉迷美色。 在后世荧幕上,多少风华绝代的美女没见过?什么风情什么味道的女人没有人演过?楚楚可怜的,英姿霸气的,低头含羞的,高傲干练的,国内国外,穿衣服还有穿很少衣服的,什么颜值的没见过…… 再说了,马恩慧端庄秀丽,宁妃傲雪如梅,淑妃红颜知己,贤妃外柔内刚,不比一个陌生女强多了。 他,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考验吗? 伊真儿定了定心神,轻声道:“朝-鲜一心侍奉大明,多少考验都愿承受。此番妾身携王命而来,愿给大明君主献上一支舞,以求永好。” 尤其是郁新、陈迪这些老江湖,所谓红颜,不过是骷髅上面遮了一层皮罢了,好看不好看也就那样。解缙、徐辉祖、铁铉等人正值壮年,对权利的渴望远远超出了个人欲望,面对这点魅惑还不算什么。 “善舞则舞,准了。” 伊真儿退后两步,轻盈施礼,而后脚下莲花步微动,轻盈的身体一旋,上半身轻薄的衣衫竟化作了红色绸带,轻缠玉臂,随风旋飞,暗香浮动,如幻境仙墟,跃动着令人沉醉的舞…… 美人殿中舞,赢君一笑顾。 若能一亲芳泽,纵死何憾? 像孙让一样年轻气盛,又是倜傥才子的官员并不在少数,比如六部的一些员外郎、给事中,也是朝廷新晋官员,闲暇的时候还会去秦淮河找红颜知己研究下诗词歌赋,按理说也应该见多了风流之事,应该能把持的住。 郁新一脸阴沉,如此丑态,岂不是丢了国体。可现在也没办法,总不能当着朝-鲜使臣与公主的面,上去给官员两个大嘴巴子,让他们清醒清醒吧。 朱允炆意犹未尽,这就完了? 她就打算凭着一段舞,拿走大明对朝-鲜的册封文书? “皇上,臣附议,朝-鲜乃是我大明属国,李芳果既然已经继承大统,当给予册封。” “臣附议!” 朱允炆看着走出来的官员,眼神中露出了些许惊讶之色,好歹是经过几场大考进入朝廷的人,怎么这点抵抗力都没有? 历来君王沉迷女色,国必有大乱。 蹇义当即站出来,喊道:“皇上,李氏家族内乱未休,兄弟倾轧,有违伦理天常,且李芳果所拟国书中,并无李成桂印信,宜让其加之再作考量。” 蹇义怒视孙让,这个家伙还真是被人迷了心窍,一点都看不出形势啊。 郁新对解缙嘀咕道:“以前没人给朝-鲜使臣说话,朝廷办事方便。今日情况不同,你有办法,还是早点处理为上。莫要拖延,反而遂了那妖女的心思。” “那你打算怎么做?” 解缙轻松一笑,走了出来,大喊一声:“皇上!” 朱允炆饶有兴趣地 解缙咳了咳,高声喊道:“臣弹劾监察御史孙让,给事中吴宇、员外郎梁甄……贪墨火耗众多,拒不退回,理应革职查办!” 皇上啊,他不按套路出牌啊。 孙让当即喊冤。 郁新暗暗伸出大拇指,不得不说,解缙这一招声东击西,指着桑树要砍掉槐树的架势,确实让孙让等人清醒了。 朱允炆很是配合,故作生气,道:“既然涉案其中,那就由刑部调查清楚吧,至于官位,清白者保,贪污者依律惩治,暂且退下吧。” 孙让等人彻底慌了,直至被护卫拖了出去。 伊真儿脸色有些苍白,身体是自己最强大的武器,可如今用尽手段,也没有能说服大明皇上,如此一来,朝-鲜内部还得争斗,还得死人,那自己的家人很可能在某一场内斗中死去。 说到底,明朝支持朝-鲜,但不支持李芳果。 金乙祥张了张嘴,心说:明年,你确定李芳果还能等到明年吗?眼下松京动-乱的很,现在我带不走册封诏书,年底李芳果很可能就挂了,还明年…… 谢恩之后,酒宴乐舞招待,内阁拟写了文书,朱允炆加印后交给金乙祥,金乙祥想着李芳果正站在土坡上等着自己,拒绝了朝廷宴请,当天就离开了京师。 无论如何,伊真儿还是顶着朝-鲜公主的名头进入了大明后宫永和宫,然后,然后也就如此了…… 朱允炆也没空管伊真儿,眼下朝廷太多事了。 刑部问怎么处置,那意思好像在问朱允炆,要不要学你爷爷,一并杀了这批蛀虫。 都察院左都御史戴德彝羞愧不已,脸红完了就开始清账,哪个御史负责的徽州府,哪些御史负责山东、河南,哪些御史…… 一群御史哭晕在刑部之外,不知道的还以为刑部尚书走了。 各地布政使手也不干净,现在虽然准备洗了手,卖掉金盆吧,但毕竟还得搭上一把金剪刀,要不然很可能就会有人来家里搬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