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院发现了一些阉割工具,还有十五名阉人,尚不能下床走路。”罗显犹豫了下,继续说道:“有些是战俘。” 罗显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威压,似暴风雨之前的压抑,连忙下跪,道:“据阉人交代,他们是安南战俘。” 安南战俘! 无论朝廷怎么瓜分这些战俘,他们都不可能流入民间,更不会跑到杭州来! 也就是说,大明有王爷将这些战俘从朱允炆手里或其他人的手里拿走了,又不惜代价,送到远离京师的杭州作阉割手术,待这些人好利索了,就可以到府上伺候。 崔娘被押了过来,朱允炆问了几句,崔娘都闪烁其词,谎话连篇,被压制的暴虐情绪终于没有忍住,朱允炆下令:“把她的手指夹断!” 手指连心,痛彻心魂。 朱允炆冷眸厉声:“哪位大人?” 朱允炆起身走向崔娘,愤怒地问道:“到现在你还不说清楚?非要千刀万剐才招不成?” 朱允炆看了一眼孙栋,孙栋立马问明账本所在,搜出账本后,交给了朱允炆。 最早的时间是洪武二十四年,而最近的时间,就在昨晚! 一些买家信息记录的十分清楚,除地方士绅外,不乏朝廷官员,如杭州同知姚俊,徽州府推官杨威,苏州通判胡忻…… 朱允炆看着地方官吏的名字,有些惊叹于翠江楼的能力。 朱允炆不相信一个简单的青楼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可以将手伸出杭州府之外,甚至在苏州、徽州等有他们的力量。 朱允炆问道。 朱允炆冷笑一声,道:“你只不过是被推到幕前的棋子罢了,如此大的局,可不是你能操控得了的,说!” 朱允炆转过身去,背负的手微微一动,身后便传出了凄厉地惨叫声,直至崔娘昏死过去,又有人打了水,泼在崔娘头上。 “我说,我说,是李祺。” “李祺?” 薛夏突然想起,走到朱允炆身旁低语道:“皇上,这李祺应是韩-国公长子。” 朱允炆愣住了。 李祺不是鬼,还真的活着呢…… 考虑到不让自己女儿成为寡妇,朱元璋并没有处死李祺,而是将他和临安公主流放到了江南,而地点就在杭州临安县。 朱允炆看了一眼薛夏,当年禁令当真执行过吗? 李善长死于洪武二十三年,这人牙子的账册,最早始于洪武二十四年。若幕后之人真的是李祺,那说明他在来到杭州临安县之后,就已经开始在谋划着什么。 朱允炆冷着脸,将目光看向杭州安全局千户罗显,下令道:“立即扣押李祺,秘密押送京师,不可走漏风声。” 罗显连忙去布置。 被拐或掠来的女孩走入房间,看着坐在上面的朱允炆纷纷磕头,她们虽然不知道朱允炆的身份,却看到了欺负自己的崔娘被打得不成样子,看到了一些打手被捆绑起来,瑟瑟发抖,一如曾经畏惧的自己,离开了黑暗恶臭的地窖,穿上了衣服。 朱允炆敲了敲桌案上的账册,道:“你们的来历都在这里,即有杭州府内的,也有杭州府以外的,不管你们来自哪里,都有人送你们回家。” “你们该不会是将我们卖出去吧?” 朱允炆有些苦涩,起身道:“放心吧,他们是大明安全局的人,有他们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们,走吧,回到你们的父母身边。” 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女子,其中一个,正是咬过朱允炆的孩子。 女孩低着头,悲伤地说道:“我们没有父母……” 去的时候一群老爷们,回来的时候多了三个俏丽的小姑娘,宁妃满脸狐疑,旁敲侧推,朱允炆都没理她,直至丛佩儿打听到消息告诉宁妃,宁妃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感叹于三人身世,亲自照料其起居,还给三人起了新的名字: 朱允炆有些不满意,人家有名字好不好,哪怕是叫腊肉,麦子,稻穗,那也是有名字的,至于给人家换名字…… 好吧,人家小姑娘现在叫青青,咬人发青的的青青! 宁妃见朱允炆不愿意出面,也只好勉为其难,安慰了王屠夫,又给里长与老人们发了话,再有孩子丢了,或遇到人牙子,直接找杭州安全局。 青青看着王屠夫带着女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跑到后院找到正在欣赏白云苍狗的朱允炆,问道:“我听韩姐姐说,我们得救全是因为王屠夫家的女儿被掠走。他家的女儿又不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会管?” 何况,自己是君父。 对于贩卖人口,朱允炆并不赞同与支持某些“文明”的律令,而是更偏激地认为人牙子必须死,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杜绝人口贩卖的悲剧。 朱允炆认为至于,十分至于! 这些痛苦,谁去考虑? 这些失孤,谁来陪伴? 每当看到一些人牙子只有那一点刑期的时候,朱允炆就咬牙切齿。 但在大明,自己是天下之主,何况还有现成的《大明律》作为后盾,咱现在是堂堂正正地依法办事。 一百七十棍还能被流放的,显然是打得不够认真,不够彻底…… 朱允炆认为,杖刑大可以免了,打人毕竟需要挥舞那么多次棍子,多累人,流放也可以免了,还得花路费,跑几千里,值当吗? 李善长的长子李祺已不在临安县。 “找人作画像,发各地安全局,务必将他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