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护卫见状,也顾不得齐王,顺着绳子上去了。 齐王护卫终全部上了范公堤。 朱榑连忙将绳子缠在腰间,然后拉了拉,喊道:“你是个好人啊。” 待齐王升至一丈处,骆冠英打了个喷嚏,整个人直接扑到了绳子上,原本结实的绳子,刹那之间断开了,一声凄厉而绝望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的海…… 齐王朱榑惨叫着,人后仰着坠落,半空中,双手还胡乱地抓着虚空,双眼中满是惊惧,直至自由落体,砸在海面上。 王爷就是王爷,摔下去的声音都比一般人响亮,估计也与他张牙舞爪的姿态有关…… 齐王护卫下意识地喊着,想要救援,可是一看手中的绳子,就只剩下一截了。 求生的本能让朱榑不断开始踩水,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一个浪头打了过来,又将朱榑卷到了海中,等朱榑再次冒出脑袋的时候,海面上原本的一些木头、木板已经漂到了远处。 朱榑努力支撑着,冲着范公堤上的护卫喊道。 朱榑连忙将身上的绳子解开,看了看又傻眼了,虽然海里距离堤坝算不得很高,平时蹦个高,也丢过去了。 朱榑丢了几次,那绳子就只能丢半丈多高,然后又掉了下来,总无法丢上去。 骆冠英喊道。 骆冠英低头看着海里挣扎的朱榑,喊道:“在你准备牺牲无数人的性命,只是为了你不切实际的野心时,有没有考虑过你应该是什么下场?” 骆冠英一脸的冷漠,看了看远处的海面,说道:“涨潮了,好自为之。” 骆冠英站在范公堤上,冷冷地目光扫过众人,阴沉着脸对齐王的一干护卫说道:“去吧,去找绳子,你们千万不要想着从范公堤向北到丰镇,那里虽然有两艘木船,但有一名军士看守。” 顾不上那么多了,齐王的水军已经全部覆灭了,他也没了活路了,最好的结局也是被幽禁起来,估计是没机会来找自己算账了,回家,回去找自己老婆孩子,然后躲到乡下种地去。 赵世瑜看着沉默的骆冠英,担忧地说道:“我们这样做不太合适吧?” 赵世瑜摇了摇头,道:“你知道我说得不是他们,而是他。” 赵世瑜瞳孔微微一凝,袁逸尘、沈伟也握了握拳。 不是谁都有勇气背负杀害亲人的骂名! 加上朱允炆自登基以来,与藩王的关系相当不错,代王、辽王、珉王虽然从商,但却深得皇上信任,燕王看似没有实权,却对兵部、中军都督府有着影响力,尤其是他一手设计与操练了京军三大营。 总结下来,朱允炆是一个不轻易杀人的皇上。这样仁慈的帝王自然是大明的福气,是朝臣的福气。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结果自己能接受吗? 齐王朱榑公然起兵造反,带数万人想要奇袭京师,如此谋逆之罪,以下犯上,为人臣者,当为君斩杀此僚! 若是他还活着的话,那自己的良知又该放在哪里? 所以! 面前的军士一动不动,浑似雕像。 但没有人站出来,一个都没有。 为君分忧,为国死战! 虽然没有朝廷的明文,虽然没有上级的命令,但他们面对眼前的一切,保持了沉默。 海,平静了下来。 时间过了这么久,救人是不可能的了,但尸体还是需要打捞上来的,毕竟确定是死人才好做文章,万一死了没尸体,人家不给开死亡证明,这养老金还继续发,总不合适吧…… 骆冠英再次确认齐王已死后,面露悲伤,道:“告知郑副总兵,于范公堤外海域发现齐王尸体,死因为溺死。” 军士肃然答应。,将那一截被切断的绳子丢到了海里,这才跟了上去。 骆冠英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虽然有魄力,但还不够细致。 东海白水洋之战,看似规模不小,一方二百多艘船只,四万余人,一方只有三艘宝船,满打满算也只有七千人,无论事前搞民意调查,还是找专家访谈,一看数字也知道齐王-占据优势。 郑和不知道,他无意中已经创造了历史。 为什么如此自信? 就算是想抢坦克,至少你应该拿颗手榴弹,而不是拿一把菜刀吧。 钱塘,于家。 人家中午空腹来的,不能不管饭,摆了一桌饭菜,就开始询问。 宁妃看向朱允炆,这个疑问她也想知道。 朱允炆自斟自饮,叹了口酒气,看了一眼于彦昭,然后神秘一笑,道:“我来这里,是来看望一位了不得的小友,不知两位可否引见?” 了不得的小友? 朱允炆见两人不明白,索性摊开了直说:“我要见于谦。” 于文明瞪大眼,于彦昭站起来警惕着。 他该不会是想抢走自己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