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顾三审脸色冰寒，看着生机渐渐消退的大汉，喊道：“你背后到底是谁？说！” 死了。 自己竟犯下了如此大错！ “大人，我们还有刘全。” 顾三审听闻此话，恢复了镇定。 既然这个惊蛰隐藏在神宫监，那神宫监的所有官员都逃不了责任！ 顾三审起身，下令道：“将神宫监所有官吏人员，全部带至安全局据点。留下金吾卫，其他人回皇宫复命，并找神宫监的掌印丘贺问问话！” 薛夏询问道。 顾三审指了指神宫监的大殿，道：“救火！” 钟山上的神宫殿距离朱元璋的陵墓还有一段距离，点一把火，谈不上什么大不敬，但毕竟是孝陵，着了火确实有必要动用军队来救火。 朱允炆听闻了顾三审、薛夏等人的汇报，沉默了会，说道：“军士出身吗？” 顾三审回道。 对于绝大部分武夫而言，他们都是纯文盲，手能挥舞二三十斤的火铳，就是拿不起小小的毛笔，别说诗词，就是自己的名字都未必会写。 开什么玩笑，在军中识字的人都是宝贝，很少当大头兵，只要是混上几年还没被干掉，绝对妥妥的将校军官。 既然找不到此人的过去，那就只能说明此人之前很可能是大头兵，后来离开军营，又修习了文字与诗词。 朱允炆饶有兴趣地喃语着。 古今！ 虽然安全局在汇报时，没有刻意揣测“古今多少利名人，弃命斗争功”中的“古今”二字，但朱允炆与安全局都心照不宣地认识到，惊蛰与神宫监的背后，有着一个由“古今”领导的阴谋团体。 虽然安全局也清楚，古今必然与白莲教有着一定的关系，但白莲教徒抓了不少，却多是寻常教徒，别说什么古今，就连他们的上级身份都不甚清楚。 朱允炆不喜欢文字狱，谐音梗也能接受，眼下安全局需要找出制造问题的人，而不是制造更多的问题。 这可是皇宫内监，朱允炆很难相信，就在自己的身边，隐藏着一股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力量。 安全局奉命封锁了神宫监，一举将掌印太监丘贺、佥书吴林等近两百宦官抓了起来，并在夜色之中，将这一批人转移到安全局据点之中。 对于宫廷中的变动，自然逃不过皇后马恩慧的耳目，在朱允炆返回坤宁宫之后，便担忧地上前询问道：“臣妾听闻神宫监有变……” 马恩慧微微皱了皱眉，见朱允炆没有实说，便按下担忧，转而说道：“没事就好，既如此，那臣妾便安排晚膳吧。” 马恩慧在这一点上很是不错，她知晓什么事可以问，什么事不可以问。 这个晚上，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一个不眠夜。 “神宫监有变，惊蛰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一位中年人站了起来，用尖酸的声音说道：“郭栾背叛了我们，他的家人必须死，若不施加雷霆手段，那我们将失去对更多人的控制！” “放了？如何能让他活着！” “就你急性子！” 黑袍人点了点头，道：“没错，负我们之人，必诛之！” 黑袍人沉默了下，道：“谷雨很可能已经为安全局所控制，不过大可放心，他是不会出卖我们的。” 黑袍人起身走到烛火旁，拿起剪刀，剪了一截灯芯，轻声道：“我们隐忍了八年，终有今日之格局。越是接近成功，则越需要谨慎，须知，一步行错，万劫不复！” 安全局所辖的一处宅院地下，挖有不少地窖，简单改造之后便成了地牢，而这里，也将成为地狱。 掌司刘全当面指征了丘贺，并承认是丘贺吩咐，安排惊蛰等一干陌生人进出钟山神宫监。与此同时，刘全还贡出孝陵卫中的两位千户收受贿赂，放任神宫监随意安排人 得到这些消息之后，安全局更是在天亮之前，将孝陵卫的两位千户给抓了回来，什么都不问，先上刑，至于会不会冤死他们，安全局已经全然顾不上了。 薛夏出了地牢，看着太阳东升，对一旁苦闷的顾三审说道：“这又是一个瞿佑，看来总有一些人难以对付。” 薛夏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刘大人正在辽东盯着，冬日诡异的安静过去了，等夏草秋长，蒙古人就会活动起来，不知今年会不会有战乱，一时半会他是回不来的。” 加上鞑靼东迁，朵颜卫、福余卫似乎与鞑靼取得了联系，这背后会不会有大变故，还很难说。 一致对外，也并不只是汉族人的传统。 顾三审活动了下脖颈，道：“将审讯结果上报吧。” 奉天殿，朝会。 朱允炆以为自己退一步，让户部人员监督已经给他们面子了，但这些人得了监督之权，一天天看着无数财富进出中央钱庄，却怎么都进入不了自己的袖子，不由开始聒噪起来。 面对耿忠的发言，朱允炆只是冷冷地将球踢给了户部尚书夏元吉，询问夏元吉的意见。 朱允炆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耿忠道：“户部尚书没有意见，你还要说什么吗？” “今年事多，诸位应将心思用在国事之上，莫要窥思其他。”朱允炆扫视过众人，警告过后将目光看向郑赐，道：“郑爱卿，汇报下会通河之事吧。” 朱允炆接过文书看了看，其内容与宋礼之前的方案并无差异，只不过做了二次复核。既然宋礼、匠人等皆认为可行，那就执行吧。 朱允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