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胡杜对于火炮这种东西并不善用，也没有大规模装备，携带的数量与炮石都有限，倾泻几轮后，安南军士抵达城墙之下时便停了下来。 原本躲避在垛口之后的军士纷纷冒头，推梯子的推梯子，射箭的射箭，拿长枪的用力刺…… “抬火油！” 很快便有军士自内城关里抬起一个大瓮上来，至了城门上方，便拿起瓢子打了火油，向下撒了出去。 这些油都是高温加热之后抬上来的，平日里一滴油落人脸上都要疼半天，这一瓢一瓢的由，谁能受得住？ 胡杜见军士久攻不下，不由着急起来，下令再投入五百人加入战斗。 而随着战争的持续，张辅这一边越发危急。 胡杜在城下看得很清楚，见军士已成功登城，便带亲卫全部压了上去。 袁岳、潘成、黄桂更是浴血奋战，苦苦支撑着战局。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大明军士杀出了威风，杀出了绝境！ 胡杜难以相信，这已经打上城墙了，竟然还能被人给赶下来？ “谁敢后退，斩！” 安南军士也杀疯了，后退死，前进死，还能如何？ 张辅一脸的苦涩，胡杜是对的，军人是有血气之勇的，一旦这股血气冷了下去，他们很可能会失去作战的勇气。 可转身去看周围的南宁卫军士，已然透支到了身体极限，他们能站在这里已是奇迹。 张辅喘息着说道。 黄桂、袁岳等人齐声回道。 “敌人来了，让我们坚持到最后！打退这一次，他们便会退走！” 袁岳等人看向城下，安南军士又一次发动了进攻，这一次更是凶猛。 滚木雷石用尽了，面对对方的登城，要么推倒攻城梯，要么就只能直接搏杀！ 袁岳的刀已经破刃了，换了一把长枪，砸在了一个脑袋之后，然后快速移动两步，刺穿了一名登城的军兵。 张辅吃了一惊，莫不是城里的百姓出现了骚乱？这个时候若是背后再出点问题，那大局必不可挽回！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开始拍板砖了。 张辅看清楚了，那些来助战的人，是解救下来的大明百姓。人心，果然是热的…… “啊……” “皇上，怎么了？” 朱允炆用手扶了下眉头，满头是汗，转头看向马恩慧，吁了一口气，轻声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朱允炆接过茶饮下，才缓了过来，摇头道：“无需如此，朕只是不放心张辅。现在什么时辰了？” 侍女回道。 劣币驱除良币的问题 朱允炆迈步走在后宫之中，身后跟着几个内侍、长随。 这些在朱允炆的预料之中，只是当看到张辅穿越群山，奇袭镇南关时，朱允炆陷入不安之中，连忙召集了兵部与内阁议事，却没一个结果。 他们不是不清楚控制镇南关的战略价值，而是认为此举不可行！ 对于山区而言，道路是极为重要的。 何况是穿越群山？ 这个时代的森山老林，大部分是原始山脉、原始森林级的，万一迷个路、错了方向，万一后勤跟不上，万一山体滑坡……身后作战的成功案例并不多，而每次成功，都付出着极为惨重的代价。 冬十月，艾自阴平道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山高谷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频于危殆。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 可这个过程的艰辛与惨烈，很多人无法通过“至为艰险”、“频于危殆”来理解。 想要穿越群山，抵达镇南关，需要有红军的钢铁般的意志，有超越生死的意志！ 按军报发来的时间推算，张辅应该抵达了镇南关，韩观也应该抵达了那留与胡杜大军作战…… 天亮时，朱允炆整理好朝服，准备上朝。 梁成同入殿行礼。 梁成同恭谨地回道：“皇上，英烈商会关联京师三成商家，六成富商，一致表态愿为大明新版钞流通出力。就连晋商方面，也加入了该商会，同样愿为新版钞推行出力。” 铜钱毕竟不适合大商业，也不适合大宗交易。 纸币是存在必要的，也是释放商业潜力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