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道明、施进卿没有废多大力气,就斩敌八百余,俘虏一千余人,其他三千人早已作鸟兽散。对于降俘,梁道明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通过言语招抚了三百人加入三佛齐,其他七百余让其留在原地。 此时,天已放亮。 “遵命!” 梁道明没有拖延,安排好军策之后,便马上下令出击。 梁道明清楚,通过大明水师多日来的施压与牵制,满者伯夷大军已到了十分疲倦的地步,之所以选在白日,是因为满者伯夷在旧港的主力,夜晚更是清醒,戒备,更有战斗力,而白日,却是他们经过一夜提防、警备之后的疲倦期。 虽只有不到六千人,梁道明依旧将军队一分为三,声势不可抵挡地杀向东南旧港方向。 梁道明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在十二个时辰内夺回旧港,夺回整个三佛齐! 十二个时辰,不计杀敌时间,仅仅是强行军百里,便足以让人震惊。 对于日常军队而言,即常行军,每日按五个时辰来计,也不过只有三十至五十里路;急行军,需要轻装上阵,一日五个时辰,可行百里,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基本到了地方,也没多少力气作战了。 可梁道明选择的不是急行军,而是强行军! 他们不仅要跑过去,还需要战而胜之! 梁道明是幸运的,他的军士拥有夺回故土与家园的意志与信念。 在距离满者伯夷军队不到五十步的时候,接连三轮齐射,然后背起长弓,大刀队与长枪队便叫喊着冲杀了过去。 “给我杀,杀了他们!” 骑兵动,地面颤动。 身后一排排军士纷纷从身后取下了竹枪,说是竹枪,不过是三尺长的竹节,竹节的一端削得尖锐罢了。 竹枪一排排地飞了出去,满者伯夷骑兵身上简陋的皮甲根本无法在如此近的距离挡住这密集的进攻。 施进卿长枪一挺,挑落一个杀至面前的骑兵,抓住马匹的缰绳,猛地踏地,顺势飞身上马,调转马头,看向不远处的满者伯夷骑兵,眼神中充满了战意。 施进卿长枪一落,刺穿了倒在地上嚎叫的满者伯夷军士,高声喊道。 而在后排的三佛齐军士,已张开了长弓,开始了新一轮齐射,此番齐射,不是针对已经交错在一起的步骑兵,而是覆盖满者伯夷支援骑兵的步兵。 受制于冶铁、气候等因素,无论是满者伯夷,还是三佛齐军士,几乎都没有铁质盔甲,身上的防护,主要是皮甲、藤甲,还有很多军士没有穿任何防护。 施进卿催马横枪,整个人躺在马背之上,交错而过时,锋利的枪头已撕开了一名骑兵的腰部,猛地起身,长枪舞动,伴随着呜地声响,直砸在一名骑兵的胸膛处,将其击落马匹。 标枪刺死了不少骑兵,导致后续骑兵没有冲锋起来,速度跟不上,极大削弱了骑兵的冲击力,而被步兵缠斗后,这些骑兵只能坐在马背上挥舞着刀枪砍来砍去,可并没有多少杀伤。 不到一刻钟,满者伯夷的八百骑兵便损失了一百五十余,其他骑兵或逃,或坠马求饶,已没了斗志。 一百破三千,几是不现实的事,就这样以血的方式,淋漓在大地之上。 报仇的人,更具攻击性。 杀猪与杀狼的区别 “好了,阿都沁,阿如汗,快生火吧,趁着天还早,我们可以美美吃上一顿。” 阿都沁与阿如汗都没有动弹,只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阿都沁连连点头。 阿如汗十分委屈,哪里是自己忘记了,是根本就没机会看到吧,家里盐十分少,一个月能吃五六次就算是好的了,父亲将盐藏了起来,什么时候放,什么时候不放,都是瞒着自己与哥哥的。商队带来了很多很多的盐,明天一早,父亲便会带自己与哥哥一起,赶着牛马去找大商队。 达米拉拿出了盐,在阿都沁与阿如汗渴望的目光之下,挑了一点点盐到沸腾的锅里,阿如汗还没哭出来,达米拉便手一抖,将一撮盐全部倒了进去。 达米拉笑着说道。 至少三百骑,看那方向,像是去瓦剌柯尔刻氏部落方向。 柯尔刻氏部落。 “族长,购置盐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太尉、台吉与大汗……” “你认为大汗会先下手购置盐?” 额日和木叹了一口气,道:“此番虽是大商队,然如何交易,谁来负责,恐还需大汗发话。若大汗让太尉浩海达裕或大台吉负责,他们会放任如此多的盐铁被我们拿走吗?” 额日和木不再说什么。 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伙计有些疲倦,没有回常百业的话,没过多久便起了鼾声。 常千里走了过来,笑道:“这一路走来,可有什么收获?” “说说,明白了什么?” 常百业指了指远处的蒙古包,道:“再强大的族群,在内斗与分裂面前,也只能软弱的如同羔羊。叔叔,不是我说,若大明此时差遣一支十万人的军队,足以覆灭整个蒙古部落。” “你不能因为他是个无能之辈便小看了他,大汗的号召力与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一旦他站起来,别说十万,就是三十万大明军士,也未必能走过来。内斗归内斗,一旦外敌出现,他们会放下内斗,转而一致对外。” 常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侄子十分有悟性,有成为常家未来主事人的潜质。 常千里脸色一变,惊讶地看着常百业,道:“你小子在想什么?” 常千里低头,看向那一枚青色玉佩,道:“你是看到了,还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