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山抬起手,在自己脖子前划了下。 克山有些无奈,道:“王爷,刘长阁可不会轻易离开大宁啊。” “王爷,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朱权一脸自信地说道:“安全局是皇上的耳目,带刘长阁去,便是让皇上看看,本王在大宁府,朵颜三卫便安稳如山,若本王走了,朵颜三卫没了供给……” 克山眼神一亮,欠身道:“若是如此,王爷必可稳居大宁。只不过营州三卫、广宁三卫将领,大部分都听从房都司的调遣,效忠朝廷,不可不防……” 朱权一拳砸在了桌案上,目光中透着几分畏惧。 朱棣的臣服,在朱权看来是一种软弱,是缺乏计谋的结果。 自己不会重蹈燕王覆辙,大宁虽在关外,一切物资只能靠关内运输供养,但大宁纵深大,就算是闹腾出来一些动静,朝廷也拿自己没办法。 敲门声之后,有人在门外喊道。 朱权取下竹筒,将其中的纸条取出,里面只有两行字: 朱权眼神微微一寒,对刘坚说道:“周王要倒霉了,通知那些人,想办法弹劾开封官员,捎带上周王,莫要直接对准周王。” 刘坚领命而去。 克山离开,将门带山。 古今! 一座宅院中,刘长阁正躺在椅子里,享受着暖阳,身旁一女子端坐着,时不时会添下茶水。 刘长阁挥了挥手,对女子说道:“齐柔,你下去吧。” 刘长阁坐直身子,端起茶碗道:“她是宁王的眼,有她跟在我身边,宁王便会认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调查房宽,不会针对他。对付智谋高的人,必须让他放松警惕,说说,有什么发现?” “南面?” 杨成严肃地肯定道:“没错。” 喜峰口是长城关口,背靠蓟州,向西是北平府。 刘长阁站了起来,面色严峻,缓缓说道:“让松亭关的兄弟盯着点,看看能不能留下一只鸽子,我想看看,到底是谁在与宁王勾连!” 打鸽子可不容易,这需要运气,且不说人家什么时候飞鸽,就是飞过头顶,也未必能抓得到,除非鸽子饿的时候…… 刘长阁深深看了一眼杨成,将文书收了起来,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刘长阁很干脆地答应道:“王爷待我不薄,既有邀请,刘某岂敢不从,还请千户大人转知,我定陪伴左右,护王爷安全。” 杨成看着一脸笑意的刘长阁,低声问道:“大人,会不会是鸿门宴,要知三卫之地距离大宁府还有一段路程?” 杨成凝重地点了点头,后退一步,行礼退去。 齐柔睁开眼,仔细听了近半个时辰,才小心翼翼地起身下榻,走到屏风旁,从刘长阁的衣物中搜出了一份文书,借着烛光看了几眼,然后回头看向床榻方向。 齐柔仔细看着文书,反复看过两次之后,便吹灭蜡烛,将文书放回了刘长阁的衣袖中,蹑手蹑脚地躺了回去。 句容,是一座小小的县城。 可在这一天,尚不至天明,远处的街道便不断传出马蹄声与喧哗声。 郭坤不敢怠慢,还没到门口,便听到咣咣地砸门声。 郭家下人从南房中走了出来,不耐烦地喊道。 门外,县丞刘丹高声喊道。 崔伟哪里有心思与一管家闲谈,急步走向垂花门,喊道:“快,快喊郭老,有大事!” 郭燕琼也有些惊讶,这天不亮,知县大人、县丞大人不睡觉,跑郭家来做什么?打秋风也不至于如此急不可待吧? 郭燕琼一边安排人招待,一边问道。 “召集十二门?到底是何事?” 郭家在句容乃是大族,分支难计,主要分支有十二户,后来形成了郭家十二门,而这十二门中,又以郭旭这一脉最为尊贵,被推为族长。足够的威信召集郭家十二门,可召集所有家主,多是在清明、重阳、元旦时,就没有平日里召集的先例。 郭旭敲着拐杖走入堂中。 郭燕琼连忙上前搀扶。 郭燕琼吩咐郭坤,马上去请人,不可耽误片刻。 崔伟面色严肃起来,对郭旭道:“郭老,崔某任句容知县也有六年余,多少听闻过一些事,然听闻是否为真,还需郭老言明。” 崔伟拱手道:“若有冒犯,还请郭老见谅。本尊想问一句,郭老令妹可是郭菲儿?” 郭燕琼见状,连忙起身补充道:“堂尊,她现在是骆家之人,若是骆家犯了事,可不能牵连到我们郭家。” 郭旭握着拐杖,猛地杵了下地面,看着跪在地上的郭燕琼,威严地说道:“郭菲儿是你亲姑姑,哪怕是嫁出去了,也是你姑姑!再敢如此放肆,家法伺候!” 郭旭这一脉最初与骆家一直以来都很友好,郭菲儿嫁入骆家便是联姻的结果。 郭菲儿失去了最优秀的儿子,几度昏厥,加之不懂经营,大儿子骆盛又是个文弱书生,家中之事便交给了三儿子骆华负责。 郭菲儿恨自己的儿子骆华,也恨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