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猛地停下来，常千里一头撞在了车壁之上，愤怒地喊道：“汪崽子，是不是找死？” 赶马的汪二连忙喊道。 刺客？ 常千里离开车帘，抬头看了一眼，不由猛地一哆嗦，对想要动手的护院喊道：“退，退下，都给我退下。” 该死的，安全局的人怎么找到太谷县来了！ 顾云冷冷地看着常千里，道：“刘指挥史因为帮你们晋商私令城关，被皇上发配大宁！” “没错！” 刀尖停在了常千里咽喉处。 顾云咬牙道：“这一刀，就当我砍过。至于皇上要不要你的人头，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常千里有些意外。 一般墙，挖挖打个洞，也能走动走动。 “无都司令擅开城门者，斩立决，有人说情意开城门者，斩立决，贿赂城门官与士卒开城门者，斩立决……” 郭英在大同，晋商被压制的不敢动弹，直至常千里发现安全局之人并不受都司节制与盘查，可随意进出城关，这才筹谋已久，钓了刘长阁，换来了三次通关机会。 然而，商人的胃口很大，绝不存在手握百万，退隐江湖的说法，他们渴望的是更多财富。 他出事了，那就意味着晋商从大同出关的门路，断了。 只不过，皇上再怎么处理，也处理不到自己头上，今年两次通关，都是掌柜去的，出了什么事，有他顶着。 顾云收回绣春刀，冰冷地说道：“都司大人要见你。” “不必了，大人已经到了太谷县，在县衙等你。” 常千里看着顾云的背影，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武定侯郭英也来了？ 常千里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何事，却从顾云的态度看得出来，自己不会被拉去砍头，吩咐其他人回去，抬脚跟上了顾云。 顾云入屋，拱了拱手，也不说话，便站在了郭英一旁。 知县等人很识趣地退了出去，门口护卫严密把守。 常千里浑身一颤，却不敢言语顶撞。 惹不起不讲理、不通人情的家伙。 郭英品了品茶，有些微苦，如沙漠风沙的味道。 郭英放下茶碗，打量了下常千里，道：“若是你再走一趟漠北……” 常千里连忙下跪，发誓赌咒。 郭英皱了皱眉头，说道。 常千里见郭英怒目而视，连忙闭嘴。 “我不出关……啊？” 命令出关？ 他想要资敌百货，还是想要背叛大明？ 常千里不相信郭英会背叛大明，这位是洪武老将，跟着太祖爷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老朱家对郭家很好，何况他大半辈子都在为大明战斗，没理由到老了，糊涂一把。 顾云向前一步，对常千里道：“皇上知你资敌牟利，本想斩你以警世人。后中军都督府府事徐辉祖、右都督宋晟出面为你说情，宋大人言你常年奔走漠北，通晓蒙语，善知蒙俗，请令派你出关，以商队之名，进入瓦剌、鞑靼境内，了其势力分布，明其部落纷争，形成情报，递送朝廷，以换你全家性命。” 宋晟？ 多年之前，宋晟驻扎凉州，自己为了弄一点盐引，安排人往凉州运输粮食，结果宋晟让多带点农具，准备开荒种地。 人就这么多，没地方给他放那么多农具，到最后，只给宋晟带了一百把铁锹，结果挨了宋晟一脚。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宋晟这个混蛋竟然还记着自己，这次不用脚踢人了，改用坑了…… 常千里咬牙，拒绝道。 常千里哭丧着脸，这些人摆明了是想整死自己。 常千里连忙解释道。 郭英看着常千里，沉声道：“去年、今年，你的人都出过大同，如何解释？” 郭英一手支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呵呵笑了笑，道：“没胆子，本都司借你几个胆子。去看一看，看清楚了，你才能活下去。九月出关，十月入瓦剌境内，正值寒风簌簌，将养之时，他们急需盐铁，你去，死不了。” 没了货物，跑哪里不是一个死？ 常千里无奈地坐在门口，直至知县、县丞、主簿走来。 知县谄笑问道。 走出县衙，常千里的脸色瞬间便变得难看起来。 走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