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外候着。” 刘长阁默然点头。 红帐凉薄,正是秋风卷帘。 朱允炆走了过去,惊动女子回眸,轻声道:“黄昏院落,凄凄惶惶,酒醒时往事愁肠。那堪永夜,明月空床。闻砧声捣,蛩声细,漏声长。” 青丝随风,摆动于纤细腰间。 柔弱,悲情。 慕容景儿有些诧异,见朱允炆目光之中并无欲念,而是径直走向桌案旁坐了下来,翻看着自己写的诗词。 朱允炆翻看了几页,接过慕容景儿递过的茶,道了一声谢,问道:“慕容姑娘来教坊司多久了?” 慕容景儿坐到一旁,轻柔地说道。 慕容景儿摇了摇头,面带悲戚地说道:“父亲只是军中笔吏。” 不起眼的低级官员。 朱允炆有些愧疚。 “教坊司,是天堂,还是地狱?” 慕容景儿有些惊讶,看着朱允炆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公子,并非是来寻求床笫之欢,也不像是放浪形骸,狂狷之士。 地狱? 朱允炆微微摇头,说道:“看来,隐藏起来的话,才是最重要的。罢了,姑娘可想从良落籍?” 朱允炆起身,走到慕容景儿身前,缓缓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教坊司的女子,不是人,是物。 没有人真正将她们当人看。 “烧,烧了?” 朱允炆含笑道:“姑娘,可否借用下你的火折子。” 朱允炆看着火点燃了被子,平静地对慕容景儿说道:“看,这不就烧起来了?” 火折子点燃了红色的锦被,微弱的光,缓缓跃动。 慕容景儿花容失色,没想到眼前的公子竟然是如此大胆,公然放火,想要灭火,却被朱允炆拦了下来。 “你这样会惹灾祸的!” 朱允炆摇了摇头,说道:“带东西,跟我走。” 朱允炆打开门,对双喜说道:“给你一刻钟时间,疏散这里所有人,记住了,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你就待在火场里。” 乱成一团。 这是皇上放的火,没有皇上的允许,谁都不能灭火。 竟然还有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该死,你都这样了,还出来逍遥? 身后的房间里,床燃烧了起来。 烧了,也好。 “你还是走吧,这里是教坊司,一旦有人追究下来,你会吃亏的。” 朱允炆看了一眼慕容景儿,平静地说道:“那就让他们来吧。” “不好了,程奉銮来了,你快跑。”慕容景儿吃了一惊,连忙说道。 奉銮,九品官,教坊司的掌印官。 “大胆!这里是教坊司,是官家之地,岂容你放肆!把他给我绑起来!”程奉銮厉声喊道。 刘长阁嘴角一颤,心说,我的皇帝大人,我可是军人,你让我对付这些泼皮,是不是太掉价了?但没办法,皇上发话,还能咋滴? 刘长阁一顿胖揍,十几个人已经躺在地上哀嚎了。 “等你的奏报送到皇上面前再说吧。” “好了,火已经烧起来了,别跟他玩了,程奉銮是吧?教坊司有多少人,你便将多少人带至礼部,少一个,你身上的皮,便挂在午 朱允炆走向楼梯口,回头对待在原地的慕容景儿喊道:“走啊,愣着做什么?” 程奉銮看着刘长阁手中拿着的大明安全局令牌,浑身冰冷,尤其是听到刘长阁自报家门,程奉銮再猜不到刚刚的人是皇上,就白混了。 刘长阁说完,便跟了上去。 程奉銮哆嗦地踢了一旁的下人几脚,喊道:“还愣着干什么,灭火,疏散人员!” 程奉銮不心疼这些东西,却惶恐接下来的任务,安排一批人,将所有教坊司的老少喊出来,列好队伍,前往礼部。 徐辉祖匆匆入宫,还没进入承天门,便看到街道上,优哉游哉地走过来四个人,定睛一看,我的乖乖,这不是皇上大人吗? 徐辉祖连忙上前迎候,同时安排士兵保护皇上。 徐辉祖瞪眼,对慕容景儿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