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皮也不嫌椅子脏,一屁股坐下,一只腿蹬着椅子边,嘴里咬着甘蔗,喷道:“不准我还看个鸟啊!不如这样,准的话原价我给你三文钱,不准的话你赔我十倍,如何?!”
柳达不妨冒出一刺儿头来,正要开口推脱,这边柳文扬却抢先开口道:“这又何难!只不过赔你十倍这事儿,有些太……”
“太难做不到是吗?那你们还做得狗屁生意!你们大家说,是不是啊!”青皮煽动周围人道。
“是---”众人哄堂大笑。
就连老爹柳达都有些脸红,感觉儿子这样做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柳文扬却满不在乎地用手揩了一下鼻子,说道:“我是说赔你十倍这事儿太没意思,不如……不准赔一百倍!”
轰地一下,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心说,这个家伙是不是疯子?不是疯子的话,怎么说出这般胡话?竟然自家要求赔一百倍!
三文钱的一百倍是多少?很多人算不出来,但却知道是很多很多!
老爹柳达更是吃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阿扬,你你,你不是在开玩笑?”
柳文扬拍拍老爹,安慰道:“你放心,我相信你的实力!”
柳达苦脸,心道:“可我不相信自己呀!”
明朝人似乎天生都有扎堆看热闹的精神,不多时,已经连层外三层将柳家算命谈围的水泄不通。
那青皮倒也有些演技,装模作样地撸撸袖子,乜斜着小眼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输了可就赔一百倍!”
然后眼珠子一转,又道:“为了让大家伙做见证,免得你算对了我说错,互相扯皮,我会先把答案写出来,看看你算的到底对不对!”
“如此甚好!那么开始!”柳文扬把老爹柳达推了出来,毕竟他才是主角。
柳达忐忑呵,不知道自己这宝贝儿子究竟在干什么,倘若自己一不留神算错了,被人砸摊子是小事,要赔三百文钱那可是大事儿。到时候就算把爷俩身上的肉刮了去卖,估计也凑不够三百文!
此刻,周围人全都精神抖擞地注视着柳达,甚至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这老算命的会不会作弊……
被人死死地盯着,柳达苦不堪言,“坑爹”的柳文扬却一脸笑眯眯样子,将纸墨笔砚准备好。
开始!
青皮歪着脑袋,假装思忖了一下说道:“你先算一算,我老爹可有兄弟?”
柳达:“观你面相……”
不等说完,柳文扬:“有,并且是三个,你老爹排行老二!”
青皮眨巴眼睛,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儿,掀开自己写有字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三,二”!
旁边众人哇了一声,“还蛮准的!”“是啊,挺灵。”
青皮咳嗽了一声,“第二个问题,我老妈可有姊妹?”
柳达:“观你面相……”
柳文扬再次插嘴:“有,并且是五个,你老母排行第三!”
青皮表情呆滞,然后掀开纸张,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个“五,三”。
“真是半仙啊,竟然又对了!”
“猜的真准,看起来这算命的有些道行!”
“是啊,不仅算对了,还算得更准,连排行老几都说了出来!”
……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再次发出惊叹声,至于柳老爹则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儿子,心说,难道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
自古以来做什么生意都讲究一个人气,什么叫人气,就是一个摊前聚集的人越多,人们就越喜欢挤过来看看。用一种很学术的词汇叫做“羊群心理”。
此刻,在柳氏父子的算命摊前就聚集了很多人。
事实上,柳文扬刚才使出的那一招在江湖上叫做“使双簧”。
按照惯例来讲,相面算卦先生通常雇人作为同伙,即“贴靴的”,挤在人群中装作看热闹的。算卦先生当着观众的面儿,叫人背着他把其家兄弟极为,或无妻室,写在纸条上。“贴靴的”看在眼里,然后打暗号给算卦先生。例如,“贴靴的”用转动眼珠打暗号,规定是左一,右二,三不动,四上,五下,行话就叫做“使双簧”。
可是眼前被柳文扬请来做“贴靴的”青皮,内心却万分的惊讶,或者说整个人都傻了。
为什么?
因为从一开始他还没来得及打暗号,柳文扬已经准确无误地把答案说出来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是真的算出了来,根本就没有作弊!
如果一开始这青皮的“演技”还很做作,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很夸张,那么现在,他脸部的呆懵,难以置信,还有发现事实后的大吃一惊,已经完全不需要刻意演出来了。
神仙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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