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微笑着摇摇头,拍了拍祝枝山的肩膀,道:“允明,万般都是命,没什么伤感的啊。”
“生老病死,这不就是人生常态吗?我只不过比你们早走数十年而已,这没什么,不要悲伤,不要伤心。”
“你们以后的路还很长。”
“我一直不愿在你们面前自称一声老师,我觉得我们更像朋友,可俗世的礼仪就如此,那今天我托大就称一声为师了。”
“明日你们要走了,有些话,为师想对你们说一说,你们好好听一听。”
唐寅几人顿时面色肃穆,侧耳聆听!
陈策道:“西南不是你们长久之地,你们在西南的功绩,朝廷都看在眼里,皇上也看在眼里。”
“所以用不了几年,你们可能就会被调回来。”
“等皇上调你们回来的时候,也是你们辅佐太子的时候。”
“明明西南、东南已经平稳,按理说为师该想办法将你们调回来了,可为师没有。”
“为什么?”
“因为你们现在还很干净,不能回来,一旦回来就会参与到各方面政治角逐之中,那个时候皇上就分不清你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你们很纯粹,等你们回来,那就是实打实的太子的人。”
“换言之,为师让你们在外历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来辅佐皇太子!”
唐寅和徐经、祝枝山纷纷一愣,他们如何也没想到陈策还有更深的打算。
“太子和寻常的君主不太一样,他聪明、好武、喜战,但又善良、贪玩、重情重义。”
“这个性子日后若是做了皇帝,免不了要和传统儒家为首的文官们起分歧。”
“朝廷他能用的人不多,你们日后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无论如何要好好帮助太子,不至于让皇权被相权瓜分殆尽。”
弘治皇帝一辈子最大的无奈就是他年幼时的经历,导致了他登基时没有任何根基,为了让稳住文官们,不得不让权给文官,最终弘治皇帝在和文官们的斗争中,权力偏向了文官。
这些东西,常人难以看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弘治皇帝自己知道。
所以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儿子走他的路,陈策给朱厚照培养了三柄外廷利剑,徐经、唐寅和祝枝山!
陈策知道,其实弘治皇帝的年限也不多了,等真到那个时候,朱厚照会同时失去自己和他的父皇,这对一个年轻的孩子来说,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所以现在陈策得提前给朱厚照铺好路,不至于到时候让朱厚照迷茫无措。
“伯虎和允明的才华自然不必多说,但从政之后,这些才华几乎都上不得台面,在西南这些日子,一定要好好想想如何从政,如何斗争,日后你们要独自面对更多的凶险。”
“为师想让你们记住一句话,这也是我在王公祠的那句题词,想来你们都知道了。”
徐经三人顿时异口同声开口:“苟利国家生死以!”
“岂因祸福避趋之!”
陈策欣慰的笑了,道:“答应为师,日后无愧于心,才能去为师坟前拜祭,可以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