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便觉得姐夫有异常人,却不料竟然有决胜千里以外之能!”
“若无姐夫运筹帷幄,想要抓住这些泥鳅般的鞑靼人,还真不是一件易事!他竟连阿鲁台本雅失里等人临危之际,定然不和内斗都想到了!”
“若不是他们在关键时刻意见不合,拖延了一番,我等还真不一定能抓住时机!”
“姐夫在密信中可曾说,是怎么让那些家伙意见不合的?”徐增寿好奇道。
“……此事我亦疑惑,其他诸如挑动鞑靼士卒内乱、放火有何作用等,五叔密信中皆是细细言明,许是存了教诲于我的心思。”朱雄英道。
“可是阿鲁台与本雅失里等因何内斗,五叔却是并未提及原因,也没用什么手段。”
“倒像是,倒像是早已知道了会这样一般。”
“……这,不能吧。姐夫远在应天,还能把他们的心态想法,拿捏的如此准确?”徐增寿讶异道。
朱雄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二人自想不到,朱肃之所以能事先料定阿鲁台与本雅失里在临危之际,必定意见不合,是因为后世历史之故……在后世的历史中,阿鲁台、本雅失里这一对君臣,便是在明成祖朱棣大军压境的危难之际,选择了分道扬镳,大难临头,各自纷飞。
于是,鞑靼就此衰落,反倒是瓦剌借势崛起,成了大明新的心腹之患……
而现在这个时间线里,瓦剌已不成气候,如今再解决了鞑靼这个隐患,大明北疆,才可真正称得上高枕无忧了。
“……对了,太孙不是说姐夫给你留下了三个锦盒吗?如今不是还剩下一个?”
“左右现在北疆事毕,不如将那最后一个锦盒也给开了,好教我开开眼,如何?”徐增寿怂恿道。
那三个锦盒,一个是用来涉足险地时所用,里头是能调动北疆商人眼线的周王府腰牌,能使他事先明晰草原各部动向,化险为夷;
第二个是写明了如何克敌制胜的密信,里头密密麻麻的对如何击败鞑靼部做下了安排,能使他以四两拨千斤之法挑动鞑靼内乱,教其进退失据,为大明所乘。
而最后一个锦盒,说是备来若他落至险境,走投无路时所用。现下鞑靼已灭,左右皆是大明之土,想来也不会落入什么险境了,更何况朱雄英此时自己也是好奇不已,于是他便答应了徐增寿的请求。
让人取来锦盒之后,两人便在这庆功宴上打开了锦盒,在众人期待满满、满心想看看是否盒中还有什么运筹帷幄之妙策的时候,朱雄英却从锦盒里头,拿出了一件僧袍,一口剃刀。
“呃,姐夫他,这是何意?”徐增寿不解道。
“呃,莫非是,让太孙若是遇险,便剔了头发,装扮成僧人逃走?”常茂猜测道。
“呃,怎么可能,剃发易服,掩面奔走,那不是懦夫嘛。”
“我乃洪武大帝之孙,我大明煌煌天威,我哪能做这等让皇祖、让大明蒙羞的事。”
“这想来,是五叔给我开的一个玩笑罢!”
朱雄英猜测道。
……
就在朱雄英于大宁已经功成圆满,庆功欢畅之时,此时正在周王府内,那决胜千里、被一众北疆将领夸上天的周王朱肃,却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正在院子里焦急的转着圈子。
“殿下,殿下!”
“怎么样,可生了吗?”听到人唤,朱肃赶紧抓住那人的肩膀摇晃道。
“殿下,殿下,您等等……您晃得老奴眼晕……”那唤朱肃之人正是老奴祥登,祥登年事已高,朱肃这一会折腾,就险些丢了他半条老命。
朱肃见他果真眼冒金星,忙松开手,只是面上仍是焦急之色,不住的问道:“怎么样,生是没生?”
“王妃可平安么?”
“殿下,老奴是从外边进来的,哪知道里头王妃的情况?”祥登苦笑道。这位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殿下素来冷静睿智,何曾见过他这般慌张的模样?
“老奴来寻殿下,是想告诉您……陛下来了!”
“嗯?净添乱……去去,快寻人去探问王妃如何,这都有半日了……”
听到不是王妃的消息,朱肃神情顿时一松,随后就再次紧绷了起来,打发身为阉人的祥登赶紧去内宅问问情况。今日,正是王妃徐妙云产子之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朱肃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
如今他已是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此时心中,也已是六神无主,心思全系在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身上。
毕竟这个时代的医术,实在是不敢恭维。特别是妇产方面,手段更是贫瘠。纵然是身为国手的戴思恭,也并不长于此道。
是以,朱肃现在,颇有些关心则乱的意味,生怕自己的亲人出现了些不忍言之事。
“瞧伱那点出息,不过是婆娘生个儿子,你就急成了这般……”外边,老朱早已跨过了垂花门,走了进来。
天子驾临,虽说是驾临自家儿子的府邸,那也算是极为罕有之恩遇。要知道,除了太子家生朱雄英那次外,老二老三生儿子的时候,碍于礼制,他老朱都没有亲自到王府去等着过。
这回特意支开礼官,微服到老五府邸,倒还被老五嫌弃了……老朱生生被气的笑了。
许是带着情绪,老朱故意用鄙夷的眼光打量着朱肃:“学学咱,拿出些气度来。”
“咱前几日也生了儿子,都没急成你这般。”
“……那能一样?您都给我生了十几个弟弟了,早都轻车熟路了……”
朱肃忍不住吐槽。或许是这几年闲暇了些,老朱在宫里尽产崽了。
老朱家的儿子,这都排到二十多人去了。再这么生下去,大明打下的那些域外领土,都不够老朱的儿子们封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