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不是如此?”马皇后好奇道。他也觉得朱标说的挺对。
旧的钱币会破损,再加上番邦异族也常常使用华夏钱币,以及一些有钱人常常有用钱财殉葬的习惯。这些耗费日积月累,也不是个小数目。
若是朝廷不铸新钱,天下钱币永远只有那么多,岂不就是无源死水?再加上诸多项的耗费,我大明的财富,岂不是越来越穷?
便连老朱,也露出了疑问的目光。他这几日也是这么想的。他是看中了铸钱之利,对百姓也没什么损伤,反而还能增加天下财富的总值。
可问题是大明没那么多铜,铸不来钱啊!
现在国用艰难,将铸造铜币改为发行宝钞,国库也算有个进项不是?怎么就不成了?
“非也,金银铜钱才不是财富!”朱肃说的斩钉截铁。他左顾右盼,看到了桌上有一颗还未被吃掉的鸡子,便拿起这鸡子问道:“大哥,您看,这鸡子一颗,坊间也能值几枚铜板。可能算是财富?”
“能值铜板,自然算是财富……可他毕竟还未换成铜钱,这……”
“那换一个说法。”朱肃扯了扯身上的衣衫。“您瞧,我身上的这件衣衫,若脱了去换,想是能换来几十颗鸡子。”
“我这衣衫,可能算是财富?”
“这……”朱标愣住了。
老朱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老五,莫非你的意思是,只有能吃的粮食,才能算是财富?”
“金银铜钱,不过外物而已,实在不行,以物易物,不也能换来东西嘛?”
“重八,应该不止是粮食。”马皇后若有所思。“衣衫可换鸡子,鸡子自然也能换衣衫。”
“既然能吃的鸡子是财富,没道理衣衫就不是财富……小五儿,你的意思莫非是说,这天下诸物,都可以是财富?”
“您真是聪慧!”朱肃对马皇后竖起大拇指。“不过用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劳动才是真正的财富’。”
“这天下诸物,都是劳动所得,如鸡子,是养鸡的百姓所付出的劳动所得,衣衫,是养蚕、纺织的织工劳动所得。地里的粮食,是耕种的农户劳动所得。”
“所谓的金银铜钱,不过只是衡量真正的财富所需的一种在中间衡量的价码,一种通货。他本身并不能算是财富。”
“爹,大哥,你们想想,北元钞法刚开始崩溃的时候,是不是百姓们背了几十两的钞,却只能用来买原来才几文的东西?”
“钞印的多,并不说明天下的财富多了。反而是因为钞实在太多,使得一个和原来一模一样的东西,要用比原来多得多的钞纸才能买到。”
“同理,灾年的时候城池中的粮价变贵,其本质也是因为粮食这个真正的‘财富’变少了,而该城池中的钱币总量却可以视作不变。”
“导致了人们只能用更多的‘通货’,去购买稀少的粮食这个‘财富’。”
“只靠增加通货的数量,是没有办法真正的增加财富的。”
朱肃侃侃而谈,在洪武大帝一家子若有所思的眼神中,给这位千古一帝和第一贤后以及第一太子,上起了经济课。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