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逍遥阁那群弟子气喘吁吁踏进客栈,动作统一地灌了几杯水下肚。 苗念彤面色铁青,道:“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段潜习惯性把师妹护在身后,拱手道:“姑娘,我师妹性格率真,没有恶意,麻烦你不要再戏弄于她。这是约定好的二百两白银,还请姑娘把空余客房让给我们逍遥阁。” “希望你们住的开心。” 司沐辰靠在窗边软榻上,应了一声。 半晌没看到回答。 司沐辰缓慢坐直身体,语气严肃道:“阿陆,你以前从不敢直视本座,最近胆子倒是肥了一圈,每次谈话,你的注意力好似都集中在本座下半张脸上,本座能知道原因吗?” 最近这半个月,他先是彻底失去嗅觉,听觉也在逐渐削弱,很多时候都需要观察口型来猜测对方所言。 师弟是察觉出什么了吗? “你与本座朝夕相处,就算这张脸再怎么姿色过人,整日面对,也该看得厌烦了。”为防止他继续反驳,司沐辰言辞直白道:“就算真如你所说的是沉迷男色,那你为何只盯着本座的嘴看?” 师弟作为容颜清俊的魔尊,最初向其表达爱慕的女魔恒河沙数,因为他的醋意大发,皆被调去偏远地方做工,从无例外。 思虑太多,陆眠好半天都没能开口回答。 “本座身边曾有个十分信赖的魔修,儿时被刺穿耳膜,听不到任何声音,阿陆,你猜他是怎么跟魔对话的?” 陆眠道:“这半个月来,我整天呆在你身边,连擦破皮的情况都很少有,怎么可能会突然变聋?” 陆眠头脑飞速运转。 若是背过身去,看不到师弟的唇语,他的耳聋会暴露无遗,师弟一旦喊来魔医为他检查身体,天罚之事也将无法隐瞒。 师弟不仅会怀疑没有魔力的他是如何引来天罚的,还会在魔医把完脉后质问他为何男扮女装,装成柔弱无力的模样潜伏在他身边,到底是何居心。 身后是一面素色屏风,上面绣着繁复华丽的金色花纹,骤然把目光放在其他物体上,他顿觉周围一片寂静,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无法听到。 你会觉得四周空芒,整个世界只余你一人,单是静默,就能把人逼疯。 唯有在面对师弟时,因为朝夕相处的缘故,师弟的容貌、声音、身形、习惯……所有一切都深深印刻在他脑海里。 现在看不到师弟那双软唇,他的想象力像是被人捏碎成渣,再怎么拼也拼不出记忆中的声音。 “阿陆,本座刚刚说了什么?” 陆眠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不知道。” 陆眠却保持着面不改色。 他偏过头,问道:“尊上,检查出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