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辰实话实说，“怕，但只要是道长哥哥送的东西，我永远不会拒绝。” 司沐辰顺势搂住他脖颈，倾身吻上。 一人一鬼冒着风雨驾车回府，还没来得及喘息片刻，陆眠肩头一沉，偏头去看，只见鬼魂正依偎着他肩膀，满脸困倦之色。 “怎么了？是不是想睡觉了？” 陆眠道：“嗯。” 陆眠摸了摸他脑袋，道：“我知道了。” 在此期间，陆眠一直守在身旁，看着那张清俊容貌逐渐被烧痕覆盖，变得坑坑洼洼。 他看到陆眠走后，大批道士包围卧房，将他打伤，带回司徒家； 他看到陆眠带着他和司徒芸逃到李家，司徒俞将司家灭门案的真相揭出； 他看到陆眠的表白之言，无论他是人是鬼，陆眠都会爱他如初。 若真的只是为了炼化他来提升道术，对方大可以不必这般大费周章，甚至跟整个司徒家对上，况且……对方在百雷轰顶阵里拼死护他，这份情义，无论如何也没法作假。 陆眠指天指地发誓：“我发誓，我没有任何记忆，从我有记忆起，我就站在李府门口，腰间挂着李老爷夫妇给我的任务报酬，我只记得我叫陆眠，除此之外，一概不知，像是突然附身在这个身体里一样，许多事还都是常青一点点给我科普的。” 乍然听到这句话，司沐辰联想到之前出现在心里的那个念头。 毕竟，没在李府见到陆眠前，他满心都是报仇，甚至在心里决定好了要怎样折磨陆眠。 更为明显的证据是，从前的陆眠生性冷淡，从不与他亲近，现在的陆眠对他一见倾心，无时无刻不想与他亲近。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对于陆眠来说，只要能和心爱鬼魂在一起，无论用哪种方式，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握着司沐辰手腕，用力把对方指甲向心口按去，表情认真道：“来吧，只要你现在杀了我，我们就能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只要看着眼前这张脸，他心中情意就如潮水般汹涌绵长，非但生不起一丝杀心，反倒只想为爱付出、奉献一切。 陆眠答应的毫不犹豫，“你要给我选个死法吗？” 陆眠垂下眼，细细思索死法。 阿辰被焚烧至死，想必集赞了太多怨念，要让鬼魂心甘情愿地消解仇恨，只能是极其凄惨的死法。 司沐辰下意识坠在道士身后，“去哪里？” 陆眠连衣服也来不及换，扣住鬼魂掌心，将五指插进他指缝，十指相扣，冒着细雨带他离开陆府。 那是一座映在绿树丛中的寺庙，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以及一座十二层高的无名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