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家家主说的不少人都清楚,驸马惧内,除了当值的时辰,其他闲暇时刻总是待在公主府,不怎么出门的。 “草民有证据的!” 那钗头上雕刻着红云模样,虽然样式简单,但因为料子不错,倒是值几个钱,这样的好东西似乎并不像是一个灾民能拿出来的。 “这钗的驸马赠予我娘的信物,瞧,我娘叫红云,这上面就雕刻着红云的纹样。” 谢大人说的什么驸马已经听不清了。 富家子弟十多岁时,家中便会准备些丫鬟,教导少爷们知晓人事,他们这样的世家更是如此。 正巧他返回京城书院读书,便提前从那些官家子弟嘴里知道了这个消息。 所以谢玉清便上门叨扰了几次,打算探探门路,宁远侯是何等人物?他才上门了两三次,立刻就明白了他这个便宜侄儿的打算。 双方一拍即合,不得不说谢玉清还是有些本钱的,他人长得风流,嘴巴又甜,家世又还不错,学业也是出挑的,年纪轻轻便成了举人。 太后或许看出了什么,但她自持压得住谢玉清且谢玉清当时的确是个好选择。嫁的太低,她心疼,太高女儿那性格受委屈,谢玉清不高不低刚刚好,并且家世也清白。 但万万没想到,打发的丫鬟中有一个怀孕了,而且还生了下来,如今找了过来。 谢云清松了口气,知道不能认,认了那便是个大麻烦。 就见庆喜公公皱皱眉,瞧了眼,又瞧了眼,而后不确定道: “你确定?” 怎么?上次站队越凌峰没有处置你这个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这次居然敢当场质疑朕的话了。 “这红玉钗样式简单,你怎么能看出它来自何处?” “当时这红玉首饰很是流行了阵,正巧先帝爷发话要后宫简朴些,太后娘娘便做主将不少妃嫔贵主份例中的首饰换成了这红玉钗。” 庆喜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哪里能看不出皇帝对谢家的厌恶,这才特意开口。而且说到这,他还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而后指着一个位置道: “既然有督造处的印记,就证明的确是宫里流出去的,而宫里的东西一针一线都有记载,到时候慢慢查这玩意是怎么到这孩子手上的,便能水落石出了。” “很好,凤川,你去查吧。” 那黑瘦小子闻言,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跟上了凤川这个骠骑将军。 比起这个,他更担心这是否是皇帝的又一个圈套。 只是红玉钗红玉钗他记起来了,只是他记得这钗不是给母亲送去的吗?怎么被这小子拿到了? “好了好了,都有人拿着证物认爹了,这群人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而且这群人都是来京城投奔亲朋好友的灾民,他们的身份自然有各自的亲人能证明,来人!” 陆清塘款步走出,手中拿着一个折子。 他父母跟着上京的商队本就是他外祖家的产业之一,也算半个自己人,因而购买粮草药材都交给他们了。倒是灾民,由于情况比较复杂,是陆清塘一个个亲自了解调查的。 不过除此之外其他人绝对没有意外,陆清塘跪下,将手中的折子高举过头顶,开口道: “很好。” 所有大臣都从一向惧内的谢驸马有个儿子的风流韵事中清醒过来,紧张的看着那几十个人。 “草民,草民是江东建宁县人,决堤那日” “草民” 在这种情况下害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回想那洪水,这些人都麻木了,因为一路上他们都已经回忆了太多太多遍,房屋、牲畜、财产乃至于亲人都被一一吞没,渐渐地,情感也都已经被消耗,只留下空荡荡的躯壳 “草民不服,草民要状告工部官员渎职!” “草民也不服,草民要状告刑部” 皇帝说要假做证据,其实也没费太大功夫。 这不是一 被抓住了,投入大牢,明着渐渐的就没人了,可暗地里的动作却没少过。 还有些府城内找不到人投奔的,就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如今他们甚至都已经走到了京城,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由此可知其他灾民又会走到了哪里,通过他们,又有多少人已经知道了江东的灾情。 他们能写信,写给自己的好友师长求助。 这些行为就像是雨点击打在湖面上,一圈圈波纹荡漾开,总是有官员看不过这些,忍不住写折子上报。 越凌峰能拦住皇帝的眼睛,可拦不住这些人自发的行动。 正如之前的情况,江东的官员一个都跑不掉,但涉案的可不仅仅是江东那一批,京城的,甚至是就站在这太极殿的,便有不少。 其次是文书房,原本文书房是掌握主办诰敕等一应机密文书的机构,但因为先帝体弱,后续不重要的折子会交给文书房的人处理,到了皇帝这里,十多年过去,皇帝就没办法通过文书房拿到什么重要折子了。 此刻,皇帝的语气也没隐藏这一点。 通政使和左右通政纷纷跪下,想要解释什么,就听皇帝道: “去查,凌云你” 自从春猎重伤后,武涉麓就一直在家里休养,完全没出现在人前,以至于不少人都忽略了这个彻彻底底的保皇党。 只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文书房在皇宫内,武涉麓不好带人查探,可通政司却不一样,他直接带人搜了个底朝天,找到了那些被无限押后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