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于鹤从她胸口抬头,额发凌乱地遮在眉前,扬眉笑问:“这样?”
说话间,他托着骆心词脚心的手猛然往前递去,骆心词的腿被悬空折起,架了起来。
骆心词最怕他这样对自己,绷着身子,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明于鹤的手蹬下去。
“若是这样……”明于鹤的手掌纹丝不动地托着,看着骆心词因用力而憋红的脸,低声道,“你若是对这个不满,我是不会改的。”
他不打算改。
明于鹤喜欢骆心词咬着唇、发丝散乱地摇头低泣模样,这代表着她情难自抑,每当这时,骆心词的脚背就会弓起又勾直,用力蹬着床褥。
偶然的一次,骆心词乱蹬时,脚腕伸出了床幔,误将床尾春凳踹倒,巨大的响动让她陡然绷紧身子,怕有人听见了过来查探,提心吊胆,不敢放松。
那之后,她太过紧张,明于鹤便托起她爱乱蹬的右脚,让她安心享受。
明于鹤喜欢这样。
骆心词蹬得越狠,他托得越用力,激情中相互抗争的力气有多大,就代表着骆心词被他激起的感受有多么强烈。
“我得保护你,以防你乱蹬的时候踹到床尾,伤了脚趾……”
“你不要胡说八道……”
骆心词说出了心底深藏的最难以启齿的话,得来这么个结局,摇着头用力推起明于鹤,一边推,一边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的姿势相当亲密,抗争了没几下,就燃起了火花,推搡、低语,渐渐转变成了婉转低吟与沉重的喘息声。
幸好这日闲暇,可纵情沉醉。
等骆心词收拾妥当,午时都快过了,夫妻俩黏着用过午膳后,明于鹤去处理朝事公务,骆心词规整起府中大小事务,又代替韶安郡主接见了几个贵妇人。
便是因为这些时有的延误和琐碎小事的打搅,骆心词一拖再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与韶安郡主谈一谈明于鹤的奇怪性情。
左右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骆心词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偶尔看见明于鹤再次表露出来这种矛盾的特性,她才会记起还没与韶安郡主谈论这事,转而又抛之脑后。
这么过了许久,冬日春来,又一年深秋,骆心词在与骆裳说话时打起瞌睡,被她扶进屋中小睡。
等骆心词睡饱了醒来,骆裳端来了喜庆的红蛋。
在骆裳慈爱的目光下不明所以地吃了个喜蛋,骆心词才被告知,原来她在她小睡的时间里,骆裳请了大夫给她把脉,确定了她近日里犯困易乏,是因为怀有了身孕。
懵了会儿,骆心词摸着肚子,恍惚记起,她忘记问韶安郡主是怎么把明于鹤养成这样的了。
骆裳瞧她一脸彷徨,以为她是在为这事不安,搂着她安慰之后,心里感慨又不舍,对她叮咛起需注意的事项。
没说几句,收到消息的明于鹤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我说便好。”明于鹤观察罢骆心词,将她扶去榻上歇息,自己坐在骆裳跟前仔细听起来。
骆裳原本是顾着女儿的情绪才不反对他二人的婚事,经由王束之死那事,又亲眼看见二人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对这个女婿早已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事无钜细地嘱咐完了,她笑道:“是我高兴过头了,侯府里人手多……有嬷嬷在,用不着我来说这些的。”
“还是要的。”明于鹤道,“不同人所见所知不同,多听听不是坏事。”
骆裳对他越发的满意。
明于鹤又虚心请教:“如何教养孩子的书太少,母亲若是无事,不妨也与我说说……”
内室中毫无睡意的骆心词一直竖着耳朵听二人说话,听到这里,高声问:“你要亲自教养孩子?”
几道脚步声后,床幔被掀开,明于鹤俯身看来,语气有些生硬,“我是孩子爹,不由我亲自教养,你想让谁来?”
骆心词皱着鼻子想了想,也是,这是他做夫君的该学的,没什么可惊讶的。
“没谁……”她朝明于鹤笑,“当然只能是你啦!”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明于鹤觉得她这个笑有些娇憨,很可爱,让他想依偎过去与骆心词说些私话。
然而骆心词那一句不该有的疑问,让他很不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于鹤点着骆心词放在褥子上的手指,清楚明白地问:“我是个好夫君,你承认不承认?”
他怎么好意思自己夸自己?
明于鹤的确是个好夫君,骆心词没立刻回答,是因为她在屏风后瞟见了骆裳若隐若现的身影,没脸当着娘亲的面说这样的亲密话。
直到明于鹤眯起了双眸,她才眸光轻睇,害羞地点头。
“我是个好夫君,以后也会是个好爹。”明于鹤道,“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没有……”骆心词展开手心抓着他的手指,将他拽近了些,小声道,“没有,我知道你是最好的……”
没错,明于鹤是她见过的、听说过的所有男人中,最称职的夫君。
由他教养出来的孩子,一定也是最好的。
第81章养娃1
十月中旬,骆心词诊出身孕,半个月后,武陵侯“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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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侯府发出讣告,京中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多年前那个权倾朝野的武陵侯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沉寂无声,已然很久未在人前出现了。
追溯起对武陵侯最后的记忆,有人说是六年前秋祭,有人说是小侯爷成亲时,更有人提起七八年前的旧事。
当然也有些心思敞亮的朝廷官员,回忆过去诸多侯府相关事宜,猜出武陵侯很早以前就无声无息地死掉了,并怀疑这事与明于鹤有着莫大的关系。
猜测得有模有样,唯独没有证据。
旁人如何猜疑都无妨,只要明于鹤这个继承人说武陵侯是秋日因伤寒病死的,韶安郡主不反驳,宫中没有异议,那么,他就是这么死的。
明于鹤要负责丧事,明念笙再怎么憎恶武陵侯,也是他的女儿,为了侯府的名声,不情不愿地去前厅守灵。
唯有韶安郡主和骆心词,一个对外称病,一个因怀着身孕,深居简出,不必露面。
这日傍晚,骆心词手中抓着一本书,在观景园中依着软榻昏昏欲睡。
她午后已经睡了很久,再睡下去,怕晚间睡不着,在听见脚步声后,强行清醒,见来人是韶安郡主,忙招呼她坐下。
韶安郡主落座,道:“方才我去了趟前院,身上沾了香火味道,可熏着你了?”
“没有的。”骆心词有孕后只是嗜睡了些,旁的反应一概没有。
瞧韶安郡主眉宇中锁着郁气,骆心词给她倒了盏清茶。
秋高气爽,傍晚的霞光温柔舒适,吹了会儿凉风,韶安郡主因去前院受到影响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下茶盏,看见花圃另一侧的侍女不知看见了什么,几个人围着池水指指点点,夕阳余晖下,骆心词好奇地撑着下颌张望,熏黄的日光从树梢透过,倾洒在她乌黑的长发上,留下一层金色的璀璨光芒。
这副景象很是安宁祥和。
韶安郡主忽而叹道:“我可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肯把侯爷葬了。”
骆心词闻声转过脸,问:“为什么?”
韶安郡主目光移到她肚子上,挑了挑眉。
骆心词瞬间明了。
武陵侯不值得任何付出,纵是丧事,也没人愿意为他料理。
只是,若不想侯府其余人因他受到牵连,就得为他保留入土前最后一丝的体面,他的丧事得按正常的习俗办理,侯府中所有人都得为他守灵行丧。
孝期三年,忌华服、酒荤、喜宴、嫁娶等等。
华服、宴乐之类,做给外人看的,不算难事,酒荤享乐什么的,侯府内部怎么做,旁人不会知晓,就是知晓,也拿不出切实证据来指责明于鹤。
再有是夫妻房事。
为了给武陵侯守孝,让夫妻俩三年不行房事……绝无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于鹤不怕被人说闲话,但这本质是他的责任,让骆心词跟着被人嚼舌根就不好了。
选择在骆心词有孕之后让武陵刚去死,喜丧冲撞,最起码骆心词不用做守孝那表面功夫,也不怕守孝的时间意外有孕,遭人指责。
骆心词的脸有点红。
偏过脸吹了吹晚风,她清清嗓子,若无其事道:“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小心思……”
“跟他爹学的吧。”韶安郡主漫不经心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否则当年怎么能悄无声息地把人杀了?”
韶安郡主记起往事,情绪再度消沉。
骆心词没想那么多,她听人说过许多武陵侯的可怕过往,也知道明于鹤本人有许多缺点,可将明于鹤的性子与武陵侯扯到一起,她就不乐意了。
“我们小侯爷与老侯爷才不一样呢。”骆心词小声嘀咕。
“是不一样,多亏我这个做娘的教导有方。”韶安郡主听见了,先直率附和,又说,“我儿子,我都不能说他的不好吗?不是我自他幼时就教他要用情专一负责,他早该儿女成群了,看你不哭瞎眼睛!”
这几日,府内府外的人,都在因武陵侯的死而忙碌,骆心词不好外出,一个人闷在后院,无趣得紧。
她想找人说话,斗嘴也好,熟知韶安郡主的性情,知晓她并非是在生气,说道:“若他真与别人儿女成群了,我才不会与他成亲呢!”
韶安郡主白了她一眼,没说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骆心词笑了下,往她身旁挪了挪,问:“他的体贴、专一和耐性是母亲你教导出来的,他的固执呢?”
韶安郡主道:“还能怎么来的?从他那个该死的爹身上学的呗。”
“戏耍人的手段呢?”
“老侯爷。”
“贪婪、好胜、古怪……”
话没说完,被韶安郡主打断:“好的都是我言传身教的,坏的和恶心人的,都是受了老侯爷的影响。”
语句稍停,韶安郡主补上:“不然就是他自己从不三不四的人身上学来的。”
“……”
骆心词沉默了下,道:“别的不确定,他的盲目自信一定是与您学的。”
韶安郡主神色一顿,目光移到骆心词肚子上,道:“以后你肚子里的孩子但凡有什么不好,我也说是你教的。”
<ahref="https:///tags_nan/qingyouduzhong.html"title=""target="_bnk">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来这动不动就威胁人的毛病,也是韶安郡主教出来的了。
骆心词在心里得出结论,嘴上立刻改口:“没有没有,一定是他自学成材,与母亲没有任何关系!”
说了会儿话,夕阳全部沉下,晚风透起沁骨凉意,侍女来催两人回屋。
骆心词与韶安郡主一起用了晚膳,回屋洗漱后,与侍女说了会儿话,就又犯了困,先一步躺在了榻上。
困得厉害,又想等明于鹤回来说说话,骆心词睡得浅,听见侍女与明于鹤问好的声音,忙打起精神坐起来。
明于鹤是洗漱过后换了干净衣裳才回屋的,见她掀开了床幔,脱着外衣问:“今日不困?”
骆心词没回答,掩唇打着哈欠,往床榻内侧挪了挪。
明于鹤上榻,覆过来细细亲吻了会儿,理着骆心词的碎发道:“这几日繁琐事多,等下了葬,彻底结束了,就不会这么晚回来了。”
骆心词点头,问:“念笙呢?”
“能指望她做什么?她早回屋了,怕是在你之前就睡死了。”
按理说,明于鹤与明念笙兄妹俩该在灵堂守灵的,可这俩人谁都不打算依礼行事,明面的功夫做完,全都回屋歇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骆心词笑了笑,想起自己为什么特意等明于鹤。
她侧过身子搂住明于鹤的手臂,问:“若我总也怀不上孩子,难道就一直这么拖延下去?”
“怎么不能?”明于鹤道,“他就不能是个长寿的吗?”
武陵侯已经死去近八年,侯府该有的危机、该发生的事情,早已随着时间的消逝消散于无形,他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
他“活”着不会有影响,只是会让韶安郡主、明念笙等人不顺心。
若是可以,还是彻底入土更好。
是这个道理,可“他就不能是个长寿的?”,这句话不知怎么的,让骆心词觉得好笑。
她吃吃笑出声,侧压在明于鹤身上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明于鹤道:“你现在受不得那事,不要勾引我。”
骆心词顷刻止住笑,推了他一把,翻身睡了过去。
寒暑往来,岁月无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年京郊,一伙被官府通缉的贩奴走投无路,被逼至京城,困在了城里。
这伙人眼看出不去了,左右是死,干脆做了个大的,专挑富贵孩子绑了几个,打算关键时刻用以保命。
正午时分,出去打探消息的回来了,满头大汗道:“全城封锁!所有街巷都被官兵把守住了,有人在挨家挨户地搜查!”
原本只有城门口贴了告示,有官兵把守,几人分散一下,乔装打扮后,还是有可能逃出去的,现在是插翅也难飞了。
贩奴全都慌了。
“怎么忽然多了这么多官差?难道咱们误绑了权贵家的孩子?”
“可有说哪个高官丢了孩子?”
外出打探的那人流着冷汗,只会说不知道。
领头的来回踱步,见手下慌乱成这样,怒道:“怕什么?越是高官家的越好,最好是什么皇亲国戚,关键时刻就拿那孩子挡箭,不怕官兵不放行!”
他们只剩下这一个保命法子了,想保命,得先把人找出来。
所幸绑来的孩子都是六七岁大的,多少知道些自己的家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问及那些孩子,手下为难道:“都是不懂事的孩子,醒了就哭,许二怕被发现,给他们喂了药……”
“就没一个清醒的?”
“有的。”手下道,“就前几天从桥洞里捡回来的那个还醒着。”
“老七,你去看看。”
老七咕哝几声,在领头的训斥下去了地窖。
几人口中的孩子是他们进城后捡来的。
前几日下了场暴雨,雨停后就是乞巧节,外出游玩的人很多,他们是趁着热闹逃窜进城的,在城西石梁桥下的桥洞里躲藏官兵时,碰见了个五六岁的小孩。
这小孩不知怎么的掉进了桥洞中,浑身脏兮兮的,活像只小脏狗。
怕他乱叫引来官兵,加上这伙人干的就是买卖孩子的勾当,索性顺手将孩子捂住嘴带走了。
回去后洗干净才发现这孩子生得白嫩,像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可惜他们嫌人太脏,把衣裳扔了,看不出他的出身来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的孩子被掳来后,不放声哭嚎也会小声啜泣,只有这个孩子不哭不闹,平静的不像话。
若不是还知道渴了要水、饿了要吃饭,这伙人就要把他当成痴傻儿了。
几个孩童都扔在地窖里,里面黑漆漆的,老七提着油灯下去,还差几步到底的时候俯视下方,在模糊的光线中看见阴冷的地窖深处,有一个坐着的小小身影。
仔细一瞧,黑暗中,有一双澄澈的明亮双眼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是几人捡来的那个男童。
他周围,其余大大小小的孩子睡得东倒西歪。
这情形放在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身上太过诡异,大概因为亏心事做的太多,或是地窖太过阴冷,乍一对视,老七莫名想起那些婴孩鬼魂之类的怪谈,心里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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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眨眨眼,不说话,只冲他招手。
老七心中发楚,但不至于对着个孩子露怯。
他落地,走过去后将灯悬在那小孩头顶晃了晃,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你爹娘都是什么人?”
那小孩抬起脸,琉璃珠似的眼眸里转着烛光,像是听不懂别人的问话,没回答,而是高高举起手中被啃咬了几口的馒头。
老七低头扫了一眼,见那馒头被捏变形了,上面沾着小孩的口水,还有一点不知哪里来的红痕。
“有冷馒头吃就不错了!”
他以为是这娇生惯养的小孩嫌冷馒头硌牙,责骂了一句,又唾弃道,“跟个傻子一样,难怪被人扔在桥洞底下!”
老七觉得这孩子多半是太迟钝,被家里人抛弃的,没管他,迳直蹲下去甄别到底是哪个小孩引来这么多官兵搜查。
才提灯查看了两个孩童,衣裳忽然被扯了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七扭头,看见唯一清醒着的小孩对着他仰起脸,“啊”的一声长大了嘴巴。
这一看,把老七吓得汗毛直竖。
老七是蹲着的,灯放得低,烛光从下往上打在小孩脸上,衬得那张肥嘟嘟的脸惨白惨白的,配上那双黑洞洞的大眼睛,瘆得人后背发凉。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小孩大张的嘴巴里血淋淋的,仿佛刚撕咬过什么东西。
做这等买卖孩童勾当的人,手中都是沾满罪孽和鲜血的,最怕鬼神报应。
霎时间,坊间流传的什么婴孩变成厉鬼吃人的怪诞传闻涌入老七脑中。
他打了个哆嗦,吓得跌坐在地上。
“牙掉了……”那小孩口齿不清道,“……要漱口。”
手中灯笼因为战栗落下,光影转暗,那张瘆人的死人脸恢复成软嫩的幼儿脸庞。
老七咽了咽口水,道:“等、等着……”
他快速爬出地窖,到了外面,沐浴在明亮的日光下,心中的阴霾消散几分,心跳仍是很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七心有余悸,不愿意再去地窖。
可他们一行人中,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余下几人中就他地位最低,这几个孩子都归他管。
而且这几个孩子里有一个出身权贵,关乎他们性命,没弄清楚前,一个都不能出事。
记起同伙,老七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他们本是六个人一起入城的,从桥洞离开时,这小孩脚底一滑,直接往水中栽去。
老五舍不得这棵摇钱树,死命拖拽,小孩保住了,他自己掉进水里去了。
老五不会凫水,喊叫声引来了官差,他们怕被发现,不敢滞留,丢下老五逃跑了。
到了藏身处,要将绑来的孩子藏到地窖里去,都是值钱的,不能弄残或弄死了,得小心地搬动。
又是轮到这个小孩时,挂在地窖里的软梯突然断了,老八狠狠摔下,断了腿,这小孩倒是好,正好掉在他肚子上,一点没伤着。
掳了那孩子才短短两天,他们就伤亡了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七边打着水,边琢磨这事,越想越觉得那孩子邪乎。
第82章养娃2
老七往地窖里送了水,将小孩推到一边,继续查探其余的孩子。
绑来的孩子都很富贵,他没眼光,看不出衣着布料有多名贵,也猜不出究竟是哪一个引出那么大的阵仗。
这边翻查着,上方忽然有人闪现,急道:“官差来了!老七,你看着那几个兔崽子,别出声!”
老七方才都听说了,官差是对着官府的记录挨家挨户地盘查,十分细致,遇上租户,还会查看租赁文书。他们是偷摸躲藏进来的,拿不出这东西,一定会引起官府怀疑。
上面的人见势不妙还有的逃,他被困在地窖里可就是瓮中之鳖了!
老七脑筋转得还算快,赶紧道:“拉我出去!”
他丢下几个孩子就要爬梯子,只听前面传来几声沉重的门板破裂声与呵斥声,上方的同伙脸色一变,仓皇道:“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说完匆匆用干草堆掩住地窖入口,人影就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七急忙往上爬,爬到一半听见前院有悲惨的哀嚎声,训练有素的脚步声也在急速逼近,仿佛就响在头顶。他心里一慌,快步退了回去。
地窖中,由他带来的那盏油灯还燃着,就搁在那个清醒的小孩脚边。
那小孩刚吐出漱口水,把手指伸进嘴巴里摸了摸,慢吞吞地想要继续漱口。
老七怕被上面的官差发现,快步返回,熄灭油灯,捂住了小孩的嘴巴,在黑暗中屏息凝气,以期待上方的人能忽略这个藏在干草堆下的不起眼的地窖。
惊慌中,他也在犹豫是否要将孩子打晕。
打晕的好处是,防止他挣扎让人听见动静。
坏处是,所有的孩子都昏睡过去的话,倘若被人发现了地窖,官差瞧不出孩子是生是死,怕会直接将他斩杀。留个清醒的在手中,多少能当个保命符。
踌躇了会儿,见被捂着嘴巴的孩子没闹出半点动静,老七慢慢歇了将人打晕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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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空无一人,他那些同伙是被官差逮捕了,还是四散奔逃了,他全然不知。逃了还好,万一是被抓捕了,经过审讯,一定会供出这个地窖的。
他也得快点逃走。
逃跑出去也很难出城,得找个保命符。
老七在昏睡的孩童中看了一圈,最后面向那个清醒着的小孩。
昏迷的不好带,弄醒了,会哭闹,更容易引起怀疑。
反观这个清醒的小孩,人有点傻,但不哭不闹,好哄得很,两人可以伪装成父子,必要时候,还能把这孩子卖了换银两。
“有人问,就说我是你爹。”老七与那小孩商量,“你若是答应,我就带你出去。”
地窖太黑,他没看见小孩有什么动作,也没听见反对声。
老七认定这孩子不正常,没多想,摸黑把人背到背上,偷偷摸摸地爬出地窖后,片刻不敢耽误,夹着孩子快速从后门跑了出去。
事情还算顺利,就是离开的时候,院墙上靠着的晾晒竹竿突然歪倒,砸中了老七的脑袋,疼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七不敢出声,蹑手蹑脚绕开后门附近巡查的官差,松了口气,将小孩放了下来。
“我爹比你高。”那小孩突然开口。
老七回头看他一眼,惊诧道:“你不是傻子啊?”
小孩不理他,又道:“我爹好看,你丑。”
“我管他好看不好看,反正现在老子是你爹!”没了地窖里的阴冷氛围,老七一点不怵他,闻言有点生气,道,“再废话,小心我把你送回地窖里!”
小孩绒眉微皱,道:“你吓唬人,我知道你不敢回去。”
老七被个小孩戳了心窝子,大怒:“那我就把你活埋了!”
终于让人闭了嘴。
街上到处都是官差,老七不敢露面,拽着小孩躲躲藏藏,最后决定躲去鱼龙混杂的瓦肆。
他对京城不熟悉,为了躲避官差,走走停停,绕了好几条巷子,经过一一个狭窄巷子时,被拽住了手。
小孩扑扇着水汪汪的眼睛,张开双臂,道:“我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子还累了呢!”老七心气不顺。
带着个奶娃子是为了掩人耳目,可不是为了伺候他。
“老实跟着,敢闹出动静,打断你的腿!”
那小孩不吭声了,被他拽着胳膊,踉跄地跟着。
老七步子迈得大,只管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嗷呜——”的低吼声,他正警惕着官差,立即回头,看见那小孩的脚刚从一根毛茸茸的尾巴上抬起。
他脚边是一摞竹筐,随着低吼声,竹筐后蹿出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大黄狗。
被踩了尾巴的黄狗“汪汪”叫了几声,龇着牙朝二人扑来。
老七吓了一跳,丢了小孩扭头就想跑,不想被抓住了衣裳。
孩子身子小,拽着他衣角就往他腿后躲。
就慢了这一下,黄狗已经扑咬上来,老七吓得连踹两脚,裤腿都撕破了,才想起抄起竹竿对着黄狗挥舞。
好不容易把狗撵跑,他提着破烂的裤腿,气道:“我当你是个傻子,这时候你躲的倒是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七骂骂咧咧地带着人往前走,刚出巷子,青天白日里,一道闷雷凭空响起,日光转瞬被乌云遮蔽,狂风随之扫地起。
夏末余威发作,大雨突至。
老七骂了声娘,带着人匆匆跑到一处留有大火灼烧痕迹的破败房屋里。
本想在这里暂时避一避雨,再另作打算,没想到刚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歇脚,头顶就传来“卡擦”一声响动。
抬头一看,见一根足有人大腿粗的焦黑横梁正往下坠落,就在两人正上方。
老七吓得连滚带爬往前扑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老七惊魂未定地回头,见横梁的一端正好砸在他原本坐着的地方,另一端则被残破的家具挡了一下,堪堪止在小孩的头顶。
那孩子倒是淡定,抬头看了看,抓着衣裳挪动到另一边去了。
老七语塞,看看外面的瓢泼大雨,再看看安安静静待着的小孩,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寻摸了个干净、安全的地方,可算能歇歇脚了。
现在满城都在搜查丢失的孩童和他们几人,想出城难如登天。
老七唉声叹气,一会儿愁着怎么逃出城,一会儿埋怨自己的霉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是他,好像他们一行人这几天的运气都很不好,还不如跟着自己的这个小孩。
想着想着,老七忽然记起这小孩提过他爹,心道若是有了帮手,或许他能成功逃脱。
“小孩。”他喊道,“你爹是做什么的?”
小孩坐在他不远处,正在认真地摸牙齿,听见声音回道:“我爹是伺候我娘的。”
老七惊诧了下,仔细琢磨后道:“入赘的?”
入赘的男人做不了主,但女方家一定很富贵!
老七心里起了希望,再问:“你娘……你外祖父和舅舅是做什么的?”
“没有外祖父,但是有舅公。”小孩道,“舅公的腿不好走路,舅舅是做官抓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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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七一想,这就对了!
这小孩的舅舅应该是个武官,官职不会太低,否则也压不住入赘的妹夫。这样也好,一定能支开守城将士让他出城的。
老七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带走了个官家子弟,更觉出城有望。
他一心想快点出城,冒雨出去查探了一番,遥遥看见雨中也有银甲侍卫仔细搜寻,越发心急。
在这城中多待一刻,他就越危险。
老七没了耐心,问清地址后,喊住一个叫花子,花了两个铜板让往骆家传信去了。
他回来与小孩道:“我让人给你舅舅传信了,待会儿他会独自过来,你老实听话,等你舅舅把我送出城,再给我五百两银子,我就放你回家。”
怕小孩不配合,他掏出刀子,比划着道:“你若是不听话,我就把你的眼睛剜成两个血骷髅,让你再也看不见你爹娘!”
那小孩又不说话了。
这一日下来,老七对他算有点了解了,这孩子除了自己的必要需求和家人的事情,别的都沉默不语,小小年纪就是个闷葫芦,或者说是没耐心,对旁的事都懒得理会。
前者还好,若是后者,光是想一想,老七就想把这孩子暴打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索性不再想了,提起精神准备对付这小孩的舅舅。
那是个武将,不容小觑,老七怕出意外,一直抓着小孩,片刻不敢放松。
在听见雨中有了响动后,他立刻警觉起来,将小孩拉进怀中,把匕首架到了他脖子上,虎视眈眈地望着外面。
只见朦胧雨幕中出现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撑着把竹青的油纸伞,伞面倾斜,遮住面容,大步如流星,迳直跨入残破的房屋。
老七连忙喝止:“站住!”
那人站住,抬起伞面,露出一双挟裹着寒意的桃花眼,清凌凌的目光在被他劫持的小孩身上看看,随即掀起眼皮,冲着老七抬了抬下巴。
这人丰神俊朗,沉稳干练,举手投足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侵略气息,显然不是寻常人。
那抬下巴的动作,更是给人一种施舍的感觉,仿佛在说: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
光是气势,就让老七心中没底。
他有点后悔让人去送信了,可惜人已经找来了,他只能依照原本的打算行事。
老七心中不安,紧了紧手中匕首,低下头问:“他是你舅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孩眨眨眼,道:“是。”
老七多了几分底气,重新抬头,见那年轻男人面色更加阴沉,凶煞地看着他。
这么生气,一定是亲舅舅没错了。
老七问:“马车、银两,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年轻男人道,“你要何时放人?”
“助我出城后,不许让任何人追踪,明日午时,我会让人将这孩子送至城门口。”
老七自负有把柄在手,话说得理直气壮,但因挟持的是个孩子,得矮着身子,逼迫的话说得跟祈求似的。
他想多点气势,身子一直,手中匕首就离小孩脖颈更近了一些,几乎要贴上去。
年轻男人眉头一皱,侧身让行,“可以。”
他侧过身,让老七看见雨幕中停着的马车,除此之外,视线受阻,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