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19章 ,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自从踏上回乡的路途之后,科恩·普利亚所见到的,所听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一路都在畅想未来的生活。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次听到的不和谐,就是从自己家里传来的。
原来是我家着火了?
他按下心中的怒火,驻足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继续飘出来。
“……农机的借用费,土地的税费,人头的税费,你们家要交的已经尽可能给你们减少了,不要不识抬举。”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可是……”他父亲颇有些懦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之前贴在庄子里的公告牌,还有省城来的官老爷,不是说这些都是不要钱的吗?说我们以后都是农业工人,拿福利、拿津贴,都是我们自己的。说什么生产资料是公有的,大家都可以用。而且产出来的粮食也不是我们的呀,都是公家的,我们拿的就是自己的福利和津贴……怎么还要用自己的津贴去交这些费用啊?”
“哎呦,普利亚老头儿你现在能说会道了是吧?”
“还省城来的老爷,放一两年前,全都是泥腿子,也配叫老爷?”
“还什么公告的,伱现在去看看,现在有什么公告贴在上面吗?”
又是一阵呵斥声传来。
科恩·普利亚的脸色变得极冷,双目却又热的仿佛要喷火。
他半转过头,看向莫莫,似乎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莫莫的神情有些尴尬,眼神游离。
他犹豫了片刻,很小声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今天正好就碰上了老爷的人到你们家了……那什么,科恩哥,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东西我就帮你放这里了,咱们回头再聊……”
很显然,这个叫莫莫的,并不太想掺和到这件事情上,一溜烟就跑了。
普利亚没有来得及拉住他再多问什么,屋里,他的老父亲的声音又响起了:
“可是……我儿子快要回来了,科恩他去给总督打仗,手都断了一条。我们家里剩下来的津贴得留着啊,不然以后可怎么办……碍…”
话还未说完,就是‘啪’的一声清脆响声,还有父亲的惨叫。
“给脸不要脸是吧1
听到这里,科恩心中已经满是盛怒,也没气度再在外面等下去了。
他猛的一推门,进了屋。
快速扫视了一番,他看到了缩在旁边侧房,开着个门缝偷偷看的弟弟妹妹;看到了坐在旁边哭泣的母亲,看到了刚刚被打了一掌、捂着脸的父亲,看到了三个趾高气昂的男人。
这三个人,他认识。
都是所谓的‘老爷’、微热农庄之前的庄园主的男仆。他们不种地,不劳作,专心服侍庄园主齐克林老爷,以前还是庄园民兵队的头目。
现在,齐克林老爷对微热庄园不再具备所有权,但他仍然依靠对联盟改编青谷互助会时候的政策,摇身一变,成了微热农庄的行政长官。而过去的男仆们,也在其之运作之下,成为了农庄这个村镇级行政单元里的公务人员。
在门外,普利亚大约已经听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原委。
无非就是齐克林和他的一众狗腿子们,仍旧将微热农庄,当做他们的私产;留在农庄没有迁徙走的人,仍旧是他的奴仆。
什么所谓的农机使用费、土地税费、人头税费……这些都是联盟没有的,而这个家伙,却自行立起名目,以政府的行政权力进行征收。
而征收走的税费,会上交联盟吗?
那显然不会的。
甚至,他们都不敢动土地的产出。因为在北青谷改革之后,所有的土地都是国有的,他们哪儿敢从联盟政府手里拿东西?
但从农奴……哦,现在是农业工人手里,豪取强夺他们的津贴、他们的福利口粮,这个胆子还是有的。
而且很大。
现在,普利亚非常的愤怒。
他不仅愤怒于自己的家庭受到的不堪待遇,不仅愤怒于父亲受的那一巴掌,还愤怒于自己的理想受到了颠覆性的挑战。
在部队的时间虽然只有几个月,但是他深刻的认同,他付出半残的身躯作为代价,为的是全体怒枭星人的幸福生活而奋斗,为的是打破废土环境下形成的吃人环境,为的是重建一个美好的家园。
这是光荣的使命,他很遗憾于不能继续在部队为这场伟大事业而奋斗。
而当他回到家乡,以另一种方式,在自己的家乡继续伟大事业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是对联盟理念的背叛,是对总督宣言的颠覆,是对无数为整个星球赴汤蹈火之人的羞辱!
他在怒火中平静的问道:“是谁打我父亲?”
为首那人,上下打量着这个气质已经截然不同的半残男人,有了些印象:“科恩?”
“是我,谁刚刚动的手?”
“老子动的,怎么样?”旁边一个人冒出了出来。
‘啪’的一声脆响,普利亚那只完好的左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他是断了只手没错,但他是经过神奇的新兵营训练的、真刀真枪的在战场上干了三个月,手里少说捏着七八条人命的老兵,是在攻克地堡这种艰巨任务的时候能被选上的尖刀。
丢了的那只手是没了,但还剩下的这只,力气还很足。
那人算是有准备,但还是躲不过、挡不住,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直接就被扇翻在了地上,七荤八素的站不起来了。
另外两人见状,直接朝着普利亚扑了上去。
但他们两个人却也不是普利亚这个半残老兵的对手,三下五除二,被人家一只手就给全打翻在地了。
临到最后,三人只能互相搀扶着、屁滚尿流的跑了。
“出去当几个月兵了不起是吧?断手瞎眼的回来了,废人一个!你给我等着1
临走,还不忘记放下一句狠话。
……
那几个家伙被打跑之后,屋里藏着的弟弟妹妹跑出来,一左一右抱住了哥哥;父亲放下手,看着离家很多个月,除了断手、伤残之外,气质上也大变样的儿子,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好;母亲则抹着眼泪,走到他身前,抚摸着他的残肢、他那受伤的半张脸,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