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赶紧换着衣服,他脑海里一边想起了一个念头:
之前在这三池镇搞的宣传新联盟政策的工作,原来真的是有效果的。
换装完毕后,摩根等人被安排着带了出去。
临分别之际,摩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你不如跟着我们一起走吧。不然,你放走我们的行为要是暴露了,会非常危险。”
“一起走就走不掉了,得有我的身份给你们打掩护。至于暴露的问题……我会做好准备的。”
“好吧。”既然人家这么说了,摩根也就没有强求,只是再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热迪·波尔。”
……
“热迪·波尔……这七个,真是新联盟的那七个人吗?”
面对特雷尔首领的问话,不管内心之中到底有多少慌乱,波尔至少做到了脸上的平静:“当然是的。”
特雷尔那只绿色的独眼,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又将目光放到了波尔身边的其他部众身上:“那你们告诉我,你们的波尔队长,为什么一定要把尸体烧掉呢?”
波尔张张嘴,想要说话,但是被特雷尔抬手阻止了。
“闭上你的嘴,我没有问你,多说一个字,我就毙了你。”
波尔只能闭嘴不言。
而他身旁的那些兄弟们,却做不到像是他一样,对上向来以残暴、狡诈著称的特雷尔首领时,还能面不改色。
特雷尔看着这些人一副紧张、不知所措的样子,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说吧,说出来的人,我饶你一命。”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一个瘦高个子的家伙,快步拉开了与其他兄弟们的距离,嘴上说道:“是波尔!波尔劝我们这么干的!他把人放走了,说什么要留一条后路,不能把事情做绝1
此言一出,波尔以及他旁边的部众,皆是脸色一白。有人两股战战,几乎都站不住了;有人张口怒骂叛徒;有人出言狡辩……
波尔的目光却死死盯着特雷尔。
此刻,生死就全在这位大首领的一念之间了。
待到声音逐渐平息,特雷尔慢条斯理的拿出了枪,开口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波尔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我这都是为了兄弟们好,要是把人都给杀了,就结死仇了,往后……”
“你还挺会给自己留后路。”
波尔换了个方式,苦口婆心的劝道:“大首领,我跟随您已经十年了,当年的兄弟们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活下来的已经不多了。我们搞出了这么大的基业,好几千人跟着我们混一口饭吃,我们还统合了周边很多个部族……我们已经到头了。”
“再往下还能怎么样呢?我们既没有办法跟以前的联盟政府对抗,这个新联盟政府更不行。难道您没看到先前来到我们这里的那支军队吗?他们有装甲车!他们有坦克!他们有重炮!我们真要跟这样的敌人对抗?”
“我们确实人数比他们多得多,还能有心算无心。可就算打赢了,人家还会来第二支、第三支军队,我们死不起那么多人的。”
“借这个机会,进入到新联盟的体制内有什么不好吗?所有的兄弟们都有了着落,您还可以继续带领我们,受联盟的招募进到军队里。您看看,那个叫珀博夫的少校,坐在装甲车里赶来的样子多威风啊,未来您也未尝不能弄个将军当一当……这不是很好吗?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接着当个匪徒、当劫掠者呢?”
波尔这一番话,说的算是言真意切了。
可惜……特雷尔完全不为所动。
他轻声道:“你说完了?”
“说完了。”
“看在你父亲救过我一命的份儿上,看在你跟了我十年的份儿上,我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开口说话。你知道的,如果你求饶,我会给你一条生路,可惜,你竟然能说出这些话来。”
他扣下了扳机。
子弹无情的穿过了波尔的头颅。
那位劫掠者队长登时便就无力的仰天倒下。
特雷尔看着另外几个波尔的手下,厌恶挥手:“把这些叛徒全杀了。”
一阵枪响,无一人存活。
接着,特雷尔又转过头,看向那个先前举报了波尔的家伙。
那人快吓得尿裤子了:“您……您说过会饶我一命的。”
“是的。”特雷尔走到他身边,两只手扶住他的头颅,“我说过的。我会饶恕你背叛的行径,但你害死了我的好侄子波尔,这个罪过我没说过要饶恕你。”
“你……”
那家伙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
特雷尔就这样活生生的拧断了他的脖子。
处刑结束后,有劫掠者上来把尸体拖走,有人继续充当守卫。而特雷尔则转过头来,目光对上了一直在他身后看戏的几个人,咧嘴笑道:
“我此生,最讨厌叛徒,让各位见笑了。”
“没啥见笑的,大首领还是仁慈埃”
“也不知道老波尔是怎么生出来个这么天真的傻小子。”
“咱们横行在这片荒野上这么多年了,靠的就是手里的枪,靠的就是我们比别人都更狠。要我们放下枪去当个农民,当个工人?老子他妈宁愿死了1
在特雷尔后面的这些人里,有他的部族中一些头领,也有一些他从别处邀请而来的劫掠者首领。此刻,他们纷纷鼓噪着,称赞特雷尔杀得好。
同时,在他们心照不宣之间,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
波尔所言,不是全无道理的。劫掠者的日子,难道就真有多好过吗?
他们烧杀抢掠,但也得有东西给他们抢。碰上一只肥羊、比较富有的商旅、有一定积蓄的幸存者营地,那还能吃上一顿饱的,但这东西又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人家更不会心甘情愿的把东西交给他们。动枪动刀去抢,也是要死人的。
哪怕再有了比较强盛的武力之后,对于很多营地他们也不敢真的进行毁灭性掠夺,也要学会可持续发展。他们会要求那些弱小的幸存者营地,上交他们的产出。但那些营地本身活的也就那样,又能上交多少呢?在这种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的状况下,劫掠者们也不是每天都能吃肉喝酒的。
就是在这三池镇上,光景不好的时候,饿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情。活着的人会把死者分食,以求努力度过荒年。
这种情形下,如果那些来自新联盟的办事员说的是真的,只要干活,就能有基本的温饱保障,那去当个农民,当个工人,甚至去当兵又有什么不好呢?
对于底层的劫掠者们来说确实是如此,但在座的却又不一样了。
平常的光景就算再怎么难熬,还能熬到他们这些首领头上不成?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统治者。他们接受着供养,他们统帅着数以千计的劫掠者,在这片荒野之中随意穿行、呼啸而过,快意而活。
进了新联盟了,那些中下层、底层掠夺者们,倒是可以隐藏过去,过上安稳日子了。
但他们这些头领呢?
还能指点江山、肆意妄为吗?
恐怕是不行了。
指望一群劫掠者的首领,顾全大局,想着所有手下的整体福祉,放弃自己的特权,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他们的脑子也不是完全被私欲给掌控,忘记了实际情况。
他们当然知道,就他们现在的状况,手里虽然有几千条枪,但想要正面对抗珀博夫带领的那支部队,仍旧是不太现实的。人多枪多,但重火力严重不足,就二十门小山炮,一些单兵火箭筒可以威胁到那些重型装甲载具,但这个风险太高了,全员投进去都不一定能打掉几辆。
一个反装甲作战小组,碰上一辆装甲车或者坦克,确实有毁伤能力,但条件太苛刻了。不排除他们能悄无声息的靠到几十米的距离上,紧接着两三发穿甲火箭弹全能打到侧面装甲上。但更大的可能性是还没能靠近就被发现,然后人家一梭子过来就把所有人都给突突了。
正因如此,他们从未想过跟新联盟的军队,正面硬碰硬。
不然,当初珀博夫带队来的时候,他们也就没有必要装什么顺民了。
实际上,三池镇都是要放弃的。
他们又不是什么正经的聚居地,梅舍能对那个产业可说,那三个破水池子、那个破酒馆,说不要了,也就不要了。把人手往外一拉,外面的荒野哪处睡不得?
打游击战,对于一群靠劫掠而生的匪徒来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里没啥山,小林子有一些但不多,可最关键的是有数量相当之多、战地面积相当大的城市废墟啊!
那可是比什么别的地形都要更适合打游击战的地方。
有无本生意就做,有伏击机会就打,有大姑强力部队来就躲进城里去。我没老巢、没基业,你的装甲部队难道开到一片城市废墟里面来打我吗?在废墟里,装甲部队有人灵活、有人跑得快吗?
不过,真在转进废墟、转进林地之前,他们还是要打一场伏击战的。
在那几个新联盟的办事员跑了之后,特雷尔就意识到,珀博夫少校的部队肯定会过来。
他不仅没让队伍抓紧跑路,反而决定,在路上打一场伏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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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6k,明天努力憋个更大的章节。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