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元帝却笑呵呵的不答反问:“你说呢?”
杨畔归想了想:“燕高祖六郡合都,六郡十三姓世家主动配合迁徙祖地,自此地位超然……三朝至今,十三姓世家早已固为大楚世家之首,他们的存在必然对朝廷很多政令造成掣肘,你们恐怕早就想要削减世家了吧!”
“若十三姓世家不选择叛楚,地位如何会动?”
杨畔归咧了咧嘴角,对承元帝的答案不屑一顾:“我亦是看过史书之人,就不要拿这冠冕堂皇之语骗人了!”
承元帝见他不信,也只是噙笑摇头。
杨畔归自己又琢磨了起来:“你们大概早就意识到六军之中有大齐之人掺杂,不知是不好分辨,还是所谋长远,你们一直忍而不发,为的就是今天!”
他说到这儿,总感觉好像哪儿不对,想了片刻,抬头见承元帝但笑不语,不由提高声调:“我刚刚说的是因,却不知我大齐谋划日久,哪里露出破绽?你们又是何时发现问题,将计就计的!”
“你们前齐蓄谋已久,要说破绽自然无处不有,至于朕何时发现问题?也许没你以为那么早?说不得是去岁?”
“去岁?!不可能!”杨畔归快速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和行径,根本没有暴露之可能!
他认定承元帝骗他,激动得想要膝行上前,却被两个内卫按在原地,故而只能大声高喊:“说啊!你说啊!大楚皇帝!你告诉我,我大齐究竟败于何处!”
承元帝看着这个形若疯癫的少年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唇边唯有一抹带着凉意的弧度。
他随意的靠在御座上,看着杨畔归:“若你前齐不曾做下掠杀我大楚京郊无辜百姓之举,说不得朕乐意给你解惑,只可惜你等不仁不义在先,就莫怪朕无善意在后……你还是下去之后,和你那些列祖列宗座谈解惑去吧!”
承元帝言罢,杨畔归再无之前那股淡然,他涨红了脸,几次挣扎着要站起,几次又被内卫原就按回,几番之后,力气锐减的他,恨恨的盯着承元帝,怒喝:“你骗我!你骗我!”
“杨畔归,你这小郎委实可笑!你们前齐不是骗过了许多人?要说骗,你前齐何氏才是骗子的祖宗啊!”太子姜怀谦将茶盏重重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杨畔归,“怎么还这样激动呢!”
“你!”
“护国公宁夫人到!”
内侍的通传让发疯的杨畔归瞬间冷静,他宛若被点穴般怔在原地,不敢有一丝动弹。
承元帝见此,看向徐徐近前跪拜行礼的中年女子。
“罪妇宁氏叩见陛下。”宁夫人一身素色布裙,未擦粉黛不着颜色,头发只用最简单的木钗挽着。
她进得殿来,目不斜视步履平平,却刚好跪在杨畔归身旁。
承元帝若有所思的看看这对母子:“宁夫人,朕宣你进宫,未尝言及缘由,可你这般衣着打扮,还自称罪妇……只不知,你何罪之有?”
“回禀陛下,罪妇有包庇前齐皇子之罪。”
“包庇?宁夫人,您用词恐怕不对吧!”太子姜怀谦忍不住“纠正”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