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兄息怒,冷参谋长肯定是醉了,说得都是醉话。”11集团军那位少将眼见酒席就要变战场,连忙拉住已经面红耳赤的70军少将。
如果真要拳脚相加起来,哪怕是喝醉了的冷锋也依然站得像标枪一样笔直,就那身板,不得把这位小腹凸起的70军少将打成狗才是怪事儿。
这位估计不是怕自己的同级同僚吃亏,而是中将参谋长以及几位师长还在楼上包厢,让他们看到这一幕,恐怕在场的大家伙儿都要吃挂落。
为自己故,也得把这两位的纷争给平息为好。
“是啊!冷参谋长,当给我们军座面子,别和有些人一般见识。真要打,别在酒桌上,当兵的嘛!要么训练场要么战场,分个高下。”67军的两位少将旅长也各自起身去拉冷锋。
看着是拉架,言语中却是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咱们是一伙儿的,我建议你在训练场上给这货打成猪头。
得,这67军真的是站队坚决的很,什么时候都站在四行团一边儿,几位战区司令部的陆军少将感觉脑壳都是疼的,一时间都有点麻爪。
正在这时,一名身着便装的男子突然推开包间大门。
“什么人,滚出去!”70军少将本就羞怒难当,直接把火发在闯进来的人身上。
在场的可都是现役军人,职位最小的也是一团参谋长冷锋,其余人少说也是能指挥数千人的将官,那里是一个身着便装的家伙能来的地方?
他却忽略了身边朱姓少将的脸色猛然间变了。
这间酒楼里面只有几个警卫,但外间却是戒备森严,不说四行团那边又是重机枪又是迫击炮的,就是战区司令部警卫团都派了一个警卫连将这酒楼周边完全封锁,那里是一个普通身着便衣的人能进来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身着便衣的男人,他在司令部见过。
那是军统刚派到第五战区的负责人。
他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必然没有好事儿。
“上一个这么指着鼻子叫我滚的人,这会儿尸体早就成了黄河鲤鱼的食材,吴旅长是吧!等我办完正事,会来找你的。”男人阴恻恻的扫了一眼还涨红着脸的70军陆军少将一眼。“对了!我叫赵力君,为荆襄行政督察专员,下次来找吴旅长的时候,你记得再叫我滚一遍。”
70君陆军少将此时的脸迅速由红转白!
可能一个中将这么威胁他,他都不会害怕,但这个主动报上名号的督察行政专员,他是真的怕。
戴姓少将有四个得力的干部,很得戴笠的看重,好事者就把他们称为军统四大金刚。
其中一个沈姓上校在山城担任侦缉队队长和唐刀处得还不错,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另外三人之一,人称‘追命太岁’,光从外号上就可以知道其人阴狠毒辣。
可这个名叫赵力君的家伙实质上比他的外号还可怕,他就是以杀人为乐。
在战前,在他的主持下,残杀了大量进步人士;抗战开启后,被任命为第一战区少将编练专员兼洛阳专区行政督察专员的这位,负责控制从洛阳到山西的黄河渡口,赵力君利用职权,在渡口敲诈勒索,胡作非为,群众稍有反抗,轻则痛打,重则直接推入黄河。
甚至,赵力君联执行潜伏的任务中统特工也不放过,使得中统军统矛盾一度很激烈。
因为督察专员手握着督察监管的‘尚方宝剑’,就连第一战区的那名司令官,也拿他无可奈何,还要防止被他抓住小辫子。
为了压制住第五战区这起突发事件,戴姓少将直接将刚返回山城的这家伙给派往了第五战区。
见镇住了场子,赵力君环视一圈,却是将目光投往了冷锋处,脸上浮起淡淡微笑:“这位,想必是四行团的冷锋冷老弟吧!”
“我是冷锋,但我们不熟,老弟这个字眼就不要用了吧!”冷锋冷冷的看向这个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
“呵呵,冷参谋长果然不愧是唐刀麾下悍将,见多了大场面,连日本中将、少将都格杀了好几个,我这个军统少将你当然不会太放在眼里。”赵力君轻笑。
“不过,等你去了我的地方,或许你会改变态度也不一定。”
“你凭什么?”冷锋冷然道。
“凭什么?你们四行团自己做下的事,都不敢认的嘛?”赵力君的目光陡然变得阴鸷。
“昨夜庙滩镇上最大的粮行老板外出喝酒后一夜未归,等今日其家人找到他时,其人已经成了一具尸体,随行护卫全部被击杀。”
“怎么,赵专员这是要查凶杀案了?我记得这貌似不是赵专员你的职责!”冷锋嘴角弧出一丝嘲讽。
“一个粮行老板死也就死了,可你们四行团的胆子,却是让赵某人也不得不佩服啊!”赵力君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甚为狰狞。
“第70军独立第33旅少将旅长收到驻地区域内有此恶性凶杀案,亲自带警卫连前去现场,于下午5时许返回时,途经白虎山,遭遇伏击,包括该少将旅长在内,全员战死。”
此言一出,整个包间内安静的掉根针似乎都听得见,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张大嘴巴,像个呆瓜一样看向冷锋。
如果这真的是四行团做的,那怕不是疯了吧!
“这个案件性质比我团座长官上次还要严重,那赵专员是得好好调查,您受累了。”冷锋淡然道。“但您想图省事,直接把罪名安在我们四行团头上,那我四行团可是决计不会认的。”
“从袭击发生到独33旅部属前去增援,绝不会超过20分钟,20分钟时间,就彻底击溃了一个装备精良的警卫连,试问整个第五战区有那支军队有这样的战斗力?除了你们四行团。”
“能得赵专员如此夸奖,四行团上下皆引以为荣,但总不能因为战斗力强就赖在我四行团身上吧!这算不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没有可能是独33旅那位旅长得罪了某地山匪,因而被穷凶极恶的山匪围攻丢了性命?”
“你冷参谋长想不认也没关系,但天怜可见,33旅警卫连终有一个班长在这帮匪徒的攻击下虽重伤却侥幸存活,据他说,围攻他们的虽然都穿着便装,但手里却拿着火力凶猛的半自动步枪以及动用了小口径迫击炮和枪榴弹,除了你们四行团,整个第五战区谁有资格装备这类武器?”
“赵专员恐怕对我四行团有些误会,虽然赵专员所说的这些武器我四行团是有,但我声明一点,我四行团自成立来,皆是靠全团官兵保家卫国之决心才能和倭寇死磕,绝不是仅靠所谓的精良装备。
另外,在10日前那场对我四行团所属的袭杀中,日本人用的可也是加兰德半自动步枪和mp28冲锋枪,那我是不是也有理由怀疑,是装备了这些枪械的部队做的这等恶事,比如70军?”
冷锋将目光投向还呆若木鸡的那位70军陆军少将,眼中满是森然杀机!
70军那位陆军少将只觉得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一刻,他真实的感觉到冷锋是真的要杀自己,吓得连忙摆手:“此类武器我107师尚无资格装备,全师仅有不到30杆!”
“这个解释我认可!”冷锋点点头,这才看向赵力君。“赵专员你看,误会不就这样解除了嘛!我们四行团绝不会因为一些表面上的证据就去冤枉好人。”
还未等赵力君接话,冷锋有些幽幽的声音再度在包间内响起:“当然了,如果真的让我等找到真凭实据,我四行团13个弟兄的命,只能是血债血偿,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下他的。
谁要帮他,那也只能一并杀了。”
一股寒气自在场所有少将的心底升起。
眼前这个陆军中校身上的杀机之浓,几乎是喷薄欲出。
他刚刚那段话几乎就是变相承认了,独33旅那档子事,就是四行团干的,以袭杀对袭杀,可谓是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玩到了极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