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日两军之间宽达千米的平原上硝烟滚滚,日军步兵在炮火中艰难求生。
但位于堑壕中的中日两军步兵却都将目光聚集在20辆在硝烟中飞驰的显眼包身上。
日军步兵期望着自家战车中队的坦克能像铁锤一样碾碎中国人匆忙间刚布置的战壕防线,而后大杀四方。
第1师团在东北驻扎近4年了,他们早已习惯中国人不敢正视自己军威的目光。
哪怕是紫山中的四行团,面对帝国历史最悠久师团的攻击,不也只能依靠山脉的地理优势进行防御吗?突然间来了这么一支中国军队竟然和他们摆明车马对阵,而且还动用重火力先行攻击,骄傲的第1师团帝国官兵们憋屈之余更想给中国人来一记狠狠的还击。
现在,师团第一战车中队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他们一定可以的,在战壕里瑟瑟发抖的日军步兵们可谓是对帝国的钢铁骑士们寄于了满满的期望。
石田小忠军曹是第1师团第1战车中队6号车的车长兼观察手。
这名出身贵族仆从之家的日军底层军官有着绝大部分日军都不曾有的坚韧,20岁从军,仅有初级学校文化的石田小忠花了足足3年从一个从事武器维修的二等兵晋升为上等兵,因为修好了在战斗中接近损毁的九六式机枪得到了上司的赏识,最终被派往战车中队,并在三年后成为战车中队最好的车手而晋升为军曹级车长。
这种晋升速度虽远比不上那些有过士官学校经历的军官,6年时间足以成为大尉,但对于一个仆从家的孩子来说,已经是很励志了。
石田小忠军曹当然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在去年的诺门坎之战中他就亲自率领自己的6号车和毛熊大军的t26坦克大战过,虽然并没有击毁一辆毛熊新式坦克的记录,但他率领的6号车却是2个师团集结的80辆坦克中能活下来的10辆战车之一。
中国人的防线就在300米之外,石田小忠已经透过观察孔看清楚了中国人简陋防线的模样,那都是不到一个小时挖掘的简易堑壕,深度不会超过1米,宽度也不会超过1.5米,他率领的97式坦克几乎可以毫不费力的就碾压过去。
15吨的坦克自重,会轻易将任何敢挡在车前的人和物碾碎,履带碾压人体的感觉,就像是穿着军靴踩上几颗熟透了的柿子,有些软,但猩红色的汁水会飙出很远。
这种感觉,有些令人恶心,但却又有些兴奋,尤其是一想到那些中国人在履带下被碾碎大半身体一时间还不得死样子的时候。
唯一要防范的,可能就是藏在战壕中的中国人拉响集束手榴弹,厚重的坦克底盘不怕那种没有破甲能力的爆炸物,但履带却没那么结实。
“车手,减缓车速;炮手,瞄准敌方战壕,开炮!把那些小虫子先干掉一些,机枪手准备,清除掉任何敢进入战车周围百米的小虫子。”性情坚韧的石田小忠军曹拍拍车手的肩膀,大声吼着给车里的另外三名成员下达指令。
另外三人纷纷按照石田小忠的命令做出战术动作,97式坦克庞大的车体由时速30公里降为10公里,57毫米榴弹炮炮口开始压低,瞄准前方,位于车头位置的7.7毫米机枪也打开保险
6号车的四人小组在一起合作已经快2年,1年前的诺门坎之战中,正是靠着四人犹如一台精密机器般完美合作,这才逃出生天,没有像许多同僚一样被毛熊那种拥有50毫米前装甲的大块头给撕成半熟的碎肉。
坦克不像步兵,一旦被穿甲弹穿入坦克内部,根本不会有任何生存空间,别说飞舞的弹片了,单单是金属射流带来的高温,都能把人给烤熟。
57毫米短管榴弹炮开始开火,技术熟练的炮手炮射得极准,仅用一发试射,炮弹就落到了距离战壕不到5米的区域,等连射三发,6号车前进方向的战壕处已然是一片焦黑。
一个仓促间用沙包搭建起来的机枪工事直接被轰碎,战壕也是坍塌了一片。
一直在观察孔观察的石田小忠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不过这名性情坚韧的日军车长依旧没敢放松警惕,目光一直停留在远方。
实在是,在帝国轰鸣的战车面前,中国人真的是太安静了,以他在中国东北战场上围剿反抗军的经验,他们不应该驳壳枪、步枪、机枪一股脑的扫过来吗?哪怕是知道没有什么作用。
而且,数炮过后,也不见战壕中有人体组织被炸起,难不成中国人见不可敌,主动后撤了吗?
如果是那样,或许第1战车中队会创造一个神话,以一中队之力击破数千人的防线。
只不过,石田小忠还算理智的将这种幸福藏起来并不轻易表露,不像他那位个性招摇的上司神谷大尉,此时还在无线通话器中高喊:“帝国英勇骑士们,跟着我,前进,前进!”
1号战车就在距离6号车不太远的100米外,因为其速度没有减速的原因,应该领先6号车足有70米,为了获得更好的视野,石田小忠冒险打开坦克顶舱门悄悄探头观察了一下。
正在探头探脑观察的石田小忠当然不会知道,6号坦克刚刚连开数炮,并不只是轰塌了一座机枪工事和一小截战壕,有两名中国士兵牺牲于这波精准的炮击中。
那是772团3营1连1排的防线,一个步兵班的士兵眼瞅着日军坦克越来越近,步兵班长立即下令士兵上战位,这也是772团对敌的规矩,哪怕是子弹无法击穿的钢铁巨兽,772团官兵也不会因此而退缩。
距离炮击地点只有不到6米的两名士兵被榴弹可怕的弹片带走了生命,直到牺牲,他们依旧静静的趴在早就挖好的战位上,早已被涂染成墨绿色的日耳曼式钢盔并没有完全挡住四溅的弹片。
“排长,俺们的炮呢!俺们的速射炮呢!不是说这种炮可以打坦克的吗?”半拖半抱将战友遗骸挪到战壕一侧的步兵班长带着浓浓哭腔质问赶过来的步兵排长。
爆破小组还藏匿在阵地前50米,距离日军坦克足足有200多米,这么下去他们也只能被动挨打,还不知要付出多少牺牲。
以前没炮就算了,现在有炮为什么不用?
“你吼个锤子,老子是步兵排长又不是炮兵排长,连长正在给营长打电话,给老子等着。”看着牺牲士兵的遗体,步兵排长眼睛瞪得像铜铃。
做为基层指挥官,他也只能领命行事,哪怕是无奈。
“团长,几个营长都打电话来,说鬼子的坦克就停在200多米外拿大炮和机枪对阵地攻击,已经造成不少伤亡,希望以速射炮对其进行还击。”团参谋长跑过来给拿着望远镜密切关注战场的王小强汇报。
“不准!”王小强脸色一片冰冷。
“在鬼子坦克没进入阵地前100米,谁敢开一炮,军法从事!”
“团长.”团参谋长还想再说话,却见王小强放下望远镜,目光中透露着坚毅。
“老赵,以前咱们团没炮的时候,这仗能不能打?”
“能打!”团参谋长没有犹豫。
“那就是了,没炮老子们能打,有炮更能打,好不容易鬼子坦克没跟着步兵还敢上,这么远就开炮,把狗日的吓跑了怎么办?到时候是你老赵去追还是我老王去追?”
“团长你的意思是?”本来还坚持要开炮支援一线步兵的团参谋长眼前一亮。
“我的意思是,既然要关门打狗,那就必须等狗日的进到院子,一家伙把他们给包了饺子。”王小强说道。
“牺牲,谁都不愿意看到,但若是让这20多辆鬼子坦克车逃走一部分,那未来我们将会付出更大牺牲。
老子这一战就叫拔虎牙,咬得老子再疼,老子也要把狗日的这几颗虎牙给拔了。”
“那我去给他们几个解释一下。”团参谋长点点头。
“如果他们几个大营长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老子的意图,那他们还是回家奶娃娃去算了,不用理他们。”王小强摆摆手。
“不过可以告诉他们,此战那个连、排干掉的小鬼子坦克最多,我就给那个连、排记集体一等功,爆破小组成员记个人二等功,如果排不上第一,那只有按炸毁鬼子坦克数目给个人记功了。”
“团长你这是要让他们几个开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