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虚伪。 梁弋周看到他，随便打量一眼，嚼着口香糖问崔钰：“你朋友啊？” “我俩穿开裆裤就认识了。用你们城里话讲，发……什么？” 刚刚在语文课上被罚站过的崔钰：“发……妻？” 梁弋周双手插在校裤兜里，闭了两秒眼睛。 “噢。” 梁弋周也笑了：“关我屁事？” 虽然崔钰身边多了几个新朋友，让他觉得崔钰品味很差。 他在棋牌室混得多，也会告诉崔钰一些出老千的诀窍。 他也照常把陶奶奶交代的炸物打包，每个月带给崔钰一次，一直到来年秋天陶奶奶去世。在一中上高一的陶映野终于可以不用再回上龙堡了，回去也没有人等他了。 崔钰带着饭盒吭哧吭哧爬了六层楼，交到他手上。 “别管我。” 崔钰把地上的鸡翅捡起来，拍拍灰，塞他掌心里。 “我是偷偷溜进来的，到时候保安发现我就惨了。” 陶映野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忽然咧嘴笑了：“也挺好，没人拖我后腿，我可以放手干了。” 崔钰有些疑惑，蹙眉。 “没什么。崔钰，” 说完也不等崔钰回答，大步流星地离开，跟梁弋周擦肩而过时，扔下一句声音很低的话。 “嗬。” 到陶映野真要下天台了，梁弋周才走过去，一卷什么飞快塞给他，又退后。 梁弋周那沓钱数目不小，陶映野也没拒绝，他低笑了声：“你还真是阔少。” 梁弋周说。 崔钰试着找过，无果。 直到她十九快二十岁，陶映野神出鬼没地出现了，在崔钰回陇城过暑假的时候，说想让她帮个忙。 就这样，崔钰在大二这年，身上成功多背了笔二十万的巨款。 这也导致了他俩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在经济拮据的状态里。所以后来在一起了，才干脆整合资源，一起租房，虽然面积很小，可是梁弋周特地要了能隔出两个单间的房子。 梁弋周曾经抱着她看她算账，笑着说你真是天才奸商啊崔钰。 崔钰敷衍地自谦，又转了圈笔，戳了他肩头一下：“你不用每个月给我发什么补贴，我这再半年肯定还完了，不想欠你的啊。” “投我？为什么？” 崔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想消失的陶映野。 但那时候，崔钰没有细想过一个问题，梁弋周这种性格，除了一开始知道时脸色不太好看，后来就没过问这事了，也从未追究过陶映野的下落。 崔钰从没有怀疑过什么，可怀疑是一道滴滴撒撒的水闸，一旦听见动静，最终会被找到。 原来他那份，不是吕婉泽的，是陶映野的。 那个他锁到深处的录音文件，崔钰也从电脑里拖了出来。 ——行了，我知道这是什么。电话不都留了我的吗？ ——算我借你的。你要有良心以后有了还我，就别去找崔钰了。 ——你不是替我挨过次揍吗，曲曜把你打骨裂那次，你没参加期末考试。反正，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别再回来找我。 只能咬牙往前顶了。 崔钰的自尊心强到什么程度？ ——崔文军，如果她真的知道自己是崔家人，又因为你多了什么麻烦，我会把你的手脚都砍了，再去自首。你给我掂着点。 梁弋周没错。 人从背后迷迷糊糊抱她。 崔钰看着窗外的旧居民楼，安静地看着。她在想钱，梁弋周花钱都不叫花，叫洒，以前他们在棋牌室一起赚个 300 块，分一半，梁弋周出门十步内就花光了；可现在不是三百，三千，三万的事。她想，这是四十万，是一个人浪费的光阴。骞周会不会当年就知道？应该吧。知道他的弟弟这些辛苦是因为什么，会怪她吗？肯定的。 …… 可也没什么后悔的。 崔钰蹲在地上，掏出打火机点燃金色的纸钱，看着它在将明未明的黎明中燃烧，点了支兰州认真抽起来。 快烧到底时，崔钰轻声道。 隐隐约约间，她好像看见陶映野的脸在烟雾间若隐若现。 短信音把她从漫长的回忆中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