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候他对她没太多意思,所以看着她冷不丁发狠还挺有意思的。 梁弋周想起往事,没忍住勾了下嘴角。 就算她有时十分可恨,好看——这也是不可磨灭、不容扭曲的事实。如果有一天全世界的人被魔法突然变成了七十亿只猴子,他绝对可以一眼挑出哪只是崔钰。 崔钰调了座位,伸了个懒腰,腿也能交叠伸直了。 又遇红灯,梁弋周停下来,修长手指在方向盘上懒散敲着。 崔钰轻笑:“谢谢提醒……不要直走,前面右转。” 梁弋周指了指前面:“要从城际道过去。” 崔钰摁了摁眼窝,说话依然有挥之不去的困倦:“就两三公里吧,然后我帮你找个代驾。你回家还是住宾馆?” “买的,大概也就花了您三分之一的年薪,顶我三家小店吧。” 梁弋周哼笑一声,利落打方向盘:“这么记仇?” 是个新小区,层高二十来楼的电梯商品房。 车停在地库,把喝红上脸的人送到负一楼电梯口时,梁弋周忽然发问。 崔钰想了想,掰着指头很快数出来。 梁弋周没说话。 那两年,他的事业也顺利的不像话……好像献祭彼此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 崔钰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干脆双手环胸,背靠在电梯按键上,脸上酒醉的红晕愈发明显,说话好像都带波浪号。 微醺的感觉很奇妙,身体和神经的连接线出了问题,她的舌头有点不听使唤,崔钰便停下来,像幼儿园大班生一样,仔细地把说错的字纠正完,才放心地继续说:“觉得我拖你后腿,你也拖我的啊,我那年忙的要死,我要去医院,要赚钱,要考虑我能不能赚到还要去每天抽空打蛋、打蛋、打蛋……” “梁弋周你知道吧,我的前途也很重要啊。我的精力就那么一点点,又不像你们男生不行了还能吃点万艾可,那么多事我真做不过来了。” 她忽然大刀阔斧地揽住梁弋周的宽肩,伸出食指,一脸严肃地指向前方,梁弋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辆停歪的红色奇瑞 qq。 梁弋周想,吹了三分之二瓶白,真是给醉完了。 崔钰的语气很沧桑。 她突然伸手,捏住梁弋周的脸,逼迫他看向自己:“还有……长大了,执念太多真的不好,前男友,为了你的长寿着想,你说呢?” 梁弋周轻声问。 关过两次的电梯又被她手肘不小心碰开了。 “十二点了,公主该走了。你开我的马车去吧,拜拜。” 按下十六楼,醉酒的崔钰靠着栏杆,垂着头盯着地面,过了两秒,脱力般蹲在地上,长长地、清明地轻叹一声。 她回了 1602,南北通透的三居室,买的时候就是简约风格的精装修,那年才五千多一平,她看中了客厅和阳台的面积,还有从阳台望出去,可以看见民居后隐约的山脉尖顶。 拖地、擦桌子、把所有餐具洗一遍、四件套拆了丢进洗衣机,搞了快一个小时,最后又去厨房烧上水,打算煮碗辣白菜方便面,打颗蛋进去,也好醒醒酒。 三峰便利店老板是不是在杀熟,假酒掺水就算了,不会换成劣质酒精了吧? 她警惕地抬眼。 她随手抄起柜子下的小型手持电锯,走到猫眼边一看,豁,熟人,一小时内的熟人。 “我家水管爆了。” 崔钰被他这么不经修饰的弱智答案震撼了一秒。 梁弋周:“离这儿近。身份证没带。” 崔钰想起上次,忍住了一拳穿过门揪住他领子的冲动,把门刷地一下拉开,简直被他气笑了:“梁弋周,敢作敢当,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身都清爽利落,但领口确实有水渍,斜入肩头的锁骨很招眼,整个人浸润着水汽,头发也半干不湿,水珠还在滴着,柔软低垂落下来,正好挡住眉头,漆黑的眼眸深邃。 崔钰的话都没讲完,有些察觉不对地后退一步:“干嘛?” 他洗过澡的帅度比平时还要高大概 158,崔钰看得酒都醒了一半,错过了躲的时机。 他伸出大拇指,在她柔软的下唇上蜻蜓点水,又极近暧昧地摩挲了下,轻声道。 梁弋周又俯身往前几公分,含住她的下唇,漫不经心地轻吮,把下一句话含糊不清地渡进了温热相贴的唇齿间。 喝醉后的大脑像起伏的海面,浸着水汽的吻逐渐变得凶狠,汹然的浪在暗中涌动。 梁弋周一步跨了进来,把门顺势带上,抬手关灯,接着,整个人朝她倾斜。成年男性的身躯覆盖住崔钰,温度迫切滚烫,崔钰被带着跌跌撞撞往后退。 他两只手撑在她身侧,吻短暂中止。 但很快,他用舌尖灵活地撬开她唇齿,进攻异常凶猛,大有纠缠不休的架势,勾得崔钰舌尖发麻。深吻耗费体力,也会烧尽理智,梁弋周忽然退出了些,单手拽着肩头把短袖脱下来,露出线条精壮肌肉结实的上半身,崔钰随意伸了食指,从上划到下,在腹肌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触到了强烈的呼吸起伏。 崔钰听懂了言外之意,但就是没顺着说,故意反问:“什么怎么样?” 梁弋周惩罚性质很浓地轻咬了她一口,低声道:“你说呢?” 崔钰说,柔软的指腹蜻蜓点水地划过前锯肌——男人的腰线微微内收,鲨鱼肌非常清晰,宽肩窄腰,确实漂亮。梁弋周从前就很喜欢运动,对抗性强的也好,像攀岩那样的一人也好,浑身使不完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