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然点开。 梁弋周：？ 十六岁的崔钰还带着他逃过一次课。 人的意志是没有用的。希冀也是没用的。 崔钰这一年住到了舅妈家，生活作息健康，力量训练初步稳定，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她拽着领子把梁弋周揪起来，面色平平，就甩下俩字。 她带梁弋周去了须弥山石窟相国寺，看大佛。 从陇城到固原，先坐中巴，再坐火车，坐到金城转线，拥挤的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背着大包小包，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人们奋力往前，为了各自的目的地。 运气足够，后来就看到了。 “梁弋周，我们都会死的。造这个的人，已经死了很久了。可是我们还在跟他留下来的东西面对面。” 回程时，他们买的站票，一路上梁弋周没说话，没问她要去哪，像是被拐卖了也无所谓，他站在绿皮车连接点，望着小窗外一闪而过的荒原，一直沉默。崔钰站在他对面，也陷入沉默了，跟周围的喧嚣吵闹形成鲜明对比。 没太看懂说实话。 “世界像墓石一样兀立不动。” 崔钰咬着下唇，咬到都有点泛白。 游戏角色卡，一个跃起的古装人物，仙气飘飘的衣袂，不辨男女，战力四颗星，右边是加粗描边的角色名：小周公主。左边的战斗特点旁，有蓝色水笔新加的两个字。 崔钰把卡和火腿肠一起塞到他手里，指了指窗外。 梁弋周抬手捂住眼睛。 回忆像一片深广的海洋，早晨、中午、晚上回望，竟会是不同的风光。 崔钰在他身边时，他会半夜起来，借着月光，靠坐在一边看会儿她，沉溺在那一刻的满足中。 他喜欢，当然喜欢。 喜欢到想赚钱做支持她梦想的人，永远为她兜底的人。因为他们共享了那么多流水一样的时间。 但他只是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那时在预备求婚的当天被说分手，他一度以为崔钰在开玩笑。 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最后，梁弋周大手抓住她腰两侧，把崔钰忽然抱起来，尽管还是压在墙上，但崔钰已经没了着点，两条腿只能被迫勾住男人劲实腰际。 崔钰一直竭力控制的呼吸骤然乱了。他的吮吻从顶端滑过，绵长又有耐心，很有章法，顺应她快意的那种章法。 欲望像潮汐一样冲击着她。 火苗在荒原上一点便放肆地烧了起来。 她话到一半，深深吐出一口气。 “这是你答应过的，” “怎么，打算反悔吗？” 崔钰用手触摸他脸颊，在黑暗里低头，跟他轻碰了碰额头，声音也一样放到最低：“但这什么也不会改变。你能懂吗。” 门外的门铃骤响，同时响起的，还有叽叽喳喳的小孩声音。 梁弋周面无表情地抬手把领带扯松，解开领口，随即欺身压了上去。 梁弋周抓住她的手，强迫着她一路往下，直到落在自己西裤皮带的金属扣上。 他微微笑了笑。 几年来着？肌肤相贴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二十出头的年纪，那时夏日闷热，出租屋里俩人不舍得开空调，多洗澡就完了。事后他经常习惯只穿条深色运动裤，赤着结实精壮的上半身，腕上戴支黑色的卡西欧—— 后来除了洗澡，基本都戴着，经常戴着表在厨房哼着歌做饭，灯泡散发着昏黄温暖的光线，照出他宽肩窄腰的背影。抽绳长裤松松挂在腰间，刚好卡在男人凹陷的腰窝上。指腹打着圈揉按，最后在他想要把她抓回来前迅速逃跑。 时间仿佛短暂地跌入静止，一切随之停止转动。 她的理智有一半还醒着。 “怕了？” 话到一半，门外传来一道陡然提高的声音。 崔钰整个人弹起来，顺便一脚把他踹到床底下，一声闷响后，梁弋周摸着脑袋，咬牙切齿：“崔钰，你要死啊？！” 崔钰严肃点头，扒着床底下一看，没位置可以藏。 “为了祖国花朵的未来着想，你安静一点，把衣服穿好，其它的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崔钰关衣帽间推拉门的动作，果断迅疾，显然不接受他任何反对意见。 “回来了？” 原馨两只小手搭在她脖子上，软软摇头：“崔钰，我想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