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攸然唇角划过一丝冷笑，声音不高不低。 方攸然话音刚落，忽地拎起另一瓶未开的山崎，走向隔壁的桌子，站定，酒瓶‘砰’地落在桌面，略带惊讶地抬眉。 梁弋周两条长腿懒散交叠，眼皮都懒得抬，望着坐在对面的陆以昊，慢条斯理地开口，似笑非笑。 方攸然却也没有被激怒，反倒笑了下：“过奖了梁总，有段日子没见了，不想叙叙旧？” “我没有这个习惯。” 他话说的轻巧，目光始终牢牢盯着梁弋周，不放过任何一丝波动。 一时间，空气冷了下来。 “我对见陌生人更没有兴趣。” 陆以昊靠在座椅深处，眼珠咕噜噜从左转到右，来回观察。 但转念一想，这喝酒地可是自己选的，以后梁弋周要算账，可不得算他头上？ “哎，别理他，这人说话就这样，” 话音刚落，一声嗤笑，伴随着椅子轻拖地的声响。 好嘛。这大爷作风，连友好社交都做不到！ 走之前，还被方攸然往手心塞了张名片。 对方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彬彬有礼，十分绅士。 是嘛，这才符合正常社交的流程。 短短一两分钟，两拨人上去要联系方式。 陆以昊走过去，不无幸灾乐祸：“梁总，真招桃花啊您。” “行李准备好了？” “自己玩儿吧。” 陆以昊不着调，可是个人精。 他给另一个即将同行的上司徐渊打了个电话。 “他不是跟我生气，是遇到了个……什么方什么的。” 徐渊一顿，似乎是倒抽了口凉气，挂到一半的电话又送回耳边。 上海飞陇城三个小时，这次预计要待一周，要调研的项目有政府牵头想发展转型的，想集合了大型机构想选一家帮忙管理引路，也有梁弋周和徐渊个人感兴趣的，刚好在省内其他城市。 第三天下午开完会才有了空，招商局的负责人说附近有食品文化节集会展，决定吃饭前带着大家逛逛，顺便休息散心一下。 俩人坐倒数第二排。 徐渊压低声音：“有些事害怕是没用的，要是有缘了不还得碰上？没缘了你就是一条路走着也撞不着。” 徐渊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被女人甩了不可怕，但是心灵阳痿不可取，——” 坐最后排的陆以昊一个激灵，脑袋还蒙着，已经凑到了两人椅子中间：“怎么了？什么八卦让我也听听？” 眼不见心不烦。 她早早申请了。 崔钰打电话问过，却只得到官方回答。她坐回椅子上，不想吵醒一旁睡觉的原馨，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小地方人情紧密，但用得上人情的地方未免也太多了。权力在人情这张网上无声无息地伸出细密触角，是人就会被影响。 可备都备了，她还是做了。第一天结束，e 区人流量如她所料的冷清，干脆把剩下九十份送给了其他摊位的老板。 集市第二天，有之前来她店里找过茬的混混，又叼着个烟来她摊位前嬉皮笑脸了。 这几天都是早上四五点起的，原馨睡眠浅，被迫跟着一起熬。 混混切了声，他现在算是被正规军收编了，难得上头的俞哥派任务让他干擅长的事—— 钱壮人胆，混混来了劲，在她脸上扑了口烟。 室外场合，这边人都爱抽，确实没有。面前的黄毛手里夹了支硬黄兰州，姿态嚣张。 见她不说话，周围人也不想多事惹麻烦，黄毛夹着烟的右手举高，在空中虚点了点，终于用上了存过的非主流语录：“津南津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黄毛话没说完，手里突然空了，“他妈的——” 黄毛转头，看见个很高的男人，黑色冲锋衣，深色工装裤。 “伸手。” 雄性之间有种非常原 黄毛迟疑半秒，照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