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妈妈, 会不会好一些呢?可是周虞一次也没有牵过她的手, 甚至连隔着衣服的拥抱, 也几乎没有。小时候两人就算走在一起,也是她在前面走, 徐缘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追, 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跌倒, 然后哭泣发现前方高挑的身影越来越远,只好抹着眼泪重新站起来,迷茫地仰着头,去找人海里消失的妈妈。周虞从来不会等她。后来她长大了,她开始愈发厌恶别人对她的接触,即使是朋友苏奕,她也会觉得不自在,只是朋友而已,她为什么要触碰。直到她开始了初恋,李雯遥的身份让她第一次感觉,这样的亲密关系间,无论怎么触碰,都是有理由,都是可以被接受的吧。所以她很喜欢在空闲时间静静贴着李雯遥,哪怕是坐在一起,哪怕只是手背间轻轻挨在一起,那种肌肤互相传递热意的感触,也让她内心欣喜,同样的,她也能感受到李雯遥因为这些触碰而喜欢。就是…没有理由像是取暖一样,让人只觉得温暖,不需要去考虑任何其他事情的触碰。她们在无人的教室里接吻,轻柔而细致地品尝,让对方染上自己的气味。她们在体育课跑完步后,大汗淋漓地相拥在一起,哪怕是汗臭味,也不会嫌弃。她们偶尔还会青涩而胆怯地小小探索对方的身体,徐缘格外喜欢李雯遥因为自己手掌的抚摸,和嘴唇的亲吻,而露出脸红颤抖的神色。然后她们分手了,那些所谓欢喜的触碰,只不过是筹码,是有理由的蓄意靠近。徐缘那段时间每晚都会躲在被子里,反反复复的想,难道、难道就没有人,只是单纯的,没有任何理由的接受她吗?哪怕是朋友,也是最先被她的外貌吸引。没有李雯遥后,她再次变成那个谁也不愿意接触的人。出国后,她才意识到,或许之前自己的想法,其实荒谬到了极致。就像她儿时还会期盼周虞回家,能好好的抱抱她,甚至是会柔声和她说话,结果长大后她才渐渐明白,周虞永远不会对她做这种事情一样。她根本不需要执着这种触碰的理由,她只需要……只需要结果就好。徐缘只用勾一勾手,就有无数女人因为她的容貌、身体,或是金钱,而凑上来,她不想再在乎为什么,而是放纵自己享受这份肌肤相触的细腻美好。或许她天生就是女同,她能欣赏所有不同类型女性身材的美,无论是胖瘦高矮,健美或是平庸,女性独有的气质的身材曲线,就像画着波浪的一根黑线,哪怕气质再锋利,本质也显得那么没有棱角的柔软。她沉溺在不同女人的怀抱里,身体的快感让她不需要思考为什么,只是相互取暖而已,要什么理由,大家都是一根柴薪,把自己点燃,让别人温暖。可是她接触得越多,她便愈发感到内心的寒冷,无论她抱着多少个人,都无济于事,那块坍塌的无法被填满的空洞,是多少场性.爱,都无法弥补,她只有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然后……然后、老天让消失在她世界里的林翠翠,以这样戏剧化的一幕,突兀地重新闯进她的眼帘。林翠翠,呵、林翠翠。这四年里,每念一次这个名字,都让徐缘止不住地露出冷笑,以至于咬牙切齿,旁人以为这是她的仇人。她恨林翠翠,恨得剜心摧骨,只要一想到,身体就会颤抖似的开始疼,无数次季菁问她林翠翠是谁,为什么她会在喝醉后一直喊着这个名字。每一次徐缘都会说,这是我最恨的人。她宁愿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这样她就根本不会有期待,根本不会那么疼,她或许就能自由自在,像季菁一样没有任何牵挂的快乐。徐缘躺在沙发上,垂眸看着被自己拉着趴倒在自己身上的林翠翠。所以,就算她问林翠翠,为什么要接受那个吻,得到的答案无非也是:毕竟你是周虞的女儿,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个而伤心。她不要这样的回答,如果…如果有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只想对方说:因为我想吻你,所以我不会躲开。但这样的答案,只有南希能给她吧。南希从事时尚艺术领域,极度的感性让她对这种事,向来随心所欲,徐缘知道她是因为自己这张能给她带来灵感的脸,而和自己恋爱,但是她从来不会将这点说出来,从来都是说:因为我想,所以我做,没有那么多理由。就像现在,我想吻你了,所以我才亲吻你,不是因为今天天气很好,或是你打扮得很好看,妆容有多精致,而仅仅是因为、我想。林翠翠还在因为那句邀请她的话而怔神时,抖着眼睫的徐缘已经吻上去了。就这样吧,徐缘心想,就像无数次和那些人做.爱一样,不要管那么多,只需要这一刻的欢愉,就足够了。什么恨不恨、爱不爱的…现在就当是一切都不存在,让她放松下来,完全沉浸其中,就好了。比起在车里时,现在徐缘的吻更加温柔缠绵,她好像知道自己先前咬得太过分,所以这一次极尽细致入微。掌心捧着身上年长女人的侧脸,指尖轻柔抚摸着莹润微热的耳朵,给林翠翠带来一股陌生的电流酥麻感,她闷哼一声,支撑不下去地倒在徐缘怀中,湿热的口腔里,对方的舌尖小心而姿态温和地探索,时而舔舐唇瓣,时而含吮舌尖,吻技好到林翠翠抓着沙发边缘,指骨发白、忍不住颤栗着身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