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陈晓嫒带着她的超能力横空出世,这个词就经常用在异常身上了。它们原本是异常,却被陈晓嫒扭曲成了近似人类的模样,现在更是由内而外向着人类的趋势变化。就连我也一样。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一种茫然若失混合着完全相反的饱足感在核心的位置涌动。异化我的究竟是归零还是你?都有吧,狡猾的人类。咕噜噜。拟态后的胃部与核心同时震动,提醒她现在该进食了。魔鬼猎手的食谱很广泛,她本来可以什么都吃,就连辐射尘里也富含她所需要的“微量元素”。其实在并不久远的一年前,辛娜雅还经常趴伏在深渊深处懒得上浮。它当时总是张开一大块摄食领域,让能量火焰在某个范围内不断燃烧,守株待兔地吞噬路过的异常。只偶尔盯上厉害一点的存在,找机会食用它们的投影。可自从遇到陈晓嫒以后,她除了养伤就没有回过二层以下,现在连吸一口浓度高点的辐射尘都能泛起“思乡”的情绪了,简直可笑。辛娜雅慵懒地动了动手指,感受这种器官的灵活。要不要用它来抓点猎物呢?算了,还是不要了。她无法想象自己四脚着地在荒原上乱爬,奋力捕捉一只小型异怪的模样。至于利用人类的枪械什么的……感觉又是另一种丢脸。她想了想同族握着手。枪的姿态,嫌弃地摇摇头:太矬了。辛娜雅闭上眼让能量火焰沿着指尖流泻,小心翼翼地绕过新生之蛇的领域,向更外围的区域延伸。她在寻找深渊裂隙,逸散的能源与深渊生物都是从裂隙口涌向地面的。聪明的猎手只需要把守住一块比较大的裂隙,对着井口张开“嘴”,就能很轻松地吃饱了。簌簌,簌簌。能量火焰不断蔓延,很快就摸索到不少物体的轮廓,稍微收缩就把这些模糊的东西全部融化。只有少数行动敏捷的家伙逃了出去,它也懒得追。深渊生物,深渊生物,人类,深渊生物……有点熟悉的波动。辛娜雅猛地睁开眼,下一秒就闪现到那个熟悉的波动身后,用手指在虚空中下压,将那玩意死死压住。那是一个人类,一位人类女性。魔鬼轻挑眉毛,在她眼里这个人类和陈晓嫒多少是有点共性的:年轻、长发、女性,更重要的是波动里的熟悉感也和陈晓嫒有关。她们两者的灵魂波动差异很大,但这个人肯定在某个时刻和陈晓嫒一起出现在她面前过。辛娜雅思索了一秒没想起来。算了,她也懒得再去细想,反正把这个人当成陈晓嫒的跟班就行了。魔鬼的指尖向上勾画,无形的能量场瞬间散开。她俯视着地上的人类,轻蔑一笑:“说吧,陈晓嫒又在玩什么有趣的把戏?”……一只靴子踩在眼前,几乎要践踏到脸上。毒蜘蛛条件反射地瑟缩起来,手指却死命地扣住沙土。【陈晓嫒】如果没有这个名字,她大概会被魔鬼的质问吓得把脑子里的东西一股脑抖落,可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大脑就莫名奇妙地冷静下来。思考……人类是一根会思考的苇草。毒蜘蛛曾经也读过旧时代的书籍,她强迫自己在纷乱的思绪里夹杂点有用的东西,哪怕是名人名言也好。事情到底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自从被教会带回桃李学院,她“自由美好”的生活就彻底远去了。先是当低级校工,接着犯错被贬。短暂的逃亡和“将功赎罪”根本没骗过教会,后来又被输送到权能仪式里当素材和炮灰……太糟了,实在是太糟糕了。还有——还有我最后从教会“逃”出来的原因。她不止一次被神明“青睐”,第一次是早早陨落的蛛母,第二次则是真名不可言说的,操纵“毒素”的祂。明明只要一想到“祂”的名字,毒蜘蛛就会忍不住颤抖。可是在被魔鬼猎手威压的绝望情绪中,她忽然不抖了。等等,我有一个天才般的想法。破罐子一路摔到现在,毒蜘蛛终于不准备“献上忠诚”了。因为她根本没有忠诚可言,而且她献上“忠诚”的每个对象都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运。那我为什么不能利用祂来解决魔鬼猎手呢?没道理只有我会成为别人的猎物吧。毒蜘蛛感受着精神体里涌动的毒液,这些毒素现在没有链接到祂,自然无法达到权能级别。这种程度连精锐学员都解决不了,更别想用来对付一位强大的魔鬼猎手。但只要体内存在毒素,我就能编造一个很不错的谎言。她可怜兮兮地趴伏到地上,带着哭腔说:“哎呦~我的天啦~我们这群倒霉鬼都被填满了毒啊!”这点当然瞒不过魔鬼,辛娜雅只要一扫就能扫到她体内绿油油的液体。“哦?是陈晓嫒做的?难道她要背叛教会么。”呃、毒蜘蛛顿时一哏:这魔鬼怎么张口闭口陈晓嫒啊,我和她又不熟悉,你这让我怎么编!她动动嘴唇正想随便编个理由栽赃到陈晓嫒头上时,天生的狡黠救了她一命。虽然“那位存在”灌注的力量与毒素能够让她的内心思绪免于感知,但如果在魔鬼面前说假话,说不定会露馅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