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车流逐渐增多,就连这群人也不得不放慢速度,从滑翔变成滑行,还算稳当地滑进宽敞的广场。锃锃~嗡~骑士们要么翘车头要么甩腿,故意弄出一连串动静。在年轻人们像杂耍一样舞动时,那辆紫红色摩托如流星般径直冲向纯白色台阶。它从上方高高跃起,擦着他们的脑袋飞了过去。咚隆。车轮砸地的声响沉闷又短促。骑士双手一压,这辆大型摩托如同活物般乖乖停下,好似根本不敢劳烦主人的腰腹。一双修长的双腿蹬向地面,绷紧的肌肉线条让人想到海洋中的猎食者。“咻咻~”就连被擦着头皮飞过去的黄毛青年也没置气,朝金发骑手吹起口哨。“娜姐好身手~”有人带头,周围五颜六色的朋友们纷纷鼓掌,拍着大腿凑热闹。“对啊对啊,不愧是娜姐!”“帅耶。”“下次去哪儿玩?您去哪儿我们去哪儿。”“记得上次是在大平洋上某个小岛来着,潇哥还把腿摔断了哈哈哈。”辛娜雅没有理会,连看小丑的眼神都懒得给。她根本不耐烦敷衍这群家伙,他们谁啊?……她其实知道他们是谁。一群“朋友”,里面有七八个称得上青梅竹马的狐朋狗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轰趴,一起留学,一起回国,一起进过拘留所……那又如何?我讨厌他们,不,说讨厌也不确切。不止一双手一双腿从旁边涌过来,亲密地簇拥到她身边。他们都在笑,哪怕眼睛不笑嘴也笑得很大声。笑得像在岛上参加她的生日派对,也像在她酒吧撒钱时起哄一样。【我没空】她确信自己没空应付这些人,一定有更有趣的事情可以做。辛娜雅很确信自己是无法束缚的,她比风还自由。可现在问题来了,什么是更有趣的事?翡翠色的眼睛看向天空,也茫然地环视街道。清晨的上班族在路上来来去去,幼儿园的孩子被家长抱着,小学生们手牵着手,老人提着买菜篮……一切的一切,不管是工作、家庭、朋友,所有能够联想到的要素都无法带给她任何触动。和她身边的废物朋友一样废物,一样了无生趣。她翻身下车,右手却还握着摩托车把:我喜欢玩摩托么?大抵是喜欢的,那种风驰电掣的刺激感能带来日常生活中少有的愉悦……不,不够,这点快。感远远不够。辛娜雅攥紧拳头,咬着嘴唇露出愤怒的表情。一股火焰在她胸口熊熊燃烧,想把一切燃烧殆尽!那不是砸碎商店柜台、打坏看不惯的嘴脸,任意欺凌胆敢反抗的家伙就能填埋的无聊,而是一种更深邃、更可怕、更难以抑制的狂热欲。望。我一定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也许常人会被脑内填满的无聊琐碎束缚,但对辛娜雅来说,记忆里的一切都让她作呕,不比游戏中的虚拟数据多出哪怕一分价值:它们都一样,一样可以被她轻易删除。“娜姐~我们下次还能去岛上玩吗?我上次生病了没有去耶。”面目模糊的女性向她伸出手。“老大,我们等等去哪里吃早饭?饿死人了!”面目模糊的青年要拍她的肩。“嘿,你们别逗,看姐的表情肯定累坏了。先回家睡一觉,晚上起来嗨!”面目模糊的“朋友”站在身后单手叉腰。先是脸,然后是身体,接着是色彩……辛娜雅什么都没说。她还在环视街道,似乎要从万千人海中找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在褪色、融化,直至彻底失去形体。她当然知道他们没有褪色,没有融化,还和以前一样很有“个性”。但她的眼睛已经不想区分他们之间的差异,因为她的心坚定地认为他们没有任何差别。她的耳朵功能完好,听得清每一句话却不想听进去哪怕一个字。她的嘴巴当然能说话,但她没有说话,因为和这群人的交流完全没有必要。好难受,无法呼吸。巨大的空虚感凝聚成滔天的厌憎,她抬起手,对准斜前方狠狠挥出一拳!咚!“诶呦!”小青年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娜姐你做什么啊,是我,是我耶。”然而辛娜雅没有回答,她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用肩膀撞开他们,从五颜六色的年轻人中间快步离开,连摩托车都丢在身后。“嘿,你要去哪里?”“车!你的车!”同伴们七嘴八舌地做出怪异的表情,他们眼睁睁看着辛娜雅快步离开,还真没敢出手阻拦。毕竟娜姐算是队伍里大方出钱的女王蜂,其他人跟她家的财力那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少数两个二代凭家庭背景可以掰掰手腕,本人的性格又完全疯不过这种人。被打的那个杂毛青年在家里也是千娇百宠的小太岁。他刚加入没多久,见眼前这群同伴“不讲义气”,嘴上顿时发了狠:“x的连个道歉都不肯是吧!老子、老子把她x了个xx……”他才发狠抱怨了两句,就看到其他人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看过来,好像在看个死人。杂毛青年的声音不由得越来越小:“咋、说两句都不行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