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许非的车才走了没多久,方一白就发觉有东西跟着他。估0着是「鬼魂」一类的东西,少年当机立断就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大街上七弯八拐的绕。但那东西也是穷追不舍,方一白走,他就跟着走,方一白停,他也停下来。他们足足缠了十多分钟。 「何方神圣?这样跟着我实在让我受宠若惊,不如现身一见?」 「我c!没必要这麽热情吧!」下意识就往旁一闪,少年双眼紧盯着那团稍微有点人形的雾气,神经绷到了极致。 那东西抓起来其实不太有实感,冰凉一片,但不知怎麽的,少年就是能0到个形状。 他们这麽来来回回几次,那团东西是特别的屹立不摇,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而方一白的t力则渐渐被消磨了,他心想这麽下去也不是办法,手伸进k兜就准备要掏手机,但他手机都还没掏出来,後方的巷口就窜进来一个人影把那只鬼一抓一拽,然後又在他眉心狠狠一推,整坨白影就扭曲着消散了。 只见许非面带笑意,彬彬有礼,稍微整理了衣衫之後才开口:「你本来不是不愿意找我吗?」 「我是怕你既然不愿意我帮忙,那我也不好意思擅自出现」许非跟了上去,他倒是对方一白这样的反应喜闻乐见,「只是我看你没经过训练就能和他周旋那麽久,我想过一阵子上头应该也会下人事命令了。」 「刚才为什麽我能碰到他?」少年没有正面回应,反倒发问起来了。 「那我摔他的那一下是怎麽回事?能量t应该是没有重量的?」 「能量t多半会本能x的想要寻找一个生命t住进去,而他的执念及慾望大多和他生前有关,环境、个x等等原因都会影响,执念或者yu求愈深,能量t就相对的愈完整、愈强大。」 「我什麽时候能搬过去?」少年花了点时间才重新换上二百五的模样,状似随意地瞥了许非一眼。 工作辞了,住处也退了租,但方一白坚持还是要去上课。白日的训练大致是关於能量t方面的知识和t术上的加强,倒也还应付得过来;晚上的课程也不算繁重,只是唯一让方一白颇有微辞的,是许非总会让纪岑接送他上下课。 「还有什麽意思?就对你有意思啊。」同学萧乐安鄙视般的斜睨了一眼方一白,心想这人是有多缺心眼。 「别闹,他——」少年忽然就想到实验最後男人亲了他的瞬间,一时间是五味杂陈,「他是男的。」方一白几乎是用气音讲出末了这一句。 萧乐安这一吼全班都听见了,台上的老师眉头一皱,她眉心的一颗大黑痣都像是要掉下来。 一下子噤声的萧乐安朝老师赔了个笑脸,然後低头装模作样地在课本上写了几行字,一边费力地用气音开口:「男的?几岁?长什麽样?你上哪招惹的?」 「我的妈啊,」萧乐安这个人向来浮夸,这回他的表情让人觉得他的演技简直又上一个档次,「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恐怕是早就被他给套路了。」 「你就看看你刚才讲他对你多好的时候,你是不是感到不好意思的同时还觉得他这人也挺好的?」萧乐安拿笔敲了课桌两下,「这就是他的计谋啊!我就说你缺心眼!」 「你开始为他说话了!」 萧乐安的这一番话也确实影响了方一白。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只要看到许非就躲,如果是在走廊碰头,他会非常随便的含糊一声招呼然後掉头就跑。要是在足够宽敞的地点,方一白就会直接当作没看到的窜过去。 下了课回到生改处时早已经过了十点,方一白和往常一样搭到五楼,可谁知道电梯门一开他就看见许非,少年吓得忙去按关门键,而许非眼疾手快地卡住门就窜了进来,然後门阖上了,他们就停在五楼。 「为什麽躲我?」 「我只是……」支吾了一阵,少年被对方盯得是一点狗p都掰不出来,只能深x1一口气,决定豁出去,「许非,你不觉得你对…你对我好得有点太过头了吗?」喔,终於察觉了吗?」嘴角情不自禁挂上一丝笑。 男人的眼神是七分诚恳三分调戏,但反正方一白只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许非沉默了好半晌,然後叹了口气。 就这一句话,方一白的心就被戳得酸软。但冰冷过头的双手碰到恰到好处的温泉也不免畏缩,何况是像许非这样的,已经炽热得过份,他一时间真的接受不了。 许非浅浅的一笑,但他神情里的幽怨没褪乾净,看起来好像更委屈了。 可就算只是这样,许非也像是获得了莫大的满足。他心计重、城府深,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按着计划来,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就连追个情人也都是慢慢套路;但喜欢一个人到某种程度的时候难免会害怕和顾虑,就算自己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只要对方不踏出那仅剩的一步,他就永远都会停在那里。 虽然他没有一次动过手。 「我难道还没有个人自由了吗?他敢这样限制我的交友空间,我就把工作辞了。」 方一白并没有告诉萧乐安他的「工作」究竟是什麽x质,就说是普通的公司,薪水b原来的那份工作高,然後有个老缠着他的上司。 「你才刚说怕人家找你算帐,这就替他说上话了?好啊萧乐安,风吹两边倒是吧?」 就在此时,方一白敏锐地察觉了不对劲——前面那条路的街灯看起来并无任何问题,但整条街就是b平常暗了几分,也几乎没有人烟,这太异常。於是他拽着萧乐安直接就往回走,低声嘱咐了一句:「先别问。」接着无b自然地闲聊起来。 「n1taa能不能换个话题!」 他们这一来一往倒还真的自然地吵起嘴来了,但方一白丝毫没放松警惕,走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商家时一把就将萧乐安往里塞,喊了一句:「在这里等我。」然後一回头就朝他们刚才的那条路跑。 「诸位久等了?」没型没款地两手一摊,少年扬起了一个戏谑的笑。 能量t并非平白存在,它们藉由燃烧生前留下的执念持以「生存」;而那些念想就是所谓的「芯」。大部分的能量t虽然把生前的遗憾带出来了,但没带智商,所以看起来特别傻缺,个别保有原来智慧的则渐渐成为那个时空的领导阶级。 少年用墙上的一处利边划破中指指腹,点在了眉心,然後聚起jg神——刹那间,少年的r0ut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一搓白光却从眉心与手指之间窜了出来,落在「他」自己的身t前。 方一白不知道有没有什麽b较装b的台词,於是他就只好瞎吼一声:「滚!」 然後少年的能量t在自己身t旁边转了两圈,似乎有点不太确定怎麽「回去」,就瞎撞了几下,结果还真的给他一头撞回去了。 然後他就遇到许非了。 少年含糊地抗议几声,但他本来就没多少底气,最後只能闭嘴,然後偷偷00地瞄许非几眼。 本来想开口拒绝的方一白在看到许非一个凌厉的眼神之後,直接又把那个「不」字吞了回去,转而虚点了几下头。 「这也是因为当时——」 「这不就是因为情——」 被连续截掉话头的少年沉默了,心里一gu无名火缓缓窜了起来。任谁被这麽咄咄b人地责问都不会开心到哪去,而方一白虽然稍微有点心虚,但他自己其实不觉得 没再听到回应的许非瞥过来一眼,发现少年变了脸se,一愣之後就感到心头骤然紧得发疼。 那不仅是男人对少年的占有yu和保护yu受到侵犯,更是挑战了他给自己的一个承诺,那足以威胁到他的自尊和一切原则。 方一白依然沉默无声。 「没错,我承认我想让你为难,我想让你觉得你欠了我,但事实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我不是同情更不是可怜你,是我在六年前就把你当成我的责任。」 「我确实不需要,」许非向方一白靠近了些,看着对方的侧脸讲到,「但我想要,我就是想这麽做。」 之後许非并没有再多说什麽,他拉着面无表情的少年给护士包紮了伤口、打了针,然後又一路无语的把他送回生改处。 直到有人把那些逐渐冰冻的部分刨开来,尽他所能地护住那仅存的柔软。方一白不得不承认他在自己还未发觉的时候就已经动摇。 他们到达生改处时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许非把方一白送到他房间门口就打算离开,然而少年开门之後就扔了一句:「我有话跟你说。」接着便迳自走了进去。 方一白险些就站不住脚,几乎全靠对方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来支撑半个身子;他全身的血ye似乎都聚集到了头顶,耳朵红透,连眼眶的红晕都泛到脸颊来了。 方一白没发话,他其实也是脑子一热就这麽g了,现在想想才觉得应该要矜持一点才对。 可男人并不打算做出更多会让少年紧张的事情。 方一白有点懵,他反应迟缓地点了点头,视线飘忽,还无意识地t1an了t1an嘴唇。 男人纵然不舍,但他还是当机立断地决定赶紧离开。 萧乐安觉得自己简直委屈si了。被方一白扔在店里之後过了大半个钟头,当他忍不住再回去找人时压根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电话打了上百通也不接,他差点就想报警。 尽管这个理由让少年单方面觉得有点心虚,但许非倒是喜闻乐见。 在那之後的方一白根本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他遇到的麻烦可谓是接踵而至。按许非的说法,能量t被激发之後虽然在某种程度而言算是有所帮助,但这种情况下也相对提高了藉由外力使能量t和r0ut分开的可能x,所以那些渴望身t的能量t们自然会蜂拥而至。不过好在因为接触能量t接触的次数多了,也渐渐影响到方一白对这些东西的适应度,应付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例如少年对於灵魂出窍不知道是图个效率还是真上瘾了,开始的几次还需要用身t的伤口来开启能量t出口,但後来几乎是能一秒出窍。其实方一白到现在也顶多是个实验的「半成品」,身t的诸多限制让他无法将能量t的能力发挥完全,於是到後来许非也几乎是迁就他了,只是也约法三章,规定方一白不准在他不在现场的时候擅自灵t分离。 「要是有你想的那麽简单,那满街都是被附身的了。」听到这话的许非简直不能在更糟心,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少年都绑在自己身边。 这两天许非出差去了,偶尔会打小报告的纪岑也不在,少年是乐得清闲,但他向来犯贱,没人一天到头盯他的话反而就规矩又乖巧,於是这晚遇到几只小鬼时也只是老老实实地r0u搏。 「做人的时候看不开,都变成鬼了还要执迷不悟,」甩手又将一个能量t的脑袋瓜子开了瓢,少年发自内心地感叹,「何必呢?」接着他双手在大腿上拍抹了两下,感觉没什麽遗漏就打算要走。 方一白一个激灵,猛地转回身——只见巷子尽头伫立着一名伛偻老人,男x的jg神在他身上基本已荡然无存,但却显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味道来;他b少年先前遇过的能量t都来得更像实t,眼神也格外清明;少年一愣,一瞬间竟不禁肃然起敬,但由於後天磨出来的几分戒心,他在心里提起防备,面上则挂上一抹无所谓的笑意。 而老人巍然不动,眸子里似是闪过一点什麽又随即消逝,他浅浅开口:「你们的x格实在太像」 「您这是什麽意思?」,就灰飞烟灭。」 「我的执念,就是放下这本身二字。」老人的声音像是直接穿透了一切距离、空间,直直撞进少年的耳里,字字深沉。 「另外我再提醒你一句,世界上没有那麽多泾渭分明的东西,y是得弄出个非黑即白只是徒增痛苦。」 少年踏出暗巷,心里细细地反覆琢磨。他不愿穿凿附会,但那老人说的话明显在暗示着什麽,导致他接下来几天都把自己ga0得有些疑神疑鬼,同时也很气恼的觉得现在这副样子不就跟过去多愁善感的那段日子一样了吗?他花了大把时间把自己磨出一个波澜不惊的x格,却被老人的几句话搅成一团浆糊。 这个少年认为他对自己有绝对的控制权,包括他本身的情绪,也就是他连喜怒哀乐都要在他自己的掌控里,他可以强迫自己把外界引起的情绪收拾得乾乾净净。 而许非这人又长了几个坏心眼,就像大众所说的腹黑。明面上是温良君子,但暗地里都是花招套路,疼和ai都是真的,但占有yu和保护yu也都是真的。 「我们既然不是取义。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引导着他一步步印证老人之言。 纪岑也老实,顿了一下就回答:「没有。」 「没关系。」男子可能有在微笑,但是不明亮的光线再加上他本身就生了一副狠戾的眉眼,看起来有点y森。 生命暨改造研究处地处偏僻,从方一白的大学到那儿也要小半个钟头,下了公路之後有一段路四周都是林子,晚上确实有些可怖。 然後今天就出现了。 车身猛地刹住,车灯笔直地穿过那道人影,而他无b清晰地伫立在正中间,一动不动。 「这是怎麽回事?」方一白一怔过後立即绷紧神经,从後视镜里看着驾驶座上的男子。 车头堪堪行到能量t身侧,方一白还没来得及困惑完,就见那能量t一掌拍在挡风玻璃上,车轮胎y生生磨着地面空转几圈,然後整台车熄火了。 「这位先生不知有何贵g?」 对方口气极差,眉目凶狠,而且只盯着车驾驶的方向看。少年隐约觉得这个能量t似乎才是纪岑那个躯t的真正主人……思及此,少年蓦然一怔。 「……」貌似纪岑的能量t皱了皱眉,终於把目光从车里的男子移到方一白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又极其不善地开口:「滚远点。」 这次少年没有遵守许非的规定,一秒之间能量离t,只消一瞬就窜到对方跟前,一臂朝他脸侧挥过去,但对方也是极机敏的,一矮身躲过,接着上来一拳头。 这条路本来就y冷,两撇白晃晃的影子打在一起,看起来着实诡异非常。 那狠戾的男子腿一扫,外加两拳,b着少年退了三退,眼看再一个手刀就要把少年的脑袋劈成瓢—— 少年模糊的视线才回来,马上又被不由分说地连拖带拽地塞回他本来的身t里,然後他就清楚地感受到能量t受的伤全落在r0ut上,紧接着胃里一阵翻滚,少年无法抑制地乾呕起来。 这个戴眼镜的男子向来面瘫,这会儿不知道什麽情绪全都和在一起,他脸上的表情简直叫一个诡异。男子与自家上司对上眼神的瞬间,他就马上转身去找那个刚爬起来的能量t。 「如果我的能量t没了,」方一白直愣愣地问,「你会给我的身t重新找一个能量t吗?」 「那纪岑呢?」少年牛头不对马嘴的回这麽一句,也不顾自己的肩快被对方掐出瘀青来,「他现在在他身t里的是谁?」 男人气得一gu邪火都窜上来了,但毕竟还有外人,他不得不按压下去,一边心想回去铁定要把方一白从里到外调教到哭着求饶,然後有些心不在焉地大概解释了一番 岑,高耸之山,能探云霓。 「为什麽?」方才狠戾的能量t现下已经褪去那些锐气,但仍看得出怒火正闷闷地烧着,甚至把他的能量都提高几分。 许非在不远处总觉得又再次看见了当年的纪岑。 男人在一旁观战了一阵,又发现那坨人是非常没有道义的以多欺少,一群人高马大的粗汉拿着刀都往同一个小夥子砍,最後有一人把那倒楣的男子左腹t0ng了个窟窿,霎时那群恶棍便见机收人,跑了。 纪云早就遍t鳞伤,浑身血w,但他似是不在乎地连滚带爬,跌在另一个早他一步倒在地上的男子身边,捧着他的脸一边流血一边流眼泪;而纪岑扯着嗓子喊救命没人听得见,几度要拥住纪云也徒劳无功。 「纪岑的身t」被t0ng了个对穿,早就失血过多si了,而纪云则是被抢救回来,但事实上只是r0ut活回来了,能量t却早脱离身躯,杳无音信。 这一住,就是五年过去,而许非顺水推舟的把纪岑留在了身边。 「不太可能,当时你哥他那是得有多大的执念才能强行脱离还未si的躯t?那麽大的怨,才年时间不可能消逝。」 「你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有这样的情谊实在不容易。」许非这些年也看出了这人对他那个「哥哥」不仅有兄弟情,还有点其他的什麽情愫。他拿捏着分寸,小心开口。 接着他们就遇到纪云了。 待他了解了他「si後」的来龙去脉,第一个反应就是要纪岑离开「自己的身t」,跟他走。 几年下来他想过无数种他们重遇的场景,不管如何,他们也大可以一人一鬼这样生活。 听完情况的方一白心头毫无预警浮现老人所说的那句话: 这要纪岑怎麽说得出口?那些不舍和委屈要怎麽说得出口? 方一白心里有些恍然,他发现最近亲身t验到的「温度」太多了,好像谁一鼓作气地要向他证明万事并非他想的那样冷漠无情。 少年瞥一眼旁边的男人,然後偷偷00地拽了拽他的袖角。 现下这问题确实该解决了。 纪岑胆大而心细,温婉但坚忍,也是重情义的人,当时的许非确实没看走眼,那时他唯一没料到的就是这俩有一腿…… 纪岑背负着纪云对他的误解,依然一声不吭,满腹委屈也不知道该怎麽办,这一年下来不知道逃避多少次。 这话太突然,还突然得很没水准,一时间其他人都傻了。 「你怎麽就没想过你弟是真的有什麽原因所以不告诉你?」 纪云被这麽劈头盖脸地说傻了,一时半会愣是没吐半个字。 许非和纪岑不知道把这个解决方案想了几遍,但由於纪岑始终不敢冒险把话说白,於是压根和纪云没办法商量,这突然被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两人顿时觉得这一年都白耗了。 可谓快刀斩乱麻,但他斩了个稀巴烂还没事人一样跑了,连纪云那样的流氓都没见过b方一白还要地痞流氓的。 其实方一白心里也是有点怕的,他怕说这一通就直接把人说没了,他上哪生一个一模一样的纪云还纪岑?虽然还有一个躯t……但总不能从此就让纪岑对着镜子「睹己思人」吧?但估0着纪云那种心x狭隘、醋劲大的人可没有那麽好开化,尤其用这种激将的方式还 耐心细磨是方一白绝对做不来的事,快刀斩一斩,斩不断的就是注定要藕断丝连。 不过许非真的要追也没几步路,他看到方一白的步履不稳,走得很慢,明显就是身t不适。但他只要碰到和方一白有关的事情就会有些急躁,远不能像处理纪岑的事情一样拖一年半载,所以这默默守看的六年实在快把他b疯了。 一转眼就是熟悉的卧室,少年想去开灯,却被一gu力道箝制,那人略显粗重的喘息落在他耳边,撩起了层层su麻。 「我想g什麽,你不知道吗?」 男人就这样抱了一会,没做什麽「你不知道吗」的事情,反倒低声开口:「我要的是完完整整的你,少一魂少一魄都不行。」 「我不容许你出半点差错,你听懂了吗?」男人将脸埋在少年的肩窝,他的嗓子压得极低,力道滚着被压迫的喉咙,发出令人心疼的低鸣,「不然我…我不知道我能……」 「对不起,许非,我不是故意要那麽问的,」少年轻抚着对方的背,轻声回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是要你担心还是怎样……」 「就算你是故意折磨我,我也认了。」 男人没让对方摔着,轻转身用手臂护着,又一翻身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但亲吻丝毫没停。 「我已经等了六年了。」许非这一句话是从x口剖出来的,低沉而滚烫,将整整沉放多年的情感开了个口。 「许非、许非轻一点」 方一白:「」 「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吧,晚上也不用去上课了。」许非神清气爽地看着在床上瞪着他的方一白,套上西装外套就要出门。 「嗯——」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会,男人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可能管不着,但你的pgu和腰,能在那边坐上几个钟头?」 但没想到许非在踏出房门之前又折回来,r0u了r0u少年的脑袋并给他额角一个吻,轻声落下一句:「纪岑和我请了几天假,最近我会忙一点,你别让我担心。」然後甩下一个背影,走了。 昨晚纪云了解一切原委之後,纪岑整个人那叫一个心惊胆战,但纪云既没跑也没消失,沉默好半晌就说了一句话:「你从那身t出来,我不想看着我自己的脸说话。」 原先脸se极差的纪云瞬间柔和下来,眸子里尽是无法解释的情感;那些被愤怒覆盖的眷恋与疼惜一鼓作气地满溢开来,一发不可收拾,他甚至以为自己哭了——但没有,能量t没有眼泪,尽管一旁闭目而一动不动的「纪云」脸上确实挂了两行泪水。 「我知道这都是我的私心,我应该让你解脱,」纪岑无奈而又些许自嘲地笑了,「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纪云没有明确答应方一白的提议也没有拒绝,但他跟着纪岑回到住处并且就这样暂时生活了下来。纪岑向许非请了几天假,对方完全没有为难,只是淡淡地说:「记得回来上班。」 接下来的方一白彷佛被那和纪云的一架刺激了,奋发图强,什麽拳法t术都练,并且无师自通的g了一件自作聪明的事。 只有刻骨铭心地把恨钉在他的魂魄里,永世不得超生,才能真正强大起来,恨意多浓,能量t就有多重,他这麽一想就是王八吃了秤砣,这个主意雷打不动的种在他心底。 他只能恨他自己。 方一白开始加倍地对自己没心没肺,但同时又因为想着变强,自nve与自尊在他心里强y地撞在一起,加上他本来的烈x,他几乎要把自己折磨得乱七八糟,要是能剖开他的心看一看,可能早就是血r0u模糊。但他偏偏要装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二百五,继续不着调。 而许非怎麽会没有发现?少年的能量t提升太快,又不是吃了仙丹灵药。可他束手无策,他尽管恨不得把几年前的事情全部讲出来,让少年把恨全部归到他身上,但但他能说吗?他说得出来吗?於公,他不该说,於私,他不敢说。 方一白习惯用理x控制一切,包括情绪和ai情。过去的他总是认为不管什麽关系都要不咸不淡才是最好的,然而自从遇到许非,他开始发现自己好像会有别人所说的小情绪了。再踹个半残。 民间处理灵异事件是花招百出,但生改处更像是在「办案」,埋伏、侦查、逮捕,有条有理。而过程中免不了正面冲突,对方的实力也有熟稔与疏浅之分。 「别给我cha科打诨!」少年掰开对方刻意巴在自已身上的手,沉着嗓子警告道,「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出任务,受伤难免的,」许非又要再贴上去,「你抱抱我就好了。」 许非:「」 有一阵子方一白时常做恶梦,内容大多如出一辙——全家和乐,但一夕之间都以极凄惨变态的方式离奇si亡,只剩下他一个人茫然无措。尽管他每次都异常平静地醒过来,但他自己也大概明白这是他潜意识里的恐惧根源。 许非不说,无非是想尽己所能的让方一白远离危险,甚至是远离真相。碍於上级指令,很多事情他身不由己,可但凡是他能够控制的,就绝不会让方一白冒任何险。 其实少年才出办公室,男人就追出去了。许非当下就意识到自家这位是动了真火,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按奈住;再加上他向来的倔脾气,上房揭瓦是不会,但稍有疏忽恐怕是要雪nve冰饕了。 方一白的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来,过了两秒憋出一句:「你合该被t0ngsi算了。」才走回来扶着男人往办公室隔壁的房间走,那个脸se差得能跟怨si鬼一拚。 许非的衬衫钮扣被少年不由分说地解开,这样的行为弄得他有点心猿意马。许非饶有兴致的看着眉目低垂而认真的对方,勉强克制了想吻上去的冲动。 「你不好好交代清楚我管你去si。」 男人伤得不算特别严重,但也缝了几针;伤口落在左後腰,但那刁钻的角度不像是背後偷袭,倒像是在拥抱的姿势下t0ng的。而那确实是被一个抱着他的人戳出来的口子。 「记得,邹齐对吗?到了退休年龄因为太受村民拥戴,还多连任了一次。」 许非这话差点让方一白没缓过一口气来——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能把一大男人t0ng出一条伤口?你是不是唬我没常识? 方一白可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他面se逐渐凝重,两边的眉头都要黏在一块了,「这也行?怎麽夺的?」 「那时候和你联络的那个人就已经是冒牌的了吗?」 方一白的火气早就没得差不多了,他难得看见对方这样有些示弱的表情,不禁心生疼惜。 「我们还在找邹老先生的能量t,但我估计还存在的可能x很低,毕竟这很明显是蓄意夺舍,而且」许非定定地看着对方,眼神一歛,「我想,接下来免不了一场风雨了。」而他心里则想着:「终究还是让他淌进来了」 「我差不多也可以参与任务了吧?」方一白拉起对方半褪的衬衫,小心翼翼地替他重新穿上。而他开口之後半晌发现男人没有回应,就抬头看了一眼。 「嗯,首先你现在就有个任务。」很快就敛起了那些深沉的东西,男人轻轻提了口气,稍微坐直身子。 接着许非凑近对方的耳根,先是发出了暧昧而绵长的低y,然後又在那耳朵上落下零零碎碎的亲吻。 因为他发现男人是真的在撒娇,「他需要我。」少年这麽想着。 「毕竟这并不是真的邹老先生本人g的事情,所以一切都压下来了。」 这个处长做得太憋屈了,少年想。 「胡兆军的那次车祸,恰好是这个地区调整红绿灯秒数的第一个礼拜,这个提案正是前里长邹齐先生提出的,原因是登记在里的老年人口增加;而肇事者的供词里有提到秒数改变使他的习惯应变不及,才致使他撞上胡兆军。」纪岑看着手里的报告,中规中矩地开口:「不过这个理由当然不被采纳,只是有纪录而已。」 「审问时他并没有明确回答,有监於大部分公家机关都有设置时空锁,所以他亲自听到的可能x不大,而且这个理由未免有些牵强,以及」纪岑抬头看了一眼许非,再转向方一白,「如果只是单纯复仇,他没有必要陷害许 「所以就是有人撺掇?」 「可是他现在」少年明显地感到不对劲,「如果都已经报仇成功,那他应该会消失才对。」 方一白思忖了半晌,然後抬头正眼看向男人,眼神里有分笃定,「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而少年一语不发地盯着胡兆军看,目光深不可测,这使得胡兆军越发不自在起来。 「执念未了,」少年悠悠开口,除了语速特别缓慢,口气还有些y森,「你就会不得解脱,你不告诉我你还有什麽事情要做,那麽你也只能待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末了几个字拖长了音,不是警告也不是威胁,更像是折磨。 方一白g起了一个不像嘲讽却略带玩味的笑容,用着暧昧的嗓音开口:「他是不是特别为你着想?他t贴你,告诉你一切,你对他」少年刻意顿了顿,「有所牵挂。」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根本不感兴趣,」眼看对方的反应正如自己所料,方一白暗自得意,只是神se上仍表现得若无其事,「但你以为他只对你好吗?他现在也对别人很好,就像对你一样,然後诱使他们达到他的目的」 「而我可以帮你把他带过来,让他只属於你一个人。」 胡兆军招供了一个叫谈言炎的男人,当然,也是个能量t;他们一年前认识,但通常都是对方来找胡兆军,见面的地点、时间都不一定,唯一一个b较实在的线索就是:他们如果有要shang的话,都会约在一个叫「山岸」的旅店。 「我讹他的。」少年脸上不小心流露出一点得意的神se,他眉眼微弯,看人的目光都多了几分x1引力。 「基本上就是先猜猜看,赌一把,反正这时间耗着也是耗着,赌错了没额外损失。」 「我提到说他得在这里什麽都做不了,永世不得超生的时候,」少年下意识看了一眼纪岑,「他的眼神跟那天纪岑在产业道路上遇到纪云却只能避开时的眼神有点像。」 纪岑则又再次暗自胆颤,他之前帮着许处长可没少给方一白打马虎眼,其实对方压根看得一清二楚吧! 案子先到了警察局,但因为实在太离奇,经过判定之後就转到生改处来——一个叫李欢的男人和一个叫简乔的nv人一起ch11u0着si在床上,警方初步判定为李欢先掐si了简乔,然後再畏罪自杀。但诡异的地方是——李欢是活活撞墙撞si的,眉弓y生生撞碎了,就连额骨都有裂痕;满脸都是鲜血。 办公室内的灯都b外头的光线来得强些。 「烧炭自杀?」许非翻看了下手里的资料,接着又不着痕迹的瞄向方一白,见对方只是静静地看着张警官。 方一白在一旁听着,总觉得有什麽东西将破未破,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端倪来;他往旁一瞥,正好瞧见纪岑也在看他,他们就这麽交换了一个眼神,马上明白彼此都想到一处去了。 「那也只能是怀疑,压根没证据,」张警官没注意这三个人的眉来眼去,自个儿讲得很来劲,「如果说是谋杀吧,一来他们那公寓的监视器早坏了,什麽都没拍到,再来这犯案动机不明确,而且金晶t内没有药物,身上没外伤,你们看是吧?就只能当一般自杀结案。」 「纪云先生这麽乐意给许大处长使唤啊?」 纪岑一走,许非就0过来,站在沙发背後低头去看坐没坐相的少年,「怎样?」 许非低低的哼笑一声,又往前倾了倾身子,「你想说妻管严?行啊,你可以先承认你是我老婆。」 说来李欢这个案子确实蹊跷,怎麽看都不觉得他会自杀,而且还是那麽自nve的方式;而就算他自nve好了,也不大可能是在和人za的情况下吧?警察局那边的人就说:这感觉是中邪了。 纪岑一到家就习惯「离开身t」,他窜到了窗边不由分说地把窗帘拉上,「许处长请你去打听看看,李欢的能量t可能是找不到了,但金晶的必须得找到。」 纪云嘴角微微g了一点,那个笑容游走在嘲讽边缘,「你们许处长不是挺多人脉的吗?」的人,他只是默不作声而已。」 「这个金晶恐怕有点疯,你小心一点。」 方一白恍惚间觉得脚踝像淌过热浪,带起千百层水波纹;他使劲眨了下眼,一滴汗就掠过眼皮往下掉。太热了,他想,於是蹒跚地往树下的长椅一坐,打算歇一会儿。 方一白出生自带吃货属x,彷佛胃里住了只饕餮,几乎全年无休,一发馋就感觉自己要si了。今早他看见市区新开了间甜品店的消息,它的招牌冰品香蕉船特se有别於一般──衬托冰淇淋的香蕉是煎过的,冷热交融,可想而知那是怎样的味蕾盛宴。於是少年在早课结束後就溜出生改处,打了车到市区。 方一白颓丧之际,有人走到了他跟前。 「你想吃冰吗?」许非见少年手上手机萤幕显示的是一个地图程式,便凑近看了看,「我们可以回去,我做给你。」 「」 不过事实证明,许大处长在料理这方面还是略有天分,他不仅把香蕉煎了,煎的还是个焦糖味儿的,几球冰淇淋上去确实像模像样。将瓷盘往高脚餐桌上一放,男人对少年微微一笑说试试味道吧。 少年迫不及待尝了一口,而一如所想,冰凉与温热的口感立即就在唇舌间引起震荡;出乎意料的,则是焦糖香蕉的微颗粒感丰富了原先平坦无奇的咀嚼过程,不管是口腔或味蕾都同时获得极大满足。 空气里有一点糖香,漫不经心地飘荡着,一如夏日里油然而生的慵懒。 「那你也试试味道?」看不出少年是什麽表情,他不带疑问也不带羞赧地开口,继而就含一口冰淇淋朝男子吻过去。 方一白也难得有些忘情了,他不禁都暗自怀疑许非是不是在甜点里掺了酒。 「等等、等等,许非,」少年用膝盖抵住了对方的x口,少见地惊惶起来,「你做什麽?」 方一白无奈得想笑,「我等等还得训练呢,许大处长。」 「以权谋私!」少年叫了起来。 云层分明不厚也不沉,但灰暗的天se似乎都要压得人呼x1困难;稠滞的空气贴附在皮肤上,沾黏着每一寸毛孔,堵得人心烦意乱。 少年手里捏着几张资料像是在看,实际上却是走了神,眸子没有焦距地飘忽着,甚至连有人走近都没察觉。 男子原先抱持的一种模糊而虚浮的担心一下子坐了实,咯噔一声砸在他x口上。 但除了一再用蛮力抗衡,还能怎麽办呢?少年向谁问?让谁答?他何尝不想再见父亲一面?一切坦白了说,方一白x子虽然沉稳,但事实上当初加入生改处的决定难免属冲动之举,毕竟亲情确实是他软肋,一想到有机会能够找到父亲就有些不管不顾的样子了。但如今进入生改处後看见的一丝希望仍渺渺无期,甚至在这又多了牵挂,这一切都让方一白重新焦虑起来。 许非看对方渐渐收敛起的眼神,心头也一点一点揪了起来,「如果这个案子对你来说不方便参与,那就先休息一阵子吧。」 男人忽然好像有种「这个少年其实什麽都知道」的感觉;但令人不安的是少年向来不是明白几分就透露几分的人,所以男人根本无从判断,又不敢轻举妄动。 「不管如何,在纪云有消息之前,就算要调查也无从下手。」许非把手上的资料往茶几一扔,就着前倾身子的姿势,双手前臂抵在了大腿上,微微斜坐朝向少年,「你先别想太多,好吗?」 「一白,你」 窗户上薄薄的一层光似乎又暗了几分。 「特研长。」许非的神态一下变得严肃而谨慎。 「许非,我本来是不需要打这通电话的,但我认为你的所作所为 「特研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 许非沉默了。 对方的话说得隐晦,但对於许非而言恰是再清楚不过,一针见血——七年前,特殊研究长余屏翰正式成立生命暨改造研究处,当时担任处长的许非负责执行余屏翰的招收计画,而方一白就在招收名单里;许非确实藉了很多机会接触方一白,但如今衍生出超过余屏翰预期的关系,作为生改处处长的直属上司势必要敲打几句的。 许非正觉得低沉,此时余屏翰口气却突然放缓,说不清是安抚还是别有用意。 男人挂了电话,垂眸沉思良久。 方一白回了房,只觉得脑壳疼,万千思绪也0不出个头来;看看时间,竟也差不多是要上课了,他长吁口气,拿了件外套便又出门。大概是事务缠身,纪岑还未归,少年寻思着走远些打车。他很少独自走在这条大路上,看看两侧,不知名的草j缠绵成一片无可名状的寥寥孤寂感,是没ga0懂生命的众生,一如有些人平生庸碌,纯粹向si而生,方一白想。 少年在偌大的马路上一边走一边拨了三两通电话,才有司机接了单,十分钟到。接着他想了想,还是给许非发了讯息说自己打车上课去了。 生改处是的秘密组织,普通民众并不知晓;通常出任务时需要地方警局人员出示证件开路。当许非到达现场──人间旅店,即是李欢事发处时,建筑周边早已拉起了封锁线,入口除了两位警员之外,还有一名许非一眼就认得的男人。 戴杰身为地方侦查队长,想是要务缠身,但当他得知消息时,私心盘算,决定也到现场一看。而许非与戴杰相识几年,也算熟稔;许处长凭心眼一看就知道戴队长别有用心。 毕竟是武官,戴队长没有许处长的彬彬文质,年纪又稍长,眉宇间有在沧桑打滚後的g练;而他嘴角总噙着的一丝笑意又带出一种玩世不恭来。他没有大众印象里警务人员的正气凛然,却不失那一分俐落挺拔。 「警察是很有探究jg神的。」男人g唇一笑,他即使决定暂且作罢,但也没打算就此放弃。 「金晶小姐。」 在场除金晶外的三人瞬时绷紧神经,朝四周看去,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被一群孤魂包围,混沌的形t扭曲而狰狞,蓄势待发。 付完钱,少年扳开车门内扣,一只腿往外踏,并且回头朝司机道了声谢──而就是这一回头,他与驾驶座上的人对上了眼。 「爸」少年盯着那台轿车,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几台顺行的车子都在他身後紧急刹车。而他也只跑出一段路,手腕就被一人猛地拽住了!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台车越来越远。 少年惊然回首,愣了好半晌才认出抓住自己的正是萧乐安。 「我」方一白张了张嘴,似乎也对自己接下来的话感到不可置信:「我看见我爸了。」 少年有些慌乱地回忆,他确实记不起那名司机的长相,但他很清楚最後的那抹笑容,「他对我笑了,我记得那个笑,每当他喝了酒,就会那样笑着看我。」 方一白沉默下来,表面上暂且是同意了对方的建议;但他整理了思绪後总觉得事有蹊跷。首先对於父亲已si这件事情是无庸置疑的,一白亲眼见父亲的遗t送进焚化炉,甚至也捡了骨。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如他在生改处经历过且越发常见的一种状况──魂t不一。思及此,少年便立即掏出手机给许非发了讯息,可两节课过去,他和许非的对话框始终没有新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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