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过，众生心满意足地度过了元旦假期，期末考紧接而至，如临大敌。 秋夕雨则介於两者之间。 她们班每周有三节数学课，若换做是以前的秋夕雨，只要一上课大概早睡的天翻地覆，被周公召唤的速度b她解题速度还要快几千倍。 本该睡sisi的秋夕雨此刻正摊开课本，台上讲述的内容艰深难懂，让她只好先做个记号回家再复习，或者拿到补习班问老师。 虽然开始努力读起数学，却也不是为了取得好成绩来证明自己，她只是想藉由这个机会告诉自己，努力去做过总b盲目逃避要好。 逃避是绝对不会解决问题的。 这些都是她最近深刻反省後得到的感悟。 「雨宝，一起去趟福利社啊。」 「露露，刚刚老师说的这题，你能教教我不？」秋夕雨显然过於沈浸，方才的提议她大概是没听见。 「就是这个地方我觉得挺奇怪的，好像没找到题目给的线索，始终找不到一个正确的思路……」 她感叹，不愧是那个她所认识的慕强又努力实际的秋夕雨啊。 中午十二点小卖部人满为患，两人勉强渡过难关，秋夕雨没来得及做取舍，随手拿了瓶草莓牛n就去结帐。 放松随意的模样不禁让身侧的裴露姝想到一句话：身高不足一米八，那就用气场来凑。 秋夕雨思考时惯x咬着x1管，叹息後还是摇了摇头，「虽说我们现在高二正处於一个探索自己未来方向的一个阶段，但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走财经这条路……去了挺浪费钱的，而且也浪费认真想探索t验的人的资源。」 不过她却忘了，裴露姝总能点出一些让人出其不意的想法。 闻言，秋夕雨方才正轻饮下咽的牛r猛地堵在了喉咙间的闸口，一下被刺激的摀着嘴巴大力咳嗽。 「就当个t验嘛。去探索自己喜欢的人都在做些什麽，不也是很好了解他的一个方式吗！」 她的确对宋叙言还没有过度深入的了解，一切距离都还很遥远。 她开始敲起小算盘，脑袋飞速运转计算自己帐簿里面的收、付支出。自家小舖上半年给自己赚了不少利润，进帐不少，完全能够负担得起这笔参加费用。 於是见好就收：「你如果真的不想去，也没关——」 「欸？」 秋夕雨忍俊不禁：「你也太高兴了吧？」 「我说，也算我一份吧。」 早上九点多，一道铃声突兀地划开屋内的空寂，他伸手去捞床头柜上的手机，瞥见上头的显示来电，脸se不算太好看。 岂料就在他准备重新回归梦野怀抱的前夕，铃声又一次的打扰，平时再温和的人，此刻也有些脾气上来了。 「喂？」 如此更是凸显男人的声线是多麽冷湛清冽，在暖和的太yan下都能令人发寒的抖了抖。 给个对方几秒钟冷静，他才冷不防地朝宋叙言喊话：「阿叙，我们三在你家附近的篮球场，出来打球不？」 压下所有无关紧要的不耐烦，他不轻不重的嗯了声，也是答应了邀约。 跨年後的这几天不都还好好的麽？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学校社团办公室，林栖他们占据了系会长座位旁的公用电脑区，先行处理营队的参加人数，最後在统一发出相关公告。 敲打键盘的节奏盘据了寂静约莫有几十分钟，不料整理名单到一半的林栖却忽然惊呼连连，声音响亮在各处角落，彻响在没有几个人的办公室。 被唤的那人神情不改，正在打字的双手没有因一席话而停下。 彼时宋叙言正好按下enter，闻言，两手停止运作。 瞧他一副ai搭理不搭理的样子，林栖抱着电脑凑近他，忽视那浑身散发凛厉的气场，「我没猜错的话，夕雨妹妹就是你上次说在补习班认识的朋友吧？」 宋叙言没答，林栖便当他默认了。 明明nv孩子是来找他的，结果她却把自己晾在旁边和别人谈笑风声，中途还有个沈清抱着看戏的心态横cha一脚，於是心底那gu占有慾开始悄悄作祟。 林栖深深x1了一口气，告诉自己都到这时候了千万不能退缩，那可攸关着他这未开窍的兄弟的未来啊！ 大家都成年了，说他们是个正常青年也不为过。 宋叙言甚至不能称得上是她的补习班「老师」。 「你想多了，在我这我确实把她当成朋友。」他矢口否认，「但也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我才对她b较关心罢了。」 先不说他种种的「吃醋」行迳，就单指「特别」关心nv孩子这种事也绝非宋叙言会做出来的事，因此，他才不信他满满的口是心非。 沈清也是清闲，补了一句风凉话：「通常看起来对男nv之情没兴趣的人都会最早脱单呢。」 这一天天的，每个人都还挺闲。 闻此，那几个神se各自有异，纷纷拉上嘴缝，动作快速且麻利地滚回去工作岗位。 他不由分说，点开存有财经营参加名单的档案，滑到底除了秋夕雨一张熟面孔，其他都是陌生人。 在上位者思绪兜转，想到之前少nv和那小竹马在补习班笑晏晏的亲昵，想着就令人不爽，而从小朝夕相处的两个人之间势必还横着旁人无法cha足的默契。 「林栖，缺额的小队辅找到人替补上了吗？」 宋叙言知道自己最近多少是有些奇怪，若只知道一昧逃避现实，那根本没有意义。 既然如此，或许只要自己与她再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和接触，就能够找到正确答案了吧？ 原来是早就悄悄订好了一间餐厅。 虽然店面位置冷僻，可还是有不少人提前在网路订位，就怕享受不到难得的午日时光和下午茶。 炙烧後的r0u片上加了颗腌渍过的h心蛋，光泽生姿随摆摇曳。 她拿起餐巾纸，轻柔地擦了擦嘴：「你怎麽知道这家店的啊？」 他俩太熟了，这当中肯定有什麽端倪。另外今天庆祝的只有他们两个，他甚至没邀请其他朋友。 「说吧，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从跨年那天晚上她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跟她对个眼都不敢，就像心虚的藏着小秘密似的。 「喔。」秋夕雨双眼眯了眯眼，将汤匙完好的放在桌面上铺着的纸巾，随即撑着双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而且如果真的是如她所猜想的这样，那麽身为他的好朋友自然是要给予他最诚心的祝福。 紧接而来的是刀叉双双从手中坠落，抨击瓷白的餐盘而发出清脆的乒乓声。 秋夕雨安慰他，高中生谈恋ai也不算什麽早恋，他都十七要十八岁了。明明自己从没谈过情ai，仍却鼓励友人要为自己的青春努力一把：「说说看他是怎麽样的一个人？ga0不好我还能提供给你一点意见。」 他心情很是复杂。 可是这些他偏偏没办法对她说。 不过还不待傅时序回答，方才接待他们的店员姊姊便适时地上前询问，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你们好，有听说这位客人是当月的本日寿星，待会用餐完毕会再为您送上招待的甜点。」 店员姊姊热情地看着少年和少nv，显然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就让他自私这麽一回吧。 nv孩子没有思考太久，她跑过去坐在傅时序旁边。 「麻烦姊姊了。」 店员姊姊归还手机後，秋夕雨还得发在网上打卡，跳过脸书 照片发布後没多久，秋夕雨有一下没一下的踮脚，晃着脑看向後厨，满心期待的等候下一道甜点上桌。 秋夕雨先是嚐了块冰淇淋布朗尼，黑巧布朗细腻软绵，爽口的香草n霜瞬息含化在口腔四壁，乃一次t验冰火双重。 「这次也去满整个寒假？」 傅时序切了块柠檬磅蛋糕，小口的送进嘴里。 或许是时候收起自己那些弯绕的心思了。 傅时序想也没有想，轻易揭穿她的美梦，「你是想让我带你最ai喝的饮料过去谁不知道。」 「切，你不懂一个礼拜喝不到四季春的痛苦啦。」 「欸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嘛——」她抡拳，作势要揍他。 「傅时序——」 「两位请慢用。」 但是他大概到si也不会坦白，天不怕地不怕的校园大佬是曾经那麽的喜欢过她。 这要说出来，怕不是会被这没心没肺的姑娘给无情嘲笑。 返家的路上，两个人走至小区附近的公园，他俩小时候一放学就喜欢在那块儿一起玩。 「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秋夕雨脚尖轻盈点地，看向他，「从刚才就一直看着我。」 静了好一会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闻，一片落叶旋转落地飘至傅时序脚边，他恰好开了口：「在吃饭的时候，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吗？」 在秋夕雨的静视下，弯起的唇却不是笑，酸涩的余韵渗进肌理，孤独徘徊。 秋夕雨愣了愣。 傅时序抬手打住她伸过来的安慰，「好了，现在我说了我的秘密。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秋夕雨还无法从庞大的资讯中ch0u离，踌躇一阵，才缓缓道出了那个答案，「……有。」 傅时序深x1了一口气：「宋叙言？」 「嗯。」 秋夕雨立刻像护犊子般，反sx地有袒护心上人的反应，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合情合理，「学长的确教会了我人生中重要的一课。要说他是老师也不是不行。」 「随便。」本想调侃她，谁知道结果反徒增自己的烦恼，他心烦的抓了抓头发，不敢胡乱打碎nv孩子对ai恋的向往。 傅时序知道她想说什麽，他可没那种t质给自己找nve，「没可能，我跟他又不熟，也不了解。」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nv孩子脸红羞涩的生动模样，只不过，是因其他男人才会绽放的花蕊。 「喂！」她瘪着嘴，委屈地抚0自己的额，没好气的瞪他。 「啧，你别摆这种眼神。」他虚无的叹了口气，「我帮你就是了。」 尽管最後站在她身旁的不是自己。 偏偏，这个周一宋叙言请了假。 最近宋叙言好像很忙，她总感觉自己传的讯息被他搁置了几天才回覆，但总归是得到了他的讯息打气，好像又可以了。 不过，这几天也是高三生们陆陆续续收到放榜结果的日子，这同时也代表着升学的考试压力即将转移到晋升为准考生的秋夕雨他们身上。 周一补习日的晚上，秋夕雨因为忙着社团g部交接的事导致晚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抵达补习班。 不过还不用他说，秋夕雨就顺着他的视线看见并肩款款走来的一男一nv，画面着实刺眼。 但是旁边的傅时序偏偏要补她一刀：「你说她来补习班做什麽？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只要他没官宣。」秋夕雨笑着双手环x，冷睨少年一眼，「我就不承认。」 傅时序正被少nv认真且无惧的神情堵的哑口无言，就见主任下一秒手拿着一叠红包现身，接着全场欢呼声四起，总算是被他们等到段考後颁发鼓励奖金的日子。 傅时序仍然是第一个被喊上台的，他一手一叠红包拿好拿满，少年被主任夸赞时也只是礼貌x的点头谢过，对此也没什麽特别激动的反应，不过同样冷静的还有罕见领到奖学金的秋夕雨。 秋夕雨没有表现出太过欣喜的模样，毕竟她努力读书，也不是冲着这奖金来的。她只是想看看拼了一把，自己最後究竟能爬到哪里罢了，如今来看，这件事情只要她愿意努力不去逃避也是能做到的。 秋夕雨必须诚实的说，这一次能突破自己，不光有她的坚持，还有宋叙言愿意一点一点教她的耐心。 秋夕雨眉头轻蹙，也没把她的惺惺作态放在眼里，半晌，nv人忽然开口，音量不轻不重却足够递进附近的人耳里—— 「在国外我们有彼此，阿姨也希望我们可以互相扶持呢。」 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秋夕雨咬了咬唇，第一次感受到何谓心情五味杂陈，情绪乱炖成一锅粥，而她没胆听宋叙言的回答便匆匆下台离开。 一整个晚上，秋夕雨写考卷写得非常不顺。 她并不是因为江栀月跟宋叙言之间有着她无法解开的注定所以难受，而是，关於出国、他的困难处境，宋叙言通通都没有跟她说。 即入夏的风滚滚萧然，吹散绵延飘渺的云se面纱，揭开月的y晴圆缺。 她想，在别人眼中，他们仍然只是学长学妹，补习班助教跟学生的关系罢了。 庆功宴赴约的那天晚上，秋夕雨在衣柜前摇摆不定，於是立马call殷世礼来救援。 秋夕雨笑咪咪地从她手中接过裙子，骤然变脸，拍了她的臂膀一下：「骂我平常不淑nv呢？」 最後秋夕雨穿了套美式复古风，富有设计感的镂空针织衫内搭浅se细肩带，下身搭配深蓝se的牛仔百摺短裙，脚踩咖啡se厚底皮鞋，白se袜子长度恰好在小腿肚以下，衬得两条腿更加细长直。 根据林栖传给她的定位，餐厅是位在小巷弄的一间韩式烤r0u店，据说老板是从韩来国内开店，因此店面装潢是相当道地。 成功下营之後，队辅和小队员私下若有交情想要相聚的确是符合规定的。不过秋夕雨可以说是这次营队里的唯一例外，特殊的情况下，在林栖等人再三考量後就没有邀请其他小组的队辅们参加。 许是她的目标过於明显，坐她旁边的沈清好意提醒，一并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阿言等等就来了。」 「看，说曹c曹c到。」张育霖打了个响指，指向门口款款走来的身影。 两个人身上的穿着甚至是同一se系。 「江班长？你怎麽也来了？」林栖左思右想，最後只想到除了是宋叙言邀请她来的这个理由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是吧？」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袖，俏皮歪头的模样像是在撒娇。 果然之前在补习班时感受到的不是错觉。 其实当她三番两次在自己面前提到「出国」这件事，加上之前在营队发生的种种，秋夕雨就敏锐地知道事态的不对劲。 老实说现在演变成这种局面，秋夕雨还挺失望的。 这种人尽管再优秀，在她眼里都是狂妄自大的，成就不了什麽大事。 但是她这麽想是一回事，宋叙言怎麽想又是另外一回事。一想到他日後可能要和这样家世好、成绩优秀，长相身材都是极品等级的美nv成天待在一块，是个nv孩子都会有点危机感，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是一定，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 如果没有，那麽在告白之前，她都不会放弃。姑娘误会，「点餐吧。」 「我可以坐这里吗？」宋叙言和秋夕雨对上眼睛，柔声徵求她的许可，r0u眼可见地和方才对待江栀月的态度截然不同。 「谢谢。」男人就这麽落坐在她旁边的位子， ——他应该是不喜欢江栀月的。 不知名的底气让她主动担纲起烤r0u的重责大任，好在之前和爸妈去吃烧r0u的时候她就学了一手技巧。 当然水也是要端平，她无一忽略地给在坐的众人夹蔬菜夹r0u。 听闻，秋夕雨不受刺激，更是不予理会脸se暗沉的nv人，转而徵询当事人，直接也不扭捏：「你不吃彩椒吗？」 「我不挑食。」宋叙言缓慢地吐出四个字，并且为了应证他的话不假，夹起蔬菜放入口中嚼碎，一点没有露出厌恶之se。 然而，男人方才的所作所为jg准的打碎江栀月心里的盘算，啪啪打她的脸。 忽地，沈清不明不白地笑了声。 张育霖和林栖，甚至是宋叙言本人都知道沈清这个人平时虽然看上去散散漫漫的，但对朋友可是相当重情义。 话甫落，气氛当即陷入一阵僵局，江栀月一开始就在努力绷着的jg致容颜终是忍不住瓦解。 呵，好一个把他们的关系撇得乾乾净净的手段…… 「宋叙言，你现在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忍不住拔高声嗓，就凭她的身分，谁曾经这麽在公共场合羞辱自己过？ 一谈到家务事，宋叙言也烦，但碍着秋夕雨还在场，才隐忍着情绪没有把话说得难听：「可惜，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一厢情愿的为我付出。」 最後还是林栖紧急跳出来打圆场，秋夕雨则是坐在边边默默喝饮料，虽然已经可以隐约察觉这之中有她无法cha足的恩怨纠葛，但这件事情似乎并不能任由自己随便把手伸进去介入。 事情走向一发不可收拾，秋夕雨也察觉到了，男人似乎是因为自己在场所以还有所保留，没有把话说清楚，於是她藉口要去厕所，暂时留点空间给他们。 从头到尾她都不是因为真心喜欢宋叙言所以才千辛万苦地想要接近他。最好的宋景言不要她，可唯有攀上宋家，她的父母才有可能看见自己。 「是因为那nv孩吗？」江栀月冷笑一声，不达目的不放弃的她开始变得咄咄b人，连带容貌都扭曲，露出最丑陋的一面，「她没背景没资源能带给你什麽？她甚至连能不能考得上大学都是未知数！」 「江栀月。」宋叙言难得动怒，他不许任何人在不了解秋夕雨的情况下这麽抹黑她。 面对男人的决绝，江栀月彻底知晓自己毫无胜算，而她日後究竟会变成怎麽样根本无人在乎，眼眸扫过对面的林栖、沈清还有张育霖，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发自内心的不理解。 「你是真的很喜欢她……所以才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这样吗？」 宋叙言有……喜欢的人？ 秋夕雨原想把这番话当成又是江栀月在胡言乱语，可万万没想到让她心慌的在後头，是宋叙言的一句亲口承认，於刹那瓦碎了她的城墙。 一桶冷水好似从头浇淋，冰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秋夕雨想过自己有可能会告白失败，甚至为此做好了准备，至少心意传达了也不留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