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眼就是三月初一夜里,内廷的司仪女官忽然入凤仪宫,先是打破了宫中内室里帝后的好事情,接着便在二人尚有些懵时,将苏郁请了出去,一路架到了龙璋殿。接着那女官一板一眼道:“依礼,大婚前,陛下与殿下不得相见。”苏郁忍不住腹诽:“日日都见,到了要成亲反而见不到了。”好在也不过是一日不见罢了。她一想到自己被女官架走时慕椿那一脸儿坏的模样,便知道这小狐狸精又藏着什么看笑话的心思呢?索性就等上这一日,待大婚夜里,势必要狠狠办了她。远在凤仪宫中的慕椿被阿芍领着几个宫女簇拥着试吉服,六司六局穷尽了心思,将大周的样式与玉樽的纹章融合,做了这样一套婚服出来。因是试衣,霞帔便没有上身,冠钿也只是试了试,并未上全套的头面。阿芍清点着胭脂水粉,连要点在慕椿唇上的口脂颜色都一再试了又试。慕椿这个连着穿了两次婚服的人只得作壁上观,在一旁云淡风轻地瞧着,到了这个人人捉急的时候,她又半点不急了。安稳睡过了三月初一的夜,初二一早,礼部的官员开始核对礼仪,内廷则在宫中张灯结彩,排场乐曲,宫人铺了满地的红毯,连冷宫门上都挂了两个红灯笼,整个皇宫上下到处是一片叫天大红,热闹非凡。地方官员的贺表送到了宫中,苏郁一个一个看,从早看到了晚,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她在龙璋殿里来回地踱步,心想此时的慕椿究竟在做什么。早膳肯定起不来吃了,午膳没有自己她能吃的下去吗?午睡的时候没有自己抱她能睡得安稳吗?下午睡醒了是在院子里赏花看风景,还是在屋子里看书下棋,没有自己她一定做什么都做不下去吧……苏郁想得抓耳挠腮,可算是体会到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此时,作为皇后母国亲眷的阿勒别姬已经到了凤仪宫中,拉着慕椿在给她讲玉樽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当讲到玺暮收服丹辽西境诸部落时捡到了一个小女孩,不知怎的还把那个小女孩带回王宫教养时,一向敏锐的慕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禁问:“玺暮……很喜欢那个小姑娘?”阿勒别姬想了想:“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传闻说那个小姑娘长得不错,尤其是眼睛,水濛濛的。女王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若忽兰。”慕椿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她这一生仅剩的亲人,她前世今生都只望玺暮幸福美满。阿勒别姬对凤仪宫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尤其在见到翠翠之后,一眼认出来这就是那个自己在丹辽看到的小兔子医女,便抓着翠翠要她陪自己逛逛,慕椿被翠翠管怕了,顺水推舟把翠翠就那么送了出去。沅依和嗣恭回到逍遥王府去了,偌大的凤仪宫没了往日那样多的人,忽然变得冷冷清清起来。慕椿这才恍然发觉,原来这日子里一切都热闹竟都是来自苏郁。黄昏时分,阿芍和宫人绕着凤仪宫最后检查了一遍,哪怕此前早就检查了不知多少遍,这些人却还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似的。慕椿用完了晚膳,靠在窗下看书,忽然听到窗子外一阵簌簌声响,她心头轻轻一颤,缓缓推开窗子,还未来得及看清楚些,便被屋外蹿进来的影子给揽到了屋子里。惊魂未定的慕椿睁开眼,映着苏郁的双眼忍不住轻轻一弯:“阿郁……”苏郁将她从上到下瞧了个遍,分明才一日不见,就生怕她少了块肉似的。看得慕椿两颊绯红,这才坐起身道:“这屋子里摆了什么?珠光宝气的……”慕椿也跟着坐了起来,起身去倒茶,回来时瞧了瞧,笑道:“这是纳采那日,内廷替皇上送来的聘礼。”苏郁扫了一眼:“笑话,既是聘礼,那怎么不把朕送过来,还敢叫朕等着一日。”这句话倒提醒了慕椿,这时候依礼二人不得相见,怎么苏郁自己先坏了规矩。苏郁喝了口茶,理直气壮道:“我想你了。”慕椿笑了笑,礼什么的,哪里比得上苏郁这一个“想”字。她走过去,单膝跪在苏郁怀里,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我也……想你了。”这就好比往火堆里洒了油。苏郁要再把持着,大约就是人不行了。她一把掐住慕椿的腰,把人往铺着白鹿皮的榻上一按,低声道:“皇后殿下看过图没有?”图?什么图?慕椿想了想,乖巧地摇了摇头。“那可坏了。”慕椿皱了皱眉,心想这人又在窝什么坏,只听苏郁道,“女孩儿嫁人,都得有人过来拿图画儿教你们上面的事情,如今我们小公主都要成皇后了,图还没看过,可怎么好啊……”原来是这个图。慕椿只觉得脸热得厉害,心想这人果然不是好人,两个人做过多少回了,这时候还要看什么画什么图,苏郁知不知道她可比画淫荡多了。慕椿咬了咬牙道:“是啊,那……怎么好呢?”苏郁亲了一口她的颈侧,笑道:“那就只好朕来身体力行地教了。”…………苏郁轻轻拨开她被汗濡湿的发,亲了亲慕椿挂着泪珠的眼睫:“学会了吗?”慕椿抽着鼻子“嗯”了一声,却见苏郁缓缓站起身,解着衣带道:“那就过来,让朕考校靠校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