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赵权赵贵兄弟在晚上去找苏郁的时候,在苏郁的桌子上见到了这件衣裳。赵权忍不住问:“大人……这衣裳不是慕姐姐的……”苏郁正喝着茶,闻言不禁笑了笑:“记性真不错。你慕姐姐拿这衣服当银两了,预备着跑路呢。”赵权脱口而出:“不……不是……”他不顾赵贵的阻拦,跪在苏郁脚下,低声道:“大人,慕姐姐她……”苏郁微微蹙起眉头,冷笑着道:“我如今不想听她的事情,谁若抗命,就拉出去打板子。”“大人……”赵贵拉扯着赵权的衣裳,后者只得磕了个头,无奈作罢。出了苏郁的院子,赵权道:“你方才为何拦我?”赵贵笑了笑:“大人不想听听她的事儿,你还上赶着说,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可是……”赵贵又道:“大哥,咱们跟着大人,又不是跟着慕姐姐。她在大人那里失了脸面,咱们啊……就还是少沾染。”“你不是还说……”“那我不是没想到大人连提都不想提她。要早知如此,我还管她叫什么姐姐。”赵贵拉扯着赵权往回走,“快走吧,别掺和这事儿了。”——————————————“柳儿,过来看这个。”戴泽领着紫苒的手,将人带出卧房,来到前厅,指着一只瓷瓮里的两条青鲤道:“喜欢吗?”紫苒点了点头,内心暗暗嫌弃两条鱼有什么可喜欢或不喜欢的。然而戴泽却为此欢喜不已,情难自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他领着紫苒坐在书案后,磨墨铺纸,开始照着她的模样勾勒,在这一天一地之间,静好得仿佛他们真的是夫妻一般。纵然戴泽沉溺于此,紫苒却是清醒得很,日子绝不能这样空候下去,她必须要找到苏郁需要的证据。戴泽怔忪地看着她,低声道:“柳儿……你在想什么?”紫苒缓缓抬眸,笑着摇了摇头。戴泽对她格外的温柔细致,仿佛是在对待长久以来的爱人一般,有时紫苒也会想,这人究竟将他的私欲藏得多深,才会让人无法琢磨。戴泽全神贯注地作画,似乎倾注了所有的爱意与情致,短暂的沉溺使得这一切都仿佛是真实的,他的爱人还在,往日之昔,赌书泼茶,都是寻常。夜深人静之时,紫苒将藏在指间的迷香下在了炉中,随后屏住呼吸,直到身旁的戴泽喘息匀缓,才蹑着手脚起身。她如今身处戴泽的私园,此处便是戴泽以往将那些女子带入却从未见带出的地方,是以那些女子的尸骨一定藏在这里,只是……究竟在哪里。她一路摸索到后花园外的围墙,更深露重,墙上透着阵阵湿寒。她点起火折子,凑在墙根下摸寻,夜色下草木蛰伏,花朵枯萎,静静地,仿佛不见声息。忽然,她发觉那墙下丛草掩埋着的,似乎是一座枯井。紫苒跪伏在地,顺着井口沉压的巨石摸索,缝隙之间透着一股阴寒气息。“鬼啊!鬼啊!”紫苒猛地一抬头,跃身上前,捂住眼前提着灯笼的女子的嘴,她本想当场拧断她的喉骨,却发觉这女子几乎是瘦骨嶙峋,她想起自己幼年时,也曾于这世道之上艰难求生,也曾如此瘦骨嶙峋……突然就动了恻隐之心。紫苒将她拖到墙后,低声警告道:“你若敢出声,我就杀了你,知道吗?”怀中女子呆滞了一阵,忽然轻轻地点了点头。夜色幽暗,女子脱力地跪在地上,而后无助地抱住头,瑟缩着孱弱的身体:“不要……不要杀我……”紫苒眼力极佳,是以在拨弄开女子地额发时,一眼就看出那张瘦削衰朽的容颜上,那双堪堪算得上清丽的眼眸,是她极眼熟的。“我不是来杀你的……”紫苒低声道:“我是来救你的。”她托起女子脏污的面颊,“你看看我,我和你……是一样的人。”女子失神着呢喃,在看清了紫苒的容颜时,忽然泪流满面,她攥着紫苒的手,一遍遍地低声倾诉:“快走……快走……你和她长得太像了,你会死的……”恐惧在那一刻占据了女子的双眼,如同饱经摧残的衰草面对着满天风雨。紫苒叹息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是来救你的。”她抚摸着女子的身躯,将其拢在怀里,“不要怕,不要怕……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说,井下有鬼……”————————————————江南的一处客舍里,白芨将她轻轻地放在榻上,而后将调配好的药水喂给她服下。这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终究是赶上了。服过药后的慕椿声音依旧嘶哑得厉害,但好在已经可以发声,白芨刚想劝说她不要为此哀恸,却见慕椿那双因药致盲的眼中,虽无神,却兀自流淌着许多的思绪。“慕姑娘,等会儿公主就会来到这里。”白芨喂给她一些清水,她不知道慕椿是怎么在那缺少食水的境地枯活了三日的,只记得赵氏兄弟将人救出来时,她的脸色惨白得仿佛生宣。慕椿还不能太久的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片刻后,赵氏兄弟领着苏郁来到这里,进门的那一瞬间,苏郁见到床上倚靠着的慕椿时,苦悬多日的心终得落地。然而她第一句话却依旧含着淡淡放的讥讽之意,仿佛不如此,总让人觉得残缺了什么。苏郁笑道:“怎么?着了别人的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