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游走在背脊上,犹如上佳的绢帛滑过,有些痒,仿佛饮酒半醉,又好似酣梦将醒,舒爽,却欠缺了零星火候。 可是渐渐的,她发觉掌下的肌肤并不平滑,心下一动,打眼偷偷瞥了下,才发觉这人的背脊上尽是随处可见的疤痕,肩胛有两道深彻得几乎露骨,如今看来犹狰狞可怖,遥想也知当时新伤时究竟是何等惨烈面目,任她见创遇伤多年,也为这等伤痕惊心不已。 闭着眼睛趴伏的人忽然出声,惊得她手下一抖,才发觉方才自己指尖流连在那几道最深重的伤疤上。 可方才的触碰,仿佛也触碰到了心上不为人知的某个角落,他身形未动,只听得那声线清寒凛冽,“寻常闺阁里的姑娘,想必见了没有不怕的,你倒是女中须眉,摩挲起来没个完,还摸上瘾了?” 可他却不问自答,“你方才摸到的那处,源自三年前收戎卢,当时我掐住了粮道,缺粮断水的一个孤城,本想兵不血刃以逸待劳,没想到戎卢得上天垂怜,连着断断续续下了月余的雨,大军日日泡在水里,粮草生了霉,才不得不强行攻城……”说着似乎想起什么,轻轻哂笑了声,又道,“那戎卢王虽是个半截入土的弱质老叟,倒比你们圣人更像个汉子,后来城破,以一人之躯代其部下受死,我啊……难得动了次恻隐之心,便下令放了几个为首的将领,不防有人愿以己身祭主。” 她收回手,颤抖着缩在身前,怔忡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是你恣意侵扰他人疆土在先,臣子事君忠君,舍身攘外,何错之有?”她愤愤不平,可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惶惑。 这种话竟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谁知他听完竟朗笑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极可笑的事,“你们确实偏安一隅,自得其乐惯了,这些年的平静,不过是靠女人宽衣解带,出卖色相换来的。” 他的目光在她的胸前逡巡,不顾她的挣扎将她锁在怀中,“告诉你也无妨,我收了西且弥并非因为别的,不过是你们圣人早年得罪了我,我这人气量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