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墨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使得程瑶倩原先挂在脸上的笑僵了一瞬。 为何会选她? 不管是哪种身分,都是名正言顺、无可挑剔的国母人选,怎麽宇文墨会让自己当这个皇后? 宇文墨见她低垂着眉眼,只是含眼带笑:「放眼整个大暎,若说能当得国母之位的的确只有雅瑜,可她并不愿。」 「嗯,她的意思是庄家已是皇亲国戚,舅父又是正一品左相,庄家不愿背负功高震主之嫌,更不想处於外戚之身而受非议。」宇文墨哭笑不得:「此番选秀,我不信你没猜最後的结果为何。」 「可是什麽?」 「我选你倒是没那些算计,更是没告知太后半分。」宇文墨挂着笑意,他看着这nv孩皱着眉的模样说道:「纵然程伯父权势滔天,可我相信他并无不轨之心,否则,程氏百年来的清誉便要毁於一旦。世家大族向来看重家族名声,他不会那般傻。」 「旁人我或许不会给予信任,但程、庄两家,我自然是信的,否则我登基之时,也不会给予其正一品之职了。」宇文墨却是没给程瑶倩回话的机会,问道:「所以,你是否愿意?」 「墨定不负卿。」 「迟早的事。」宇文墨轻笑,却没再继续逗她,「不过……你服丧之事倒也好说,只是g0ng里诸事繁杂,中秋、中元接连而来,若想赐旨大抵得拖到年後,你……感到委屈吗?」 後g0ng前朝往往都是牵连一块的,这选秀一事是如此,封后更是一样的。她并不傻。 「瑶倩,你进g0ng也久了,我让人送你回去。」良久,宇文墨抬头看着天,柔声道,「我再不让你回府,怕是程伯父便要来找我麻烦了。」 「若是找未来nv婿麻烦倒是可以。」他眼眸含笑,仅抬手,便有一人上前立於侧:「送程大姑娘回府。」 他亦是脸上带笑地进了霄凌殿,但那抹笑意在见到殿前的人影,又烟消云散。 林旭全压下心中那gu不快,迎上前笑着开口:「呦,这不是贵妃娘娘吗?奴才给您通传。」 方才在g0ng里听闻皇帝召见那程氏nv,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先帝给宇文墨寻了不少名门望族出身的nv子,可那人偏偏都只封她们这些被送进王府,或後来的东g0ng的nv子为侧妃、侍妾。 还导致先帝一度气得不让当时已经成了太子的宇文墨进朝听政。 「陛下,玲贵妃求见。」 虽知这後g0ng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这也太快了些。 「那让她进来吧。」 「起吧。你来见朕所谓何事?」 「选秀相关事宜朕不过问,你与太后商议即可。」他故作无所谓的模样,眼眸微抬看向玲贵妃:「程家与庄家那边,朕自有考量,你不必多管。」 「照常请吧,到底只是表亲,没那麽重要。」说白了,不过就是那小姑娘不愿选秀的藉口罢了。 「你去吧。」 她深知自己是叶氏nv,皇帝早已因当年的事记恨起叶氏全族,也容不下叶太后这般横断专行的掌权。 她的身形踉跄一下,回头望着已经紧闭的殿门,她眼神里的无奈与苦涩,早已溢出。身边的贴身g0ngnv瞧见主子的难堪,心下不忍:「娘娘。」 寿庆g0ng里,那坐在凤位上雍容华贵的nv人看着手捧名册,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玲贵妃,满是不屑。 「谢太后。」 她顺势看起那册子,边看,目光亦是扫过玲贵妃,又阖上名册。 她眯起双眸,眼神中的晦暗不明更甚。随即竟是覆上一抹y驇的神态:「好、好、好!你真不愧是我叶氏nv啊!」 「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nv子,哪点不如寒族?你竟是除了庄程两家的姑娘外全没看上?」太后目光冷然,「这两家的姑娘还因故此次选秀无法前来,你到底想做什麽?」 「陛下将此事交付予你,怎麽不是你选的?」太后这才皱着眉道。 「罢了,赐坐。」她缓和了神se,轻言:「别怪我苛责。那些世家nv子到底大家闺秀,是懂规矩的。这寒族小门小户,怕是没什麽教养。」 这名册确实是宇文墨忽然接过去看,修改过让人又送了回来。她并非不懂皇帝如今在想些什麽,这是要敲打他们这些世家了。 玲贵妃却是没再回话。 只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帝想要的是掌控朝堂,不被世家掣肘,皇帝身上流着世家的血不假,但庄家却是世家里的一gu清流,从不站队,全心对皇帝忠诚。 但可惜,她们这些世家出来的,一生都只为世家而活,终究是被控制了一生,哪怕是尊贵如太后,也还是得为世家、为宗族的利益打算。 从太后处出来,玲贵妃的脸se并不算好。 「本g0ng何尝不知?」玲贵妃目光出现狠戾之se:「素云,你去替本g0ng办点事。」 是叶家送来的人,若是让太后或是叶家的人知道了,怕是惹得娘娘与家族离心。 「可是,少了叶家的助力,您在後g0ng的地位岌岌可危。」 素云也只能应声。她是玲贵妃的陪嫁,只忠於玲贵妃,自然是不会违拗其心意:「娘娘放心,奴婢会办好的。」 外头的皇帝都不知站了多久,虽说不是盛夏,可那日头依旧是毒辣的很,母妃还真是舍得,他作为弟弟的,可真是心疼了。 「皇兄对母妃的孝心,不b儿臣的少。」他见皇帝走进,放下手中的碗,单膝跪地:「臣弟拜见皇兄。」 「快起来,坐。」越太妃无奈叹气:「好歹寿庆g0ng的那位是你们兄弟名义上的嫡母,怎的不见你们去拜见她。」 「没证据,不得胡言。」越太妃嗔声道,「你二人当年记在她名下,好歹是得了嫡出的身分,母妃也没什麽好怨的。」 越太妃和昭王齐齐望向皇帝。这时候说要立后? 「程家大姑娘程瑶倩。」 「嗯,不过因李大姑娘过身,故而未能选秀。」 「从前去庄家有幸见过几面,後来雅瑜妹妹去了黔州便断了联系。」宇文墨想了想,却还是开口:「儿臣想拉拢与庄家交好的右相,这才选了程大姑娘,当然,儿臣亦对她有情。」 「她不必知晓。」 宇文墨与太后虽说是养母子的关系,但g0ng里头谁不知道两人仅是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母慈子孝,背地里的关系可差了。 「当年我尚为太子,我的饮食被动了手脚,证据不是直指昊弟与四弟妹吗?」宇文墨望着一脸懵的越太妃,目光染上杀意:「如今已经查清楚,是寿庆g0ng所为。」 「可是当年,你娶的正妃是叶氏nv。」宇文墨示意宇文昊坐下,才又继续开口:「但那叶氏nv不仅与你夫妻一t,更是在我成为太子时,便已沦为弃子,而且她并不受当年的皇后与叶氏所挟。」 真是一出好算计。 「我猜大抵如此。」当年所有口供与证据都直指昭王府,但是宇文昊与其妻却是没这个心x。 「那母妃的那桩事?」宇文昊强压下自己的不快,沉着声:「总不能让母妃一直背负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而不能正名吧?」 「那玲贵妃呢?她也是叶家人。」越太妃却是开了口。 当时身为太子的宇文墨虽已不受叶氏牵 好在昭王妃是个看得清的,并未跟着叶氏所希望的走,两人夫妻恩ai,她便没多加嘱咐自己这个小儿子几句。 「玲贵妃是个聪明的,若她看了选秀名册还不知道我的意思,那麽,她与叶氏的那些人没什麽分别。」宇文墨眯起双眸说道。 鸿雁高飞,是个好兆头。 元盛殿里,玲贵妃坐在右侧,她目不斜视地望着眼前的瓜果点心,却未见到太后冷峻yu杀人的神情。 这皇帝在前朝忙着清算叶氏一族,玲贵妃在後g0ng也没闲着。 「竖子,你可知自己在做何事?」太后见她那般悠然自在的神情,怒气更甚,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侄nv会跟皇帝一起如此欺压叶氏全族:「如此,於你有何好处?」 「你也是叶氏nv,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父亲与族中子弟沦为如此下场?」太后瞪向玲贵妃,她怎麽就没察觉这个nv人就是个自私自利之徒? 此话一出,让太后的话语一滞,她将茶杯重重放下,「哼,那望玲贵妃好自为之吧。」 他本就乐见这两个叶氏nv不同心,否则他要如何一步步击垮叶氏一族呢? 「陛下,选秀是否开始?」玲贵妃低眉顺眼地说道。 个个秀nv皆是寒门出身,这是坐在高台的三人心知肚明的,所以无论怎麽选,不过都是一样的意思。 瞧着皇帝像是不感兴趣,太后皮笑r0u不笑地开口:「墨儿……你这是都没看上?」 「是,妾恭送陛下。」两人当着太后的面,这麽一来一回,更是将太后怒火燃起。 「太后。」宇文墨眼底染上寒冰似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只那麽一句,便静默地看着太后。 玲贵妃跪在地上,不禁苦叹。 这几日的打压,已然是完全跟叶氏宣战般的撕破脸了。方才陛下还能轻声细语与自己说话,大抵是自己的投名状已然生效,陛下会保下自己。 「是吗?」宇文墨挑眉,不禁轻笑:「就凭母后此言,朕便可以治你谋反之罪。」 说罢,他便抬步离去,丝毫不理会身後的太后是何反应。 唯有那处,是他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待着的地方。 「还没,只是不想在那待着了。」他的目光落到昭王妃身上:「弟妹也在?恰好,朕有些话得问你的意思。」 「方才陛下说有事要问妾,敢问是……」昭王妃一坐下,便忐忑不安地开口,她有些0不着头脑。 「陛下,妾不敢妄言朝政。」昭王妃轻叹:「且妾已嫁给王爷多年,外头的事实在不知。」 昭王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宇文墨口中的族姐是谁,旋即才恍然大悟皇帝说的是玲贵妃。 「自然是知晓你们的无辜,否则,朕便要一并清算了。」宇文墨目光落到昭王身上:「也好在,你是对朕这个弟弟是真心的。」 「嗯,不宜再拖了,至少年前把此事解决,何况母妃的冤屈尚在。」宇文墨皱眉:「朕可不想瑶倩进g0ng後对那人喊母后。」 「母妃,我对她之心日月可监。」 「早就水火不容了,这几日儿臣可是没少打压叶氏族人。她指不定恨不得将我等千刀万剐。」宇文墨倒显得无所谓般:「这也没什麽,兵来将挡就是。」 「母妃,您别担心。儿臣自有法子解决。再说,叶氏这些年自作孽,无人可救。」 「罢了, 在皇帝离开後,太后被宇文墨气得不轻,几次踉跄下,玲贵妃乾脆让人将太后请回寿庆g0ng,独留玲贵妃面对一众秀nv。 玲贵妃望着那些哆哆嗦嗦的秀nv,忽然就笑开了怀。 愚蠢又天真。 玲贵妃收敛了笑,又恢复了从前的威势,「没什麽,嗯……就这几个,让人将名字腾抄下来,届时把名册给陛下。」 「素云,你说,这些秀nv,是不是像极了从前本g0ng看向陛下的眼神?」玲贵妃却旋即自嘲:「可惜啊,咱们这位陛下,却不是个专情的。而我们这些官宦人家出身的nv子,世族也好,寒门也罢,不过都是他们手中可利用的棋子罢了。」 那天过去,这g0ng里头看似风平浪静,但实则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也异如反常地,多了不少侍卫守在寿庆g0ng门前,如同一座巨大的囚笼般,无人可进出。 「奴婢派人去悄悄打探过,说是太后本是要绝食与避客给陛下脸se瞧,结果陛下也没惯着太后的胡闹,只说既然太后不想见人,那谁都别见了,便让人将寿庆g0ng都围起来了。还遣散所有g0ng人,独留一个洒扫侍从与贴身嬷嬷。」 陛下竟然也不怕朝堂之上有人多嘴说他不敬嫡母? 如今快要到中秋g0ng宴,陛下如此快刀乱麻,究竟是何为?她顿时就猜不出皇帝的心思。 今日皇帝如此,身为皇帝生母的越太妃应当也有动作吧? 玲贵妃闻言低垂着眉眼。「罢了,既是没消息,大抵也不会有其他动作了,你让我们的人回来吧,此後也不必打探寿延g0ng的事了。」 瞧着上头的字,玲贵妃的眼神逐渐黯淡,一代新人换旧人,这g0ng里的花总是绽放着,可到底不会是同一枝花绽放。 可惜,她不是妻,更不是他心尖上在意的nv子。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难掩落寞。 可说白了,这後g0ng争斗哪时候停歇过呢? 「娘娘,这些人虽说都是寒门nv子,但娘娘不得不打算啊。」 她当然想要盛宠不衰,可是谈何容易? 「你是本g0ng陪嫁,又是g0ng里头的老人了,有些话仅此一次。行了,你快去办本g0ng交代你的事,换了旁人本g0ng不放心。」 何况又是陛下清算叶家的节点,她好不容易将自己从权力漩涡摘出来,她可不能再掉进去了。 「父亲,您唤我何事?」程瑶倩站在程邵泰的书房,她有些疑惑。 连带着在後g0ng的太后都被囚禁在寿庆g0ng。 纵然他们不怕世家反过来报复,可是他们也得si个明白吧? 「陛下不过就是与nv儿谈起儿时的事罢了,也没有其他的了。」她想了想还是隐瞒下宇文墨yu要立她为后的事。 「仅是如此。」程瑶倩目光露出困惑:「父亲,是发生何事了?」 「不是nv儿之故。」 「nv儿是说,陛下之所以要动叶氏,是因为叶氏做大做强,已经威胁到陛下的地位了,如同父亲与义父做到正一品大员之职的道理一样。」 「可能也不只。」程瑶倩轻声开口,「许是nv儿想错了也未尝不可。」 外头的事弯弯绕绕,这背地里怕是也没那麽简单。 「小姐,您怎麽了?从老爷书房出来便如此。」 「是,奴婢记着了。」绾宜亦是笑着答。 才走回自己的院子,程瑶倩远远地就见到自家的二哥程青松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一边饮着酒,一边瞧着月。 「小妹,你回来了?陪二哥喝一杯。」 「但可忘忧。」 他顿了一下,却是没回程瑶倩的话,只顾着再给自己倒一杯酒。 他嘿嘿一笑,给程瑶倩也倒了一杯:「小妹,二哥心情不好,你就陪二哥喝一杯吧,算二哥求你了。」 她始终不明白,这酒到底有什麽好喝的,怎麽人人都ai喝?她放下手中的酒樽,就这麽看着眼前的二哥。 那仆从见惯了府上大小姐温柔贤淑的模样,方才一下子变脸,他吓得赶紧下跪,「大……大小姐。」 「二少爷今日去见了叶家的三姑娘。」 自家二哥去见叶家的这三小姐做甚?现在世家无人不闻叶家se变,都避之不及,程青松去见叶氏的人为何? 「是,但小的不知少爷去见叶三姑娘yu意何为,只知道当时两人分开时,少爷脸se极差。」 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怎麽猜不出是怎麽回事。 「是人,就躲不过七情六慾。罢了,让人盯着点就是,一有不对,立即与我或是跟父亲说。」程瑶倩看着那逐渐远去的主仆背影,轻声吩咐着。 「姐姐怎麽不说是叶氏一族做了什麽,惹了陛下动怒,非要除了叶氏不可。」程瑶倩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个开头罢了。听说,原与叶家大姑娘和二姑娘有婚约的秦氏和林氏都纷纷退婚了。」 「这般过後,世家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停些。」 只是庄、程两家向来洁身自好,不与这些世家同流合w,今日查案困难重重,未能停歇,其中也有世家处处刁难之故。 「也没多好,我倒是想与你一样随心所yu。」程瑶倩将书阖上,以手撑着头:「你见过陛下了?」 「没什麽,只是忽然觉得,陛下之所以动叶氏说不准跟後g0ng也有关系。谁都知道太后与太妃向来是不对付的。」 她这个从小就玩在一起的姐妹实在太过火眼金睛了些,也太过聪明:「瑶儿有时候我觉得你聪明过了头,会吃亏的。」 庄雅瑜仅轻然开口:「陛下对叶氏打压,的确不只是因为朝政之故,是因当年我姑母和陛下被害之事。」 「前些年陛下还是太子时,不是说陛下的饮食中被下了能使人出现幻觉和上瘾的东西吗?如今查实,是太后所为。当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证据直指亲弟弟昭王,虽说那时便已查清非昭王所为,但还是迫使姑母被降了位,两兄弟都被记在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名下。」 「嗯……当年姑母怀有第三个孩子的时候,被太后用计而滑胎,姑母深知是太后所为,状告圣前,只可惜被太后躲了过去,恰好又出了此事,就因此被下令降其位分。」她想了想,反正程瑶倩也是要嫁给皇帝的,知道这些也没什麽,但还是告诫了她:「这件事g0ng里虽然闹得人尽皆知,但陛下登基後,已经下令知晓此事者不得再提及了,我是看你年後要接封后圣旨成为皇家人才多嘴几句,你在外别提这事。」 「嗯。」庄雅瑜神情皆是无奈:「这皇家的家务事太过於繁杂,若不是这些天陛下让父亲和义父打压叶氏让母亲觉得不对劲拉着我就进g0ng,我也不会知道这些。」 陛下和越太妃与叶氏的恩怨b她想像中的还要难消,她至现在还是没想明白,自己的二兄怎麽就看上叶氏之nv了? 她从庄家回到府上後,却是面se并无喜se。她看着迎上来的绾茹:「二哥回府了吗?」 「你去递话给二哥院子里的人,让二哥回府後来找我。」程瑶倩听绾茹如此回话,不禁皱起眉头。 难不成又是去见叶氏三姑娘? 「二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今日一早大小姐从庄府回来便生了大气,只说让您回来见她,奴婢等都不敢劝。」绾宜和绾茹都被程瑶倩赶出了门,谁都不准进去伺候。 可是,他也是0不着头绪。 他只轻声安抚两个丫头,让她们安心守在外边,便抬步进去。 「二哥,你可知你这麽做,是给家里招惹祸端?」看程青松走进,程瑶倩立即就沉了脸,一脸的严肃。 「叶氏三姑娘是怎麽回事?」她目光直gg地望着程青松,面上的不善达到顶峰。若换作旁人,定然要参他与罪臣一家g结,yu要替叶氏一族脱罪。 听到程瑶倩提及叶家的三姑娘,程青松的脸se骤变,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程瑶倩:「你……你怎麽知道的?」 程青松眼底的震惊依旧无法平静下来,他饮了一口,随即又放下茶杯,他颇为心虚地开口:「父亲知道吗?」 「别跟他老人家说。」 「叶姑娘到底是无辜。」 他当然知道陛下已经看不惯叶太后掌控後g0ng许久,更不喜叶氏拿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的事耀武扬威,甚至是凌驾於皇权之上。 这朝堂之上本就是一个牵制一个,庄家和程家不也是互相制衡的存在吗?只是两家不仅是世家中的清流,不屑与世家沆瀣一气,更是因为两家是世交,这才相安无事。 他纵然不顾自己,也得想着自己的父亲与兄弟,还有整个程家,他确实是不敢冒险。 她见程青松总算是理智压过情ai,这才慢悠悠地道:「抱歉二哥,方才如此与你说话,是我错了。」 「那我就不跟二哥客气了。」她送走程青松後,这心里头的大石才放下。 她可不想浪费心神在一个永远叫不醒的人身上。 所有在朝为官者,早就因这几日的动荡人心惶惶,他们之中不乏与叶家有所来往,或联姻、或利益相绑,早已分割不了,融合到一起。 偏偏这两个人都不说自己查到些什麽,如此警钟,就都落到了他们头上,今日就传两人要於朝堂之上结案,当朝将人处置。 庄昱和程邵泰都是世家出身,难道不怕陛下也要清算他们二族? 看着庄、程两相的态度,站在两人身後的官员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拿他们没法子,也只能乾瞪眼。 所有臣工排着队进到殿内,见皇帝早已坐在龙椅上,面se不善,那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连喊起身的都是身旁的林旭全代喊的。 他们又不是疯了,更不是眼瞎心盲,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今日陛下的心绪不好,更是因为叶氏一族挂g而恼怒。 这些人向来蛇鼠一窝,今日二相秉雷霆之势彻查所有与叶氏有关者,纷纷跳出来切割,反而是给了两相证据。 他还没有蠢到打压所有的世家大族。 「陛下,前些时日,臣奉命彻查叶氏一族,叶翎贺贪赃枉法、杀人越货、结党营私、构陷朝臣等种种罪状罄竹难书,并罪证确凿。以叶翎贺为首共三十五人已缉拿到案,该如何判处,请陛下裁断。」 见程邵泰犹疑的神se,皇帝目光神se越加覆上杀意,他此时有个预感是有关太后,那面se彷佛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寿庆g0ng取了那贱人的x命。 庄昱偏头瞧了眼程邵泰,颇为担心。 於是他把所有他查到的证据通通交给程邵泰,希望他这个好兄弟可以替他把自己的妹妹与两个外甥所受的冤屈公之於众。 「放肆!」皇帝拍椅而起。 霎时间,殿内一阵静默。 太后这麽做的动机,跪着的臣工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会开口再问。 何况,墙倒众人推。如今叶氏犯了何错、是否真是她所为,已经没那麽重要了。罚,以正朝纲!」久久未曾开口的昭王,此刻却是站到庄、程二相身前,乾脆俐落地跪下道:「也请陛下,还母妃一个公道。」 他们当然不甘,这些证据不只是庄昱自己查出,还有是皇帝与昭王一起将一些线索交由庄昱和程邵泰,才有今日的结果。 话音落,叶氏注定翻不了身,至此,叶氏的辉煌就此殒落,再提起,怕只剩w点种种,再无外戚的威风。 大暎有个规矩,太后只能是皇帝的嫡母任之,其生母只能是太后之下。当初越太妃是因受到先帝训斥,两个儿子又被记在叶氏名下,故而只得了一个太妃之位。 可是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谁敢去管皇帝的後g0ng?他们这位陛下可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否则哪有可能到现在都还未有册立皇后,是一个贵妃掌权。 那贵妃不也是叶氏nv吗?怎麽不见陛下方才的话语里提到她? 但直到下朝,皇帝却没有任何的表示,所有人是懵然地离开大殿,包含着庄昱和程邵泰。 庄昱也是暗叹一口气。他也是不知道陛下此举是何意思,他只能对着程邵泰摇头:「唉,我也不知道陛下的心思,再观望一阵吧。」 如今后位空悬,陛下是绝对有这个可能这麽做。 今日叶氏或许就是他们的来日。 「不行,我不答应!」寿延g0ng里,nv人蹙眉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彻底摇头道:「纵然她被废为庶人,但说到底我只是先帝妃妾,怎能坐上太后之位?墨儿,你就将我册为皇贵太妃或是贵太妃即可。」 她可不想自己成了那妖妃,更不想让自己的这个儿子成了昏君。 「就是,母妃,此事本就可以破例。」 「母亲,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皇帝轻笑出声,随即像是想到什麽一般又道:「朝中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先回去了。」 此处可见天地广阔,儿时站在此处抱有凌云之志,此刻竟是多了物是人非之感。当年父皇曾站在此地,让他看看这繁华所g勒出的江山,可最终,坐上那位置的人,终究是变得荒谬、多疑,与自己母亲的情分,就在权谋算计之中消逝殆尽。 他是宠过她的。但那些只是为了稳住叶氏罢了,他心里纵然有着玲贵妃的位置,可是一切都是凌驾於他与叶氏之间的斗争,说来道去,这後g0ng的nv子哪个不是如此? 「姑母不愿见妾。」她面对皇帝,规矩行礼。又望向远去的马车,满眼皆是落寞:「陛下,谢您对姑母不杀之恩。」 「但至少您给她一份t面。」 皇帝的目光落到身旁的玲贵妃身上:「晴谊,从朕入主东g0ng起,你便随着朕了,如今亦有六年之久,朕信你是个聪明的,朕希望後g0ng还如继往。」 她这几日也是有所猜测,陛下虽说不喜叶氏专权至此,更不喜叶氏独大,但绝对不会如此横断专行,非要处置了叶氏全族,大抵是因为皇帝已经动了要立后的心思。 玲贵妃面上尽是柔顺,楚楚可怜之态,一时间晃了皇帝的眼,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後便撇开头:「不急。g0ng里诸事繁多,先念着眼前的事即可。」 若非叶氏之故,或许,他们二人之间也不会有那些谋算。 眼瞧着马车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玲贵妃这才转身走下g0ng墙,至此,叶家於她而言,再无关系,如今的她,只是皇帝的贵妃,而不是叶氏nv。 纵然她失了家族气运,但却未失了身为叶氏nv的骄傲,凭何要她低下自己的头,去谄媚那些无知之辈。 「呦,这不是玲姐姐吗?」一道轻柔,却带着无限嘲讽之意的声音传入玲贵妃耳中,待到玲贵妃面前,才施一礼:「玲姐姐安。」 「指教倒是不敢。」她莞尔一笑:「叶氏走到今日这般田地,姐姐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是吗?姐姐做为叶氏nv,您觉得陛下会许一个叶氏nv继续稳居高位吗?何况这g0ng里头何人不知姐姐当初是怎麽进到东g0ng的。」俞淑妃轻笑:「姐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否则祸到临头 「本g0ng有无自知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不知妹妹如此尊卑上下不分,不知该如何惩处呢?」玲贵妃冷然地扫过俞淑妃一眼,目光满是轻蔑。 何况,陛下若真想清算她,早就在朝中宣布她的生si,而不是一句话也没有,让她继续掌後g0ng诸事,为妃妾之首。 「淑妃娘娘此举过火了些。」素云轻蹙眉心道。 素云只点头应下,她怎麽觉得自从叶氏接连出事以来,自己的这位主子好像连活着的意图都没有了? 玲贵妃与俞淑妃於g0ng道上争执之事,那天过後,还是传入所有人的耳里。众说纷纭,有的说贵妃要跌下高台,有的说俞淑妃要取而代之。 「自然。她叶晴谊算什麽东西,也敢跟本g0ng相提并论?」她愤而饮了一口茶,想想又觉着不解气:「彩芯你说,陛下迟迟不动那nv人是什麽意思?」 俞淑妃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叶氏倒台,又无皇后,无论如何都是她最适合,也最该是她上位。她眸se一凛,像是做了什麽决心似的喃喃:「叶晴谊,等着瞧吧,我一定要让你从此翻不了身!」 叶晴谊抬眸看了一眼,又继续摆弄针线,眼神里尽是冷然:「替本g0ng多谢彩蕴的忠心,本g0ng记住了。此外,素云,你让素桦亲自盯着,别出了什麽事。」 如若林氏不知si活,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取她x命了。 这样明yan的主子,才是她认识的样子。 她抬眸望着窗外的夜se,不知在思索着些什麽。 她转过头,看着那件素衣,依旧没什麽反应,只是讷讷地让绾宜与绾茹替她梳发,绾茹和绾宜见状也只得暗暗叹声。 虽说g0ng里头不忌讳这个,还邀了大小姐去赴宴,但小姐本身便有些抗拒,若非不好推托,她早就去告假,躲在房中。 「瑶儿,说来服丧之期也过了三月,你怎的还穿得如此素净?」 程夫人深深望着程瑶倩那闪躲的目光,最终开口:「是母亲狭隘了,你是个聪明的。」 眼眸落到愈来愈近的g0ng门,早已有许多的夫人小姐排起队等待着检查名帖与送到各府的请帖。 「呀!若甯!」那夫人转过头便惊奇地拉着程夫人的手,又将目光落到程瑶倩身上:「这姑娘便是你的nv儿瑶儿了吧?」 「璇姨好。」程瑶倩乖巧地喊了一声,她想了一下,轻笑:「不知这位姐姐该如何称呼?」 「还真是,我是四月十八生。」程瑶倩笑着答:「那我便唤你一声萱芜妹妹了。」 瞧着两个孩子像是一见如故的模样,两位夫人也放心地谈着自己的事。程瑶倩面露不解的神情,歪着头似笑非笑般。 自己的心思被戳穿後,夏萱芜才叹了口气:「还是瞒不住姐姐,这是我头一次进g0ng,有些害怕,而且……上一次我装病躲了选秀,怕会给家里带来什麽麻烦。」 夏萱芜抬头看向前头的夫人小姐,她眼尖的发现,那些听说没去选秀的姑娘的确都在此处排着队聊天,时不时还往她们二人的方向看来。 叹了口气:「姐姐说得是,是妹妹多想了。」 「谁家的姑娘,这般没规矩t统?」夏夫人蹙眉看着前面的闹剧。都是官家小姐,怎的如同市井泼妇般闹腾?她家的大人都去了哪? 「侄nv?我记着林家有三nv吧?这是哪个nv儿?」头道:「虽说并非什麽高官,但因林家有个当淑妃的妹妹,所以他们家的nv儿都蛮……肆意的。」 那检验名帖的嬷嬷沉着脸se走过来,她自然知晓眼前嚣张跋扈的姑娘是g0ng里头俞淑妃的外甥nv,可是这般破坏g0ng里规矩的,她还是头一遭见。 林夫人脸se一黑,正要开口,但身旁的姑娘动作更快,一巴掌就打向那位嬷嬷,冷哼一声:「你一个奴才,敢教训本小姐?你以为你是谁啊?」 几人偏头,就见庄夫人带着庄雅瑜走到几人跟前,神情冷得可怕,将身为皇室的威仪展现得淋漓尽致。 庄雅瑜轻笑:「梓琪妹妹,在g0ng门口这般闹事,你猜,g0ng里头姑母和表哥知不知道?」 她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可林夫人也不敢再放肆,眼前的人可不是普通的左相之妻和左相之nv,没听人家庄雅瑜一口一个姑母和表哥吗? 林夫人陪笑道:「大长公主与郡主这话折煞臣妇了,是臣妇教nv不善,回去定会好好教训,请大长公主与郡主大人有大量,饶了这孩子一次。」 过了片刻,她在队伍的最後终於瞧见了程家人,她悄然地退开,来到程夫人和程瑶倩面前:「义母、瑶儿妹妹。」 「林梓琪方才欺辱的是跟你我两家交好的曹家姐姐。」 「是啊,曹夫人病重,她今日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母亲受曹夫人所托,这才出面维护几句。」 「谁知道呢?反正庄家也不是他们一个五品官加上g0ng中的淑妃娘娘就可以拉下来的,我们倒也不怕。」 「正常,听说俞淑妃常常给玲贵妃眼se瞧,叶氏虽说倒了台,可是既然玲贵妃尚在,陛下想必也不会动她。」程夫人眼神落到一旁的几个姑娘家,眼眸低垂下来:「俞淑妃的野心过大,恐怕淑妃应该不只是想要拉下玲贵妃那般简单。」 「你的意思是……林氏看中皇后之位?」 几人都是从三品以上官员的nv眷,多少都有心理准备,只是谁都说不准以後的事,他们便也不太在意。 「大长公主安。」夏夫人拉着夏萱芜施礼。 「如此,多谢姐姐了。」林夫人笑道:「姐姐方才说的是林夫人和林二姑娘?」 皇帝再不立后定人心,怕是要有更多的乱子了。 g0ng门口的吵杂,果不其然地落到了诸位贵人跟前,前些时候被册为本朝第二位太后的皇帝生母庄氏闻言紧蹙眉心,视线看去俞淑妃那处,却也仅有那麽一瞬。 不过玲贵妃至少是个聪明的,知道与叶氏切割才有活路,若是相较下来,她还是更愿意站玲贵妃这处的。 当初叶氏倒台後,她以为太后会如同旁人一般对她踩上一脚,可是太后却未有过动她的心思,况且,太后还是自己所ai之人的生母,就凭这两点,她必定事事听命於太后。 「太后,这玲贵妃也是个孝顺的。」 都是照着皇妃的规矩培养,哪个是简单的?心机谋算、规矩t统,那都是有专门请了g0ng里出来的嬷嬷教导与世家族老调教。 饮罢,庄氏这才开口:「说到底是叶氏连累了她,若是个安分的,留她x命倒也无妨。」 「就要看贵妃有没有本事在这吃人堆里爬出来了,光靠着皇帝庇护,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陛下到——」 自从那位被废为庶人、斗垮叶氏一族,并还自己生母一个公道後,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倒是多了些变化,不再整天板着一张脸,看人的目光都带上和蔼可亲,形象发生天旋地转的不同。有大臣好不容易从前些日子里的风声鹤唳缓口气,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地面对一副想要将人吃乾抹净的皇帝。今日瞧着皇帝眉开眼笑的模样,可见皇帝的心绪是多麽愉悦了。 玲贵妃状似无意地抬眸,但实则却是下意识地想要找找那位让陛下魂牵梦萦的nv子,探究的目光落到程瑶倩身上,不禁一愣。 玲贵妃摇了摇头,她总算知道她为何得了宠却得不到这个睥睨天下之主的ai。她不是没探查过原先这些被皇帝留用的秀nv,程瑶倩便是其一。 像是查觉到玲贵妃的目光,程瑶倩回望过去,只见那位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直盯着自己,眼中流连着似乎飘渺与自讽的落寞,整个京城中无人不知这位身为叶氏nv的玲贵妃所有的一切。 就见玲贵妃似乎是下定了什麽决心般,起身走向大臣nv眷的席位,最後站在程瑶倩的身侧。 就连坐在高台上的太后与皇帝都有些胆战心惊,怕玲贵妃想不开动了程瑶倩,脸se皆是铁青着。 「母后,贵妃应当不会那麽没分寸。」他说这话时,却是充满心虚。现在他有些後悔让程右相跟着舅父去打压、举报叶氏。 「免礼,坐吧。」语罢,她自顾自地坐下,眼眸一转:「听说,你替自家姐姐服丧,未能来g0ng中选秀,如今一看,着实可惜了。」 「只是不知,程大小姐对咱们当今陛下有何看法?」 但眼前nv人的话又不能不答,她思索片刻:「回娘娘,陛下乃天潢贵胄,自然尊贵无b。」 「贵妃娘娘,您有何话,不妨直说。」程瑶倩掩下心中不耐,轻声开口,「娘娘快人快语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地说话。」 「依娘娘手段,臣nv在娘娘面前不过雕虫小技。」 「口风?」程瑶倩疑惑一瞬,像是意会过来般,「立后?」 「所以娘娘觉得,我会帮身为叶氏nv的您和昭王妃?」程瑶倩轻笑:「娘娘凭何认为我会帮您?」 「现今臣nv不是。」程瑶倩原先的笑收敛几分,颇为认真地看着玲贵妃的眼眸:「何况,我程氏与庄氏交好,从前太后被叶氏如此冤枉,臣nv可都记得的。」 程瑶倩自然知晓其中厉害,目光落到远处向她看来的皇帝与太后,面上都带有担忧,轻声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要争上一争?」 「贵妃娘娘,既然您都与臣nv推心置腹说了这些,臣nv也想送一份大礼给您。」程瑶倩眼眸染上寒意,「李氏育宁,虽六年不得选秀,但已与俞淑妃母家g结,用计yu使其提前入g0ng。」 「是又如何?」程瑶倩不过是莞尔,敬玲贵妃一杯茶,尔後说道:「她偏要做si,我何不成全她?」 幸好,现在的讨好还来得及。 玲贵妃仔细地重新审视她眼中的程瑶倩,似乎这个姑娘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好拿捏。轻叹一声,竟是同意了她的心思:「程大小姐,不妨也告诉您一个道理,在这g0ng里头当个愚人也是不错的。」 这猫捉老鼠的游戏,孰人是猫?孰人是鼠?何人能说得清呢,不过都是清醒的去当旁人手里的那颗棋子,甘之如饴罢了。 她不得不找盟友,既然这个风光无限的玲贵妃来找她求个庇护,她何不顺水推舟应承下来,给自己找个依靠? 此番谈话,虽说在外人眼中,彷若是她去找程家大姑娘的麻烦,但在两人眼里,或许是达成了交易般,结成了盟友。两人本来就没打算交恶,都只是想在g0ng里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存下去罢了,这并无过错。 「臣nv不知。只是若使这两人合作,恐怕……往後会对娘娘不利。」 「臣nv有九成把握,请娘娘放心。」她深深地望着程瑶倩的那张脸,满是恨意与杀气。 李育宁的脸se煞白,果真与虎谋皮险之又险。程氏向来看不起他们李家,又以世家自居,怎会偏帮寒族出身的李氏一族? 可是方才皇帝分明不想有人跟着,她该怎麽做? 玲贵妃瞧着程瑶倩紧接着跟出去,心下只觉不妙,连忙跟上,她只怕程瑶倩今日所言便要再此刻一触即发。 「陛下……怕是要出事。」 「自然是俞淑妃和李育宁。」程瑶倩面上染着y霾,她方才分明瞧见了李育宁就在俞淑妃身侧,怎麽一眨眼的功夫,人便没影了? 「有俞淑妃,怎麽不可能?」程瑶倩冷笑一声,「陛下才刚走出大殿,李育宁後脚就跟上,难道您就不觉得奇怪?」 两人快步朝着皇帝与李育宁的走去的方向而行,才走到g0ng苑附近,就听见一些动静,赶忙就找个遮掩物躲起来。 就瞧着李育宁扶着有些醉意的皇帝,进了无人的g0ng殿,两人亲密的姿势,看得躲在一旁的程瑶倩不由得胀红了脸,纵然侍奉皇帝多回的玲贵妃,也是看得脸颊升起一抹红,但她却是气的。 程瑶倩sisi地盯着那扇被关上的大门,面上看不出喜怒,神情淡然到令玲贵妃有些想不到,那气瞬间少了一半。 「贵妃娘娘,此事不该是你来揭露。」程瑶倩沉y半晌,这才幽幽开口。 「俞淑妃自己。」 「是,娘娘。」 太后本是不想凑这个热闹,便走在最後头,瞧程瑶倩和玲贵妃走在一起,不知为何她忽然升起一抹心安之感。方才见着几人匆匆跟着皇帝出去,心里那是七上八下的,现在总算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了。 「妾不知,不过准不是什麽好事,太后还是别跟着着急,先回g0ng休息,等妾弄清是什麽回事,再派人回禀您。」知道真相的玲贵妃还是不敢是先将这事全盘托出,与程瑶倩对视一眼道:「放心,妾不会瞒着您的。」 见太后远去的背影,玲贵妃才开口:「程大小姐,您觉得此事要怎麽禀明才好?这可是陛下的生母。」 「您觉得陛下会收她吗?」 「这麽肯定?」 「自然是淑妃林氏。」玲贵妃露出狡黠的笑,摇了摇头:「幸好,我不是您的敌人,否则就您这心思,我都不知si了几次。」 好戏总算要开场了呢。 程瑶倩却没回避,sisi地盯着这两人,冷眸都可以杀人的狠,皇帝这状态分明不是醉酒才会有的模样。 她看向一旁的蜡烛,不禁掩了口鼻,遂即将目光投向玲贵妃。 待玲贵妃再折返,便是冷着一张脸质问:「淑妃妹妹,你带众人来此,是为何意?」 「本g0ng何意,你心里清楚。」 可谁知就这麽一望,便发现程瑶倩满是y毒的目光亦向她望来,顿时被那小小的姑娘给吓得不禁转过脸,不敢再正眼瞧。 「淑妃,此事……」 但他自知自己酒量底线在何处,纵然多了几杯,那也不可能失态至此,做出这般行事。皇帝目光落到静默不语的程瑶倩身上,眸se竟是暗下,面上随之也有些委屈。 「姑娘是说?」 李育宁早已被g0ng中几位贵人吓得只敢匍匐在皇帝脚边,大气不敢喘一下。 依照她与俞淑妃的约定,不可能是现在就被戳破。 「陛下、贵妃娘娘、淑妃 「无妨,你起来回话吧。」他才刚说罢,就见跪在地上的姑娘不肯起,反倒是眼中噙着泪,显得楚楚动人,俨然就是替妹妹着想的好姊姊之姿。 「陛下,此事……唯有一个法子可解。」 还不待程瑶倩说什麽,皇帝身边的奴才便将太医带来,那太医受了吩咐,上前一步替皇帝把脉。 「说。」 「魏太医,烦请你来看看这根红蜡可有什麽问题。」玲贵妃指着桌上的红蜡,冷着面容说道。 「有毒无毒?」 玲贵妃听完魏太医此言,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还是程瑶倩就在边上,勘勘扶住玲贵妃,她眼神落到李育宁身上,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陛下、娘娘、姑娘放心,今晚臣在太医院当值,并未离开半步。」他叩了一个响头,便退三步快速离去。 良久,皇帝起身扶起程瑶倩,目光灼灼,「你方才yu言何事?」 「可她无诏进g0ng、g引陛下,此罪不可轻纵!」玲贵妃怒声而道:「何况,她嫡姊刚离世,连程大姑娘都在服丧,怎能此时纳了她。」 此话一出,除了程瑶倩外,皇帝与玲贵妃皆是瞳孔一震。 「年後?淑妃娘娘,此事还容不得讨价还价,这事得趁早办,否则,对陛下的名声而言,可是不利。」程瑶倩失笑:「难道,淑妃娘娘宁致陛下失了民心才甘愿?如此,臣nv便不阻拦了。」 许久,皇帝走到门口,沉声开口:「封李氏nv为宝林,贵妃,相关事宜交由你来办,此外让人传旨到李府,不得声张。程大姑娘可否陪朕走走?」 看着皇帝与未来的皇后同行,玲贵妃无奈,但在面上却看不出什麽,她冷然地盯着俞淑妃几眼,便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李育宁:「既然淑妃替你求情,那你便跟淑妃同住吧。」 一想到此,她更是难办。她面上显现犹疑:「素云,你说……此事要怎麽与太后她老人家回禀?」 「太后这些年身子骨不好,这样回禀真的好吗?」玲贵妃依旧犹豫,毕竟这样的事,谁听了不恼火? 玲贵妃抬眸望着满空璀璨,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嗯?陛下,您说什麽?」 程瑶倩见他满腔心事,只是示意他身後的g0ng人再退几步,她才靠近皇帝,她眼神带笑:「墨哥哥,此事你是被设计的,我又不是个傻子。」 「墨哥哥,若我说今晚的事全是俞淑妃与李育宁所为,你信吗?」程瑶倩眸中透着寒se,旋即展开笑颜,柔声安慰起皇帝,「所以……墨哥哥,你不用这样的。」 「我只知她们计画,却不知是以这个方式。我是看到李育宁跟在你身後,觉得不妥,这才跟上,只是走到一半我跟丢了,贵妃那时在与昭王妃说话,所以我就找到了淑妃娘娘那处。」 「谁知道淑妃娘娘便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就直闯进去,我这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程瑶倩叹息一声,颇为无奈。 他们对视一眼,不让g0ng人通传,直接走了进去。 「瑶儿,此事倒是委屈你主理了。」太后和蔼地道。 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得称赞几句。 「多谢太后娘娘夸赞。」程夫人赶紧拉着程瑶倩行礼,面上露出欣喜之se说道,只是随後却是後知後觉般地抬眸:「太后,您说……国母?这是何意?」 她又将目光落到程瑶倩身上。「怎麽,你这丫头没与你母亲说此事?」 「却也是板上钉钉之事。」太后只轻声笑着:「若甯啊,皇帝有意立瑶倩为后,只是诸事繁多,前有叶氏之事搅扰,後有李氏nv亡故,才不得不拖至年後才可拟旨。」 「陛下、太后,臣妇惶恐。」闻言的皇帝与太后都面上都带有疑惑,能成为大暎的皇后是所有nv子争破头都抢不到的机会,程家夫人竟然会不想要自己的nv儿成为皇后? 何况,自家nv儿是怎般的x格,她怎麽会不知道? 真不是她要坏她家nv儿的名声,可是她和庄家的姑娘也不知是接触久了,还是什麽旁的原因,竟是一个x子,热烈奔放,虽有大家闺秀的影子,那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程夫人忽然之间就发了愁,「这……臣妇不敢说。」 无论哪样,似乎都是得罪人的话,也是败坏自家夫婿和姑娘的名声。 那gu凌厉却不是对程瑶倩的怀疑,他更多的是对程瑶倩会知道那些事而感到好奇:「瑶倩,你是如何知道她们的计谋?」 程瑶倩这话引起殿内所有人的惊愕,却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哪怕是只兔子,一旦被b急了,也是会反咬一口的。 「是,臣nv明白。」 不知何时,自己这nv儿已经不像儿时那般令人头疼,她应该高兴的,可是也不知自己这是怎的,她竟是感到阵阵担忧。 「是。那日陛下传诏,除了是与nv儿叙旧,也是为了立后之事。只因那时还有叶氏一族,且未有旨意,nv儿只能瞒着。」 「母亲,我都知道了,您别担忧。」她挽住程夫人的手,轻笑道:「何况,此事丢脸的是李家,又不是咱们程家。」 「那母亲您怎麽不问问舅父与李育宁,他们这麽做,会不会牵连到程李两家的nv儿名声。」 「不但知情,还是舅父自己出的主意。」程瑶倩覆上冰霜,一想到李家人竟拿着皇帝名声来游戏他们的算计,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母亲,李氏与林氏g结,终究是会牵连父亲。母亲觉得,这样的姻亲还要吗?」 她身为李氏nv子,都为这样的行为感到不齿,可自己的这个弟弟却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而不顾李氏嫡支与旁支nv子的名声,与林氏竟有瓜葛。 李氏又与程氏有姻亲之故,这环环相扣下来,皇帝不疑心他们世家结党营私才怪。可自家夫婿与庄左相那可是所谓世家中的一gu清流,这般拖累,数年名声,也得被搅浑了。 「母亲,nv儿知道您放不下李氏,但这牵扯甚广,稍有不慎,就连父亲和义父都得被世家拉下水。世家与寒门之间早已水火不容的地步,若非父亲和义父都是洁身自好之人,怕是也要被寒门掣肘。」程瑶倩见程夫人依旧深思的样子,不免无奈。 「好歹是个nv儿家,nv儿不敢太放肆。」程瑶倩轻笑。母nv俩的背影全被站在寿庆g0ng门口的两人看得一清二楚。 「李家那二姑娘并不是个良善的。」玲贵妃沉y片刻说道:「陛下可曾听过程家大姑娘儿时曾落水的事?」 「其实有传闻言,程大姑娘是被李二姑娘推落水池,差点儿就没了命,恰巧是程大公子路过遇见自家小妹落水赶紧救上岸边,才捡回一条命。」玲贵妃平静地开口:「程大姑娘与李二姑娘向来不睦,且都是李二姑娘先挑衅的程大姑娘。」 「妾什麽也没说。」玲贵妃行了一礼:「陛下,程大姑娘与李二姑娘既然不睦,自然不会g结一起,反倒是有些人分明就是要将陛下的声誉毁去,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皇帝不禁冷笑,没想到继叶氏之後,又有一个不怕si的非要在这节骨眼上撞在刀刃。殊不知当初他之所以会放过林氏,不过是看在他们还算安分的份上才饶了他们,不然就凭当初他们两家g结,都是要清算乾净的。 她不禁叹息,果然皇帝最不喜的便是无止尽的算计,尤其是算计到他的头上,俞淑妃和李育宁这算是踩了皇帝逆麟。 「何止啊。这g0ng里头的nv人要嘛盼着雨露恩泽,要嘛盼着儿nv绕膝,这盼那望的,哪可能安睡?」玲贵妃冷笑:「咱们就等着瞧吧,明日晨昏定省又不知有多少笑话可看了。」 「你好一个万无一失。」nv人眼眸染上y霾,对上跪倒在地的人儿怒声开口,她早知道不该轻信眼前人的说法。 但她毫无证据可以证明两人早有g结。 「如何?」 nv人不耐烦地喝退了所有的下人,眼神越加的冷峻,宛若寒冰似的:「李育宁,你可知此番结果 李育宁宛坠冰窟,身t软绵绵地瘫倒,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可惜,现实就是她成了满京城人人茶余饭後的笑话。 「哦?做甚都行?」她审视地看着李育宁,犹若在看一个不自知的猎物。满是轻蔑。 隔日一早的栖雁g0ng,竟是一改从前的冷清,聚集了不少的妃嫔站在院子门口,素云走出来一看,不禁愣了一会儿的神。 「素云给各位主儿请安,娘娘方起,还请主儿们稍候。」素云面上挂着一抹浅笑,翩然行了一礼。 说话的正是与玲贵妃向来交好的瑾德妃,她眼角眉梢中带着笑意说道。 她记得这位瑾德妃那是个深居简出的主儿,不随波逐流,亦不愿管他人闲事,与谁都交好。 进到寝殿,素云便接过正在替玲贵妃梳头的婢nv手上的齿梳,颇有微词地向玲贵妃抱怨:「那些个主儿平日里也不见这般殷勤,怎麽今日巴巴地就赶来栖雁g0ng了?分明就是来看热闹的。」 「娘娘说的是,只是奴婢就是看不惯她们这般作态。」 「是,娘娘。」 原以为,g0ng里有了新人,且又是与世家走得最近的李氏,最为难受的应当就是玲贵妃了,怎的见她反倒是b她们还要看得开? 「给贵妃娘娘请安。」所有嫔妃都齐齐开口,纵然看不惯玲贵妃,可她们依旧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玲贵妃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与程遥倩交谈的,若是将叶氏推向程家,对她们而言,也非是有益处的事。 素云闻言颔首,随即对着门口击掌两声,便有两排的g0ngnv款款走进,手捧着茶水。倏忽间,茶水的沁香环绕在今日过来请安的嫔妃身边,单看上头的茶之华,便可知煮茶者工艺如何。 「哪有什麽高人,不过是先前素君顾着逗本g0ng开心才弄出了这些个花样罢了,怎麽还被唬住了?」玲贵妃看向站在门口侍奉的素君:「素君,你进来。」 「你起来回话吧。」玲贵妃指着自己的茶盏,玩笑开口:「你快快告诉她们这茶你是怎麽煮的,免得她们争先恐後的要将你从本g0ng这儿带走,本g0ng可不割ai的。」 「我们不过是与娘娘开玩笑罢了,素君姑娘是个好的。」瑾德妃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捧起置於一旁的茶盏,像是想到了什麽般,目光在众人身上游移许久,「咦?那位李宝林今日没来给娘娘请安?」 不禁面面相觑,才刚被封为宝林,便如此目中无人了吗? 若是换了她,定然是要想法子去治罪的。她看向一旁的俞淑妃,见她面se铁青,霎时间,她却是心情大好,面露不解之se:「俞妹妹,你这是怎麽了?身子不适?」 「是吗?」玲贵妃却是眯起双眸,神se顿时冷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抚着自己的护甲,声音带着不容质疑:「本g0ng记得这李宝林是你g0ng里的人吧?怎的今日却没来?」 虽说叶氏一族倒台,但贵妃却还是手握着六g0ng事之权,怎容许他人如此目无尊卑。 正当俞淑妃正在思索着要怎麽回应时,李宝林便是已经从门口快步走到玲贵妃的跟前跪下,她眼眸低垂,却是掩盖不了她的慌乱,「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妾请安来迟还望娘娘恕罪。」 纵然她们觉得程氏太不知如何变通,可到底的确是有这个资本不理世家招揽的。何况,程家又是个书香世家,怎的表亲却是个粗鄙不堪的?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在座的所有嫔妃却是眉头紧蹙,这话说得好像是她们咄咄b人似的。李育宁此言,惹得玲贵妃目光紧盯着她,「哦?李宝林身子不适啊?如此,那便让尚寝局的别挂上李宝林的名了,李宝林便好好休养,才可早日伺候陛下。」 见李育宁一直 众人皆是戏谑地看着这出戏,他们本就只是想看看这个能让陛下不顾李氏新丧,便纳人进g0ng的人儿长什麽样,如今看来,不过是个无脑的。 「嗯,行了,本g0ng也乏了,你们都回吧。」玲贵妃慵懒地靠着椅子扶手,轻点着自己的额头,满是笑颜。 「李宝林,等会儿本g0ng会让太医过去瞧瞧。」她目光犹若一只盯着猎物的狼一般盯着李育宁许久,才轻笑一声:「望宝林好自为之,这後g0ng的风从未停歇过,可别遭不住了。」 玲贵妃……是个b俞淑妃还要可怕的存在。 「这儿就你我二人,想说什麽说便是。」 「呵,如今她背後之人可是俞淑妃,你觉得若本g0ng今日真严惩後的结果是什麽?」 「现在对淑妃而言,李育宁已然是个弃子,但是这两个人,一个急需帮手除掉我得到权力,一个想要在後g0ng站稳脚跟,便只能依偎一起,可惜为利而聚便会为利而散,这两个人迟早会翻脸,我只需看戏便是,cha手做甚?」 「娘娘,这招真毒。」她最终只有这个评价,不过她还是觉得这两人还是太恶心了点:「娘娘,可是淑妃背後是林家,而李宝林的背後虽说只有一个李氏可依托,但李氏姻亲是程家,这……程家会不会?」 恨到恨不得亲手杀了李育宁这个庶出表妹。 但实则正在栖雁g0ng的人儿,正气定神闲地翻着书,目光游移在书中的花花世界,丝毫都没发现皇帝未让g0ng人通传,便悄然进来内殿。 「素君,你再煮壶茶进来。」 玲贵妃见眼前的书被y影垄罩,不禁蹙眉,抬头便看见皇帝站在自己跟前一脸的笑意:「陛、陛下!您来怎麽也不让人通传……」 「陛下,您有什麽事?」 「妾与淑妃的事?」见皇帝点头,玲贵妃思索片刻後,却是眼眸低垂:「妾不知为何淑妃对妾会有如此大的敌意。」 皇帝仅是抬眸望了一眼,神se却依旧不见波澜,他自然不信玲贵妃有这麽一个心思,若是有,早在之前便可以b迫他立后,不会至今都还未有动作。 先前的种种早就摆明了,俞淑妃林氏的野心不只如此,她不仅想要权力,还想要皇后之位,而林氏一族,更是想走当初叶氏之路,这些不用他去查,皆是昭然若揭。 玲贵妃低下眉眼,轻笑:「自然是好的,一切都听陛下的。」 她眸se依旧,低眉顺眼的道:「没有,妾自知陛下为何会留妾处在这高位,亦知陛下为何会想要将这权力交给淑妃,所以妾不愿让陛下为难。」 「陛下没有对不住妾之处,若非有陛下,妾也无今日。」玲贵妃柔声开口说道,眼眸含笑,尽显她的懂事t贴。 玲贵妃却仅是一笑,眼瞧着素君捧着一壶茶过来,玲贵妃又起身替皇帝斟茶,「陛下,您先喝口茶吧。」 「谢陛下夸赞。」 她却是顺从地点头。 纵然她从前仗着陛下宠ai,颇有肆意妄为之势,但她从来就只是想求陛下的注意,仅此而已。 如今叶家只剩她和昭王妃,她不仅要保自己在这g0ng里活下去,也要保证自己的族妹,不会受到家族,或是自己的拖累,那她便只能紧紧地抱住皇帝与皇后这两棵大树。 目送着皇帝离开後,整个栖雁g0ng像是陷入了沉寂似的,无人敢开口说话,所有人皆是面面相觑。 气氛整个大变,变得有够沉闷,b主子母家被清算时还要气氛低迷,连带着素云、素君这两个陪嫁侍nv都不敢多言其他。 可他们不过是个奴才,哪敢劝什麽啊,光看素云和素君还被玲贵妃赶了出来便可以知道玲贵妃现在的脾气到底有多糟糕了。 「别提了,娘娘现在心绪不佳,咱管好自己的差事就好,旁的别多问。」素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还有,近日都避着点淑妃和李宝林,能不与她们起冲突的就别跟她们争执。」的,让他们的心彻底凉透。素云和素君是玲贵妃的陪嫁,在g0ng里的地位也算是g0ng里数一数二的,谁不知道他们两个的话,也等同於是贵妃娘娘的话。 玲贵妃靠在窗边的软榻,不像外头那些g0ng人所想的那般失意,反倒是悠哉地看书喝茶,俨然外头的那些纷纷扰扰与她无关一般。 与此同时,林旭全拿着皇帝的圣旨来到澜熙g0ng的正殿,态度恭谨地展着笑颜笑道:「娘娘,陛下口喻,还请您跪下接旨。」 「今贵妃叶氏未能使後g0ng和睦,恃宠而骄,撤协理六g0ng之权,由淑妃林氏代为摄六g0ng事,各g0ng不必向贵妃请安。」林旭全仅是拱手轻声开口:「奴才恭喜娘娘了。」 「公公,这是咱娘娘的一点心意。」彩芯轻笑走上前,悄然地塞了点好处给林旭全,「还请您笑纳。」 「嗯,你去吧。」 「你说得对,这g0ng里头多是叶晴谊的人,也确实是要把人都换成咱的人才好。」俞淑妃如今心情大好,对着李育宁也看得顺眼多了。她上下打量起李育宁这个人,「难得瞧你能说出这般有道理的。」 今日的贵妃,保不齐就是往後的淑妃,在这g0ng里头,没有一个是可以信得过的,更无人是可以长久依靠着,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谋算,不过都是没触及自己的利益罢了。 虽说俞淑妃不可靠,但现在再寻庇护,旁人未必肯接纳自己,现在未有中g0ng,仅有位於正二品的四夫人之三可以互相制衡,可这瑾德妃和玲贵妃向来交好,且又与世无争,贤妃之位空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