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你听懂没？”梁季澄一句话，猛地把江冉从昏昏欲睡的燥热中拉出来。 “差不多懂了吧。” 梁季澄眯了眯眼睛，不是很相信的样子，“那你把这两道做一下，”他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张试卷推到江冉那边，“不难，都是我刚才讲的。” 江冉刚把笔移到正确答案上，余光就瞥见梁季澄的身体往后仰了下，很细微的一个动作，却被他捕捉到了。 江冉略加犹豫了，还是选了第一个。 梁季澄：“你第一次选的是对的。” 梁季澄把手里的笔扔到桌子上，劲儿使大了，笔从墙上弹回来，又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他跟梁季澄相处多年，对他的性情了如指掌，梁季澄生气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不屑，类似于路上见到与自己无关的蠢人蠢事；第二阶段，就是持续性输出，包括但不限于斥责和冷嘲热讽，这个状态，梁季澄基本没在别人身上实践过，都是到第一步就到此为止了。 如果把人比作动物，梁季澄就像一只矜贵的猫咪，很贵，一般人碰不得，而少数几个能亲近他的人，也只能顺着毛小心翼翼地摸，并且稍一不注意就可能被挠的血肉模糊。 江冉咽了下口水，做了半天思想斗争，还是以最快速度把笔捡了起来，同时摆出讨好的笑脸，“阿澄，你累了吧，要不咱们出去吃点东西，我…” 江冉被吓了一跳，也跟着不知所措地站起来。 说完他又嫌不解气似的，随手拿了个什么东西往地上摔。这次扔的不是笔，是江冉带过来的书，白花花的天女散花一样翻落在地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梁季澄哪怕正在气头上听力依旧不减，江冉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自己辛辛苦苦熬了几个大夜准备资料，结果可倒好，全是他一厢情愿，人家根本不领情。 去他妈的，考什么高中，上什么学，跟他有什么关系！ “阿澄！阿澄！”江冉在外面还不死心地拍门，梁季澄狠踹了一脚才让这声音停下来。 … 好啊，走了好，有本事一辈子别来！ 这是他辛苦换来的成果，凭什么撕了，他就是白送给卖破烂的都不给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奶奶肯定知道，可要是把纸给她，百分百又得挨一顿骂，说他少爷身子仆人命，天天闲的没事糟蹋东西。 他望着满地狼藉，心里涌起一阵悲哀，书也扔了，脾气也发了，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忙活半天，最终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狠狠拧了自己胳膊一下，试图逼退这丢人的眼泪，但是并不怎么管用，有液体从他的脸上划过，滴在裤子上，染成几个深色的小圆点。 “阿澄，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