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弟啊,我周雲荷对不起你,你那么费心的为我考虑,只是在知县府面前,我们的力量终究太小了。我不想连累你,所以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根本没打算按你的计划来……这些话,周雲荷只有在心里说。爹啊,知道你离开我才知道,娘因为我死的。你在世的时候,常常教导我,人生在世要多行善事,俯仰无愧于天地,不愧于己心。现在你们都走了,我不能再让旁人为我受连累,这就算女儿对你们生养最后的报答吧。往后去了知县府,如何活发儿女儿也都认了。毕竟,这就是女儿的命。或许,唯一的遗憾……好人并没有好报。……事实上,夏晓画并不能完全相信,周闫鹰这种人说出的话,答应在等一年,可他真的能信守承诺?夏晓画不信,可暂时也没有办法,只有为以后逃跑先做计划。一年的时间,强身健体把身体素质整体提上去,规划好详细的逃跑路线,以及细节。好的情况是,周闫鹰信守承诺等得了这一年,然后时机成熟了,自己带着周雲荷跑成功。坏的情况,周闫鹰中途反悔了。虽然口头拖延了一年,可是夏晓画心里却紧迫感十足,她无法预料避免,坏的情况发生。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尽量的用最短的时间,实现自己的计划。明天,周老爷就要埋了。后半夜夏晓画从灵堂回去屋子,小椿弄了热水夏晓画烫了脚,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忽然肚子一阵疼痛,越来越熟悉的疼痛感,夏晓画暗道不妙。月色下夏晓画捂着肚子出了屋子,厕台子就在院子。很快,夏晓画脸色扭曲的回来。果然来了例假,这个时代应该叫做葵水。她的年纪,才十岁,按理是初次。也太早了,说实话夏晓画想过这种情况,没想到这么早。以前学校上生理课,老师说过以前人生活很困难,劳动量强大,女生来例假的年龄会很早。夏晓画此刻在屋子站着,不知如何是好。现代有卫生巾,可是这里……这里应该也有女子葵水必需品,青画和周雲荷肯定知道怎么解决,可是自己现在怎么问?其实周雲荷人那么好,就算自己女子身份暴露也应该没什么,夏晓画并不担心这个。只是,如今有周闫鹰这个麻烦。自己人小本来就镇不住那个混蛋,如果告诉周雲荷,虽然不担心周雲荷说出去,可这件事,总归一个人知道,就有更多人知道的可能。万一到时候自己是女子的身份暴露了,周闫鹰可不是反了天,她到时候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好不容易拖延一年呢。夏晓画头痛不已,肚子一抽一抽的,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天都快亮了,还有很多事要费神,不能在这种小事上耽误时间。夏晓画很快决定不问周雲荷,自己先找找有什么布之类解决一下。翻腾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没办法了,夏晓画把之前周府给她做的好几身衣裳,把袖子弄下来。外头有脚步声,夏晓画匆匆的把被剪破的衣裳收拾好,没注意几张皱巴巴的纸张掉出来。月色下,熟悉的简笔画映入眼帘。大宅子,有树有花儿,斜斜几笔代表着柔柔的夏风,刚出笼热气腾腾的大包子……是之前给陶豆花寄的画,报废的几张。夏晓画记得,她当时觉得没画好,纸又珍贵,报废的几张舍不得丢,后来被周老爷收养,有了专门的院子,自然就放起来了。不知为何,看到这些夏晓画心里酸酸的。不久前一切都没发生……多好啊……周老爷也还活着,她能吃饱饭每天都过的有希望……那时候还计划,过段日子和文叔说说告假,去曲下村看望陶豆花,还想着给陶豆花带点新鲜的吃的什么的……现在,她成了画少爷了……不用告假就能随意出行了。可是这段日子,渐渐忘了这事。如果不是这几张报废的画纸……夏晓画吸吸鼻子,不由的原地呆呆苦笑,就算想起来,可现在她走的开么?“少爷起了么?抬棺的人都到了,小姐那里已经准备妥当了。”小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夏晓画弯腰,仔细的把地上的纸张都捡起来,拿起来又摸摸纸的边角,放在胸口放了放,最后才不舍的重新收好。肚子还疼,特别疼。身下的东西不是很粗糙,可是很不适,夏晓画眉头直皱,可开门的时候,便舒展开,面色如常。“少爷,你手怎么破了?”文小椿道,盯着夏晓画的手指。夏晓画一看,或许刚才不注意弄到的。顺着他的话头,“没事的,弄些水,我洗漱就出去。”周老爷没有儿子,夏晓画是唯一的义子,这个时代人离世之后,许多事都是要儿子主持当先。现在周老爷要抬出去埋葬,夏晓画是必不可少的。文小椿哦一声,夏晓画眉眼很疲倦。他想到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岁,比他还要小上三岁。这么小的年纪,却承受他不该承受的,他真的……很累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