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的声音不小，不过谁也不愿意去做这个出头的人，因为都能感觉到他们自从进城后，那些官兵看他们的眼神就变了。 顾远运气好抢到一床没那么脏的被子，在帐篷里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这个地方破了个洞，至少能透透气。 到了饭点，外面终于热闹起来，官兵们涌到一处吃饭，他们没有人管，直到他们吃饱喝足，才有人抬着一锅粥过来。 这粥很稀，煮的是糙米，还加了些野菜，吃起来不止喇嗓子，还有股难闻的苦味。 等到晚上所有人聚在一起睡觉，这才是最折磨人的地方。 可惜洞口太小，只能依靠漏进来的那点风把臭味吹散一点。 “他们打鼾的声音，像是牛和驴打起来了。”舒景川一脸麻木。 很显然顾远的说辞并不能让舒景川睡着，硬生生的扛到了早上，周围的鼾声才终于小了下去，俩人抓紧时间眯了一会儿。 舒景川熬了三天，就算白天顾远叫他去补觉，眼睛底下还是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蓬头垢面，瘦了一大圈。 一直到第四天早上，那个杨大人的手下过来把他们这里的所有男人叫了出去，大家伙不知道要干嘛，一路上都忐忑不安。 杨大人面上露出悲悯的神色，随即指向旁边帐篷里堆的长棍，“现在朝廷正是急需要用人的时候，作为盛朝的好男儿，怎可害怕退缩？！” 顾远低声骂了一句，这人居然想让他们参军打仗，就他们现在的情况来看，保家卫国是假，送他们上去做先锋当炮灰送死是真。 为了安抚人心，这次粥都是稠的，吃完饭，今天的帐篷格外安静，他们只是逃难到这里想找个机会重新开始生活，怎么就被赶鸭子上架参军了。 换成平时，里面早就鼾声连天，现在都聚在一起各自跟同伴家人说悄悄话。 叛军 耳边传来的热气让舒景川忍不住脖子一缩，顾远察觉到舒景川的小动作，没听见他回答，还以为是他没听清楚，撅着个嘴又开始找舒景川耳朵要说话。 顾远呜呜两声，舒景川撒开手，“没看见他们的军旗。” 气氛突然沉默，俩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他们被本朝军队抓起来宰了祭军旗的场景。 顾远不确定这伙叛军的首领是谁，杨大人后面没有再露面，换了一个新的将领带他们在校场上挥长棍，毕竟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下。 他们才训练了四五天时间，外面加急的消息传过来说是有一伙儿叛军要打过来了，离消息传来才过去一个时辰，他们就被人从帐篷里叫了出来。 行进的队伍散乱，顾远也得以混在了舒景川身边，不然就他高出来的一个脑袋怎么也不会跟他挨在一起。 他们后面就是杨老大带领的士兵，大概有四五千，长明城中还留了两千左右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