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封不幸的信在去远北的道路上相互竞争,务必都要用最快的速度到达萧景琰的手中。
他该怎么办?玥儿到底病到何种程度?萧景琰怀着忧愤的心情,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不料走到了两军的边界。
太阳高高照耀在天上的时候,静嫔收拾东西回来皇宫,她的车架也是青色的,吱吱呀呀地在路上开。她坐在里面,想着空掉的桌角,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她觉得自己得赶紧和太皇太后见一面,给景琰找条后路。
静嫔望着晋阳的神色,心中了然:“我大概能猜到你到底在做什么,也大概能猜到景琰最近心思的变化到底是什么。你们要走的路,沉冤昭雪,匡扶正义,我都会全力支持,可小玥绝不能成为这条道路上的牺牲品!”
晋阳到底久不在高位,之前震一震柏玥还行,静嫔却能敏锐地发现她心态的变化。
“你们把信都放下吧。我手上还有几封更紧急的军务上的信要看。你们先退下吧。”夏江的走狗特意把信压在另一封书信上,有些得意地离开了。江左盟的人则规规矩矩,畏畏缩缩地走在后面,开门的时候朝萧景琰看了一眼。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军营外边忽然有所异动,一位强健的少年带着一位清隽的公子踏月而来,狼狈地落在了他的眼前。
无论静嫔坐在哪里,都是挺成一棵松:“如果景琰问起来,我这个做母亲的为什么连这样大的事情都不告知,我该怎么回答?和他说比起他来,我觉得小玥的命更不重要吗?小玥和景琰都是好孩子,他们该知道真相,然后自己去选择要走的路。”
越来越了解小殊的处境,心中的石头就越来越重。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她想看见小殊光明正大走在世间的那一刻,但更想看到他安安稳稳地度日。
晋阳更是说不出话来。
不过……她知道自己是劝不了小殊的。从小就是很有主见的孩子,在这样大的问题上越加不肯让步。他既然要做,那么她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为了他的计划,还要保证景琰的安全。说实话——在她心中,柏玥的确那么不重要一点点。
她呆在原地,静嫔回声给柏玥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她低着头,发尾垂到地上,在柔软的地板上圈成一个圆:“您好好想想吧。我要送给景琰的信已经放在桌子上了,你若是愿意,便送;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联想起玥儿之前异常的没有来信,萧景琰忧心忡忡,他急躁地往外面去走动,月光清朗地洒在他的身上,就像是结出一层冰寒。
静嫔苦笑道:“我虽然懂得医术,却不是精通。你手上明明有能用的人,为何又迟迟不愿意唤过来给小玥。你心中在忌惮什么?”
虽然在信中母妃再三保证小玥的安全,但也隐隐流露着希望他能尽早回去的意思。他又看了另一封自称是母妃交予的信,里面大致也是同一个内容,不过信的末尾由规劝他不要大意行事,改成了千万要立刻赶回去。
本想立刻赶回去的萧景琰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险恶,有人要利用玥儿的重病让他自乱阵脚,自投罗网。
一旦晋阳长公主下定决心,信很快就发出去了。与此同时,誉王府也在想如何秘密地把这个消息传到景琰的耳中,叫他措手不及。
晋阳长公主进来的时候也不见她慌张,从从容容地下榻拜见:“恭迎长公主。”
“梅宗主……”萧景琰讶异的叫出口。
烛光一打,萧景琰才发现飞流身上有好几处伤都在淌血,梅长苏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连忙换军医来给他们治疗。
“你们怎么在这里?”萧景琰沉声问,脸色实在是差。
梅长苏还有心思笑了笑,到了景琰的地界,他从身心里冒出一种由衷的信任,于是道:“我们被燕国的大皇子追杀。”
“他自身难保,为什么还要杀你?你又怎么会出现在燕国?”萧景琰虽然觉得这个笑容积极熟悉,但还是冷冰冰地做了例行的问答。
梅长苏摇摇头:“我只是去燕国商谈江左盟明年和燕国的皮草生意的,没想到冲撞了燕国的大皇子,就被他追杀了。其实也是运气不好,我事先不知道这位和我做生意的人是做走私的,暗地里为他们大皇子偷偷敛财。我嘛,也有些江湖血气,便把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报告给掌权的六皇子。大皇子自知翻不了身,便想拉我做陪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