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真的听到温枫良沉重的呼吸声。 没了修为，单凭逢霜一人之力弄不开假山，他叫了人，合力弄走那座假山，露出一道隐秘的入口。 他不知逢霜如何知道他在此处，但他并不想逢霜找到他。 翌日逢霜醒来天色已近午时，他揉着太阳穴，疑惑地想，他好像忘了什么事。 今日温枫良没来找他，侍女说陛下忙的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罢了，下次见面再说吧。 也不知那寺庙如今是否还在。 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小贩们鼓足了劲儿叫喊揽客，逢霜视线凝在其中一件东西上，片刻后扭头离去，直奔另一条街的一家首饰铺。 这个孩子虽不是真的，但也是“他”怀了十个月，九死一生所生。 烛泪何时攒了这么多？ 夜深了，门悄悄被推开一条缝，来人悄无声息走到屋里。担心血腥味冲着逢霜，温枫良并没走近，与逢霜隔了两三步距离。 他站着看了逢霜好久，实在承受不住药力，才匆匆忙忙转身想要离开，走了两步却又停下。 没等他做出反应，那只手又握上他胳膊，冰凉的温度让他不自觉颤了颤，他飞快转头一看，逢霜精神的很，哪有半分睡意。 温枫良不做声，事实上他也出不了声，他一张嘴就会有鲜血溢出。那太难看了，他不想让逢霜看到。 “你又要让我昏睡不醒？” 那双眼睛里隐隐有笑意，逢霜倾过身子，不偏不倚，正好吻在他唇上。 温枫良再也忍不住，使劲把逢霜推开，后者退了两步，毫不介意口中毒血，在温枫良抓着他肩膀让他吐出来时吞了下去。 逢霜平静道：“我现在也中了毒，你不想让我死，就把这件事抹去。” 温枫良站不稳，跌坐到地上，逢霜沉默坐在他身旁，伸手搂住他，他身体时不时痉挛抽搐，黑色的血流得愈发欢快。 逢霜温柔梳着温枫良凌乱长发，困惑地问：“这梦当真有那么好，好到让你甘愿放弃现实的一切，放弃安安，放弃……我，也要沉迷于此？” 这个场景在温枫良死后开始崩塌，逢霜搂着温枫良一动不动，仿若什么都感觉不到，他低着头，凝视温枫良堪称恐怖的面容，声音很轻很轻地问。 逢霜此时还没意识到，他先前求死的行为已经把温枫良逼疯了。 ——而这些，全都是他用过的。 不仅如此，温枫良还搞了许多新花样。 温枫良明白逢霜对他有怨恨，明白逢霜不会像以前那样爱他，可明白是一回事，能否接受是另一件事。 ——他没意识到，他和逢霜犯了相同的错误。他们在伤害自己的同时，也把对方刺的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