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欣蔓没有理由对一个充满善意的女孩落上敌意,只是在情感上距离十七更加远了一些。即使是所谓的错过, 她也不希望给别的女孩造成困扰,况且江欣蔓是在爱里长大的, 她对于爱没有那么多的执念, 也不会认为谁生来就是谁的附庸,谁生来就是喜欢谁的。十七不知道为什么江欣蔓之前还能同她调笑几句, 现在就像是闭紧了嘴巴的蚌壳,对她的态度也冷落了许多。十七不知道应当跟江欣蔓说什么话,要是说要找什么话题,十七只能干巴巴地对江欣蔓问她想怎么死。她没有点亮说话能让旁人开怀的技能, 因为在她金盆洗手之前,见过她的人基本上都死了,她就是鬼魅一样的存在,自然不需要同人沟通什么。十七面上本就缺少表情, 现在更是紧绷得连下颌骨都变得愈发紧.致了起来。江欣蔓看着对面的女孩,对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就是说,十七也算是个本性纯良的人。江欣蔓朝着女孩笑了笑, 女孩下一秒就红了脸。“新来的姐姐,你真好看, 就跟仙人似的。”“你也很好看。”江欣蔓也报以善意的笑容,“对了,你来这山上多久了。”“时间不长,”女孩想了想,说道,“我其实是逃婚上来的,多亏了十七救了我。”“这里还住了其他人吗?”江欣蔓有些好奇地问。“还有一位姐姐,”女孩微微红了脸,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我们是同一个村的,从小一起长大。”“唔。”江欣蔓注意到女孩提到村子的时候紧绷了一瞬间,似乎有几分紧张,她没再问什么有关村子的事情,而是开始对山上的草木虫兽好奇起来,女孩给江欣蔓做起了小导游,虽然就只有这么一亩三分的地,但是女孩显然很是满足。幸福。江欣蔓对女孩现在的情况下了判断,或许幸福的那种喜悦感真的会传染,江欣蔓也能从女孩身上感受到蓬勃向上的生长的力量。江欣蔓的指尖点在腰间的玉佩上,她开始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将十七给送回去了。十七亦步亦趋地跟在江欣蔓和女孩的身后,她不说什么话,只是跟着,夕阳之下,三个人的影子似乎被拉得很长。十七不由自主地看着江欣蔓,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忍不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江欣蔓的身上。或许她应该想一想要送江欣蔓什么死法。十七真的开始思考起来,她想象着一枚薄如蝉翼的刀片,划过江欣蔓白皙纤长的脖颈的模样,仿佛一场绝美的落幕,而且她的力道可以控制得很好,在江欣蔓不会感受到疼痛的时候定格生命。或者是一片干净无垠的湖泊,若是能将江欣蔓带到湖泊之中,让清澈的自然之水在江欣蔓的身侧缓缓流淌,苍白的毫无生机的面孔与天地一色共生,或许也会是一个不错的画面。十七本就是作为杀人机器培养的存在,她确实是修仙的没错,但是走的是体修的道路,淬炼自己自身的体魄,真正将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能够应用到杀人当中,十七甚至有单独杀过一头凶猛的野猪,当时的权势为了测试她体修的程度,让她一个人和一只几百公斤的野猪放在同一样一个斗兽场当中,全然就是以命相搏的架势,那时候的十七根本就不被看作是一个人,而是被看作一种消耗品,随时都能够被替代,也随时都能够被抛弃。江欣蔓能够察觉到十七的这种纯粹,她甚至觉得十七纯粹得可怕。“对了,新来的姐姐,我叫小翠,你叫什么名字呀?”小翠的出声打破了刚刚三个人之间的宁静气氛,“别看十七成天板着个脸,像是很凶的样子,其实她对我们可好了。”小翠一开始的时候也会觉得山上的这个人很可怕,毕竟村子里面都在传,已经有好多人都没有办法正常的进到山里了,每天都只能在山脚中打转,大家都说山里或许有妖怪或者是有鬼怪,小翠小的时候还跟自己的家人见过山,但是长大了之后就没有再进山了。小翠最后一次进山是家里的其他亲戚准备把她嫁到隔壁村去的时候,其实说是价其实也不准确,因为准确来说其他亲戚是准备把她卖到隔壁村去的。小翠的父亲原来是山里的猎户,常常上山打猎,用猎物换一些柴米油盐,维持家里的生活,小翠的母亲在小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有很多人都到小翠家,总是领着旁人问小翠喜不喜欢。小翠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说喜欢,因为那些女人和她见面的时候都对她很好,可是当父亲拒绝之后,那些好也随之流逝了,后来等小翠懂了什么是续弦,什么是后妈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说过喜欢那些人。小翠大一点的时候,村子里的那些媒婆也并不都是冲着父亲来了,偶尔也会说说小翠,她们对待她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似乎只要把小翠给嫁出去,小翠父亲的好日子也就来了。小翠父亲并没有理会这些人,他就像一块格格不入的石头,有些时候小翠觉得自己的父亲像一块沉默的墓碑,同母亲永远葬在了一起。后来小翠的父亲也死了,小翠的父亲给小翠留下了一些钱,一些处理好的皮毛,挂在房梁上的晾干的猎物以及一间小小的破屋。一个村里总是有一些人是亲戚,寻常贫苦的时候不见这些人的踪影,等到只有小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时候,这些人又像是苍蝇,嗅见了什么味道一般蜂拥而至,也是那个时候,小翠第一次知道自己不属于自己,而属于所谓的亲戚,或者是说,属于所谓的家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