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楚霁眼睛一亮,“让我看看。” 楚霁虽然停止了动作,但显然还不想睡:“如今东郊大营里就剩下你们四个,很快又要征召新兵,会不会忙不过来?” “名单也拟好了?”楚霁的手指绕着秦纵的墨发打圈儿。 “什么时候拟的?”楚霁问。 楚霁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很容易被感动到。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秦纵却听懂了。 “沧州人口不多,胶州经过上次,人口也是锐减。今年征兵,沧州先招满三万,胶州招满四万。咱们继续接纳流民,安顿民生,到明年,两州定然能招满十万人。” “两年后,可先取云州以卫后方。益州与云州、南奚相接壤,但从云州入益州,易守难攻。可取道南奚,先平南奚,再定益州。” 秦纵的嗓音低哑沉稳,带着魔力一般娓娓道来,让楚霁紧迫的心脏重新归于平静安定,很快便睡着了。 寒来暑往, 秋去春来,时间很快来到了宏光九年。 天下十六洲,再加上一个南奚, 一个东蛮,一个大阙,不知分成了多少股势力。 亦有不少传言,说是皇帝陛下已经命不久矣, 现在整个人昏迷不醒, 不过是拿汤药吊着命而已。 阿史那钜和贾业成逐渐把控朝政,连带着早就消散殆尽的东蛮,都有几分崛起的势头。 入主盛京的蔡旷没有停下扩大版图的想法,以洵州为中心, 用一年的时间,终于是啃下了定州这个硬骨头。 但益州牧也并非全无行动,就楚霁得到的情报, 益州牧与云州牧过从亲密,往来颇多。 沧州的棉花成熟了两茬儿,胶州沃野亦分出了三分之一的土地种植棉花。 芝麻、土豆、红薯都迎来了一茬又一茬的丰收,极大地丰富了百姓的生活。 各式各样的工厂作坊在两州八城三十县拔地而起,经营范围囊括了百姓的衣食住行,弹棉厂、纺织厂、肉联厂、印刷厂、酿酒坊、琉璃坊、肥皂坊、造纸坊…… 楚霁也终于不用再自掏腰包,去支持两州的发展。 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1】,曙霁书院的招生也在这一年的新春迎来新的高峰,有三分之一的适龄孩童被父母送进了曙霁书院。 但要知道,两年前,整个沧州还是人均文盲的程度,就连所有衙役召上来都得先恶补三个月的文化课。 借着这个时机,卓询之也终于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个消息一出,天下读书人都为之哗然,纷纷指着蔡旷不仁不义,狼子野心,让蔡旷本就不太讨喜的口碑更差了许多。 蔡旷是如何焦头烂额地想要按下各地的反对之声暂且不谈,卓询之又言明,两年前胶州科举选科的题目乃是出自他的手笔,让无数当初不曾参加的学子懊悔不已。 一时之间,天下衣冠尽数北上。 这两年,楚霁从没有关闭过城门, 除了接纳流民以外,楚霁推行的摊丁入亩政策,取消了人头税,使得两州婴孩的出生率大大提升。